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玥一愣，下意识地往自己的袖口摸去。
他果然了解她。
的确，她在袖口处藏了一把小型匕首。
陆清雅罪该万死，他又何尝不是元凶？
如果不是他执意要娶陆清雅，如果不是他助长了陆清雅的气焰，如果不是他给了陆清雅兴风作浪的机会，陆清雅怎么可能肆无忌惮？
都是他，他难辞其咎。
凌玥咬着唇瓣，今日她抹了一点唇膏，殷红的颜色。此刻她的贝齿上沾染了一抹血色，更显得她整个人妖冶无比。张扬的发丝，随风飘动，她一直隐忍的怒意，不再遮掩。
她一点一点，从袖口抽出匕首，直到雪亮的光芒，耀眼顿闪。
下一秒，匕首已然握在她的掌间，尖锐的刀锋，直直地指向穆北辰。
“穆北辰，我要你去给苏苏陪葬。”
这大概是凌玥这辈子说出的，最狠绝的话语。
她从来都不是这么狠的人。
虽然手里握着匕首，但她的手一直在发抖。
她实在太痛苦，心痛到痛得分不清楚是身体还是心，只能无助的任由自己的情绪激动。
她应该将匕首刺入他的心脏。
正如她脑中想象了千百次那样做。
当众揭穿陆清雅，又岂能让他逍遥？他们都应该为穆苏苏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益发攥紧手中的匕首，牙根紧咬。
以为自己可以做到绝情，心却在隐隐刺痛。
即便鼓起所有的勇气，她似乎依旧做不到。
正当她想要后退一步时。
穆北辰却突然上前一步，伸出手，将凌玥猛地拽到自己的身前。
“过来！”
低哑暗沉的声音，他的身上有着他特有的男性气息。
离得近，压得凌玥喘不过气来。
穆北辰握住匕首的刀锋，令匕首朝自己的心口更近一分。他的指缝间缓缓溢出一缕鲜红，凝结在他的指尖。
“刺啊？为什么不刺下去？”他冷声。
凌玥神情略过慌乱，逐渐转为无措。
穆北辰另一手，牢牢握住她止不住发颤的手。逼迫她将刀锋向前更推进一分。
刀锋刺入肌肤的声音微不可闻。
凌玥彻底懵住，只觉得身形摇晃，头晕目眩。
他的胸前溢出鲜血，鲜红的颜色，逐渐浸染了西装里面白色的衬衫。
突然她剧烈地颤抖起来，拼命摇头，眼角毫无预警地滑落泪水，“疯子，住手，快住手！”
她做不到，做不到看着他死。即便她恨透了他，她也做不到。
她完了，她彻底完了。
“凌玥，你听着，不管你是孤女，还是凌家大小姐，对我来说，没有分别。”穆北辰突然俯首，出其不意地重重压上她的唇。
他肆意凌虐着她因惊愕而微涨的双唇，如同狂风暴雨。最后，甚至在她的唇角咬了一口，尝出一丝血腥的味道，像是刻上他的专属烙印。
等凌玥反应过来，开始挣扎。
穆北辰却突然离开了她的唇。
紧接着，握着她的手，匕首往前又进一分，刀尖没入。
“快住手！”凌玥被他疯狂的行为吓到了，顾不上唇角被咬破的刺痛，她低吼一声。
“解气了吗？”穆北辰冷冷地盯着她慌乱的眼眸，强忍着胸口传来的疼痛，一字一字问。
“解气了就回去！”
他松开了她。
“哐啷”一声，是金属坠地的声音。
匕首随之掉落在地。
“谁让你来婚礼？走啊！”穆北辰大喝一声。
见凌玥还在迟疑。
他眯起的眼眸里，黑暗早已覆盖了一切。
终于等无可等，“快滚！”
凌玥骤然收紧双手，转身便走。
他这样赶她，她怎么可能留下？
转瞬间，凌玥已然奔出教堂，消失在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