有那么一刻。
凌玥怔住了。
穆北辰那么骄傲的男人，口中从未说出过“爱”这个字。
现在他说，他爱她。
凌玥原本如同深潭的心里，像是泛起了层层微波，一丝丝暖流涌上来，渐渐流遍她的全身。鼻子竟然觉得酸酸的。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信了。
可是一想到从前。
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底，又令她保持着清醒。
最终她淡淡一晒。
他叫了她的名字，同样她也叫了他的名字。
“穆北辰，你分得清爱和占有吗？”
穆北辰一愣。
凌玥轻轻地摇摇头，“你对我不是爱，只是占有欲。”
穆北辰急于解释，“我知道你误会我。我不可能真的娶陆清雅，更不可能喜欢她。她是我的仇人，我恨不得她死。陆家，与我有血海深仇。陆志豪杀了我的父亲……”
他想，她在与世隔绝的KM群岛，可能不知道京城发生的事情。重逢至今，他还没来得及向她解释过去的事。
凌玥却打断他。
“我不想听任何解释。我也不想跟你争执，争执代表在乎。而我已经不在乎了。穆北辰，无论何时，我都不是你的第一选择。在你心里，很多东西都比我重要，比如报仇。你对我，也不是爱，只是占有，只是控制。”
她顿一顿，“当然，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我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陆家与穆北辰有血海深仇，这件事她知道。段子瑞早就告诉了她。但那又如何？在他的心中，复仇最重要，一切皆可利用，包括她。他爱不爱陆清雅，更不重要，因为他只爱他自己。
“不是的……”看着凌玥冰冷决绝的眼神，穆北辰瞬间慌乱。
他怎么会分不清爱和占有？他有些懊悔，是不是刚才自己的狂浪之语吓到她。当时他只是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你别当真。我不会，我也没有要吞并你的公司。我只是……”穆北辰有些乱了分寸。
“你刚才说，无论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我。”凌玥眸光定定地看着他，“如果我要带走穆苏苏呢？你会肯吗？”
穆北辰眼眸里的光，顿时暗下来，怎么可能？穆苏苏是他能够羁绊住她的唯一联系了，他怎么做得到？
“你让我带走穆苏苏，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跟你交换。”凌玥淡淡道。
“你明知道不可能。”穆北辰黑眸里闪过隐痛，穆苏苏是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呵护备至。他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要她回到他的身边，这些都不是问题。
“所以，我想要的，你一样都给不了。”
凌玥低首，推开穆北辰。
“凌玥……”穆北辰拽住她的手腕，一时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凌玥却将他的手拂落。
她的声音淡漠，却字字疏离，“我们已经结束了，再也不可能。穆北辰，不管你要吞并我的公司，还是要做什么。我们都不可能回到从前。”
她走到门口，回首看了他一眼。
“好聚好散，如今这个时代，谁离了谁，都不会活不下去。”
说罢，她打开门，纤弱的身影，自消防门前消失。
穆北辰薄唇紧抿，苦笑自唇边蔓延。
谁离了谁都不会活不下去？
她是，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