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自己所处的方位之后,再找这片铺子就轻松多了,这会儿青禾正在小二的带领下,挑选布料,以及测量周身尺寸,店里边没有别的客人,闲的无事,亓峥便和掌柜的攀谈起来,魑站在一旁,默不作声,至于小白,它这会儿正趴在青禾旁边,仰着头望着青禾,却没有重回魑的胳膊上睡觉,青禾毕竟只是个小女孩,再怎么有心去抱小白,也抱不了太久,但小白居然还懂得体贴人了,它在发觉青禾有些吃不消的时候,自己下来了,然后,它跟着青禾走了一路,这个平日里除了吃就是睡得家伙,自己主动下地走路了,精力极好,一路过来一直围着青禾脚边打转,未曾停下来过,以前小白出去勾搭哪次不是为了白吃白喝,但青禾有什么了,什么都没有,小白居然还乐此不疲的去献殷勤,跟着自己的那是从来没这么过,跟个享受大爷一样,现在亓峥愈发的想要扁小白了。
“掌柜的,您是干这一行的,跟我说说,她这个年龄的小孩,都需要备些什么衣服啊。”亓峥随手指了指那边正在量尺寸的青禾。
掌柜的刚看见这几人进来的时候便觉得有些奇怪,一个小女孩穿着极其不合身但相当考究的衣服,却打着赤脚,余下两个一个衣着看似朴素,实则用料相当奢侈,一个凶神恶煞、不露真容,这掌柜一时间都不敢妄断这几人的关系,不过这公子看着没什么架子,便试探性地问道:“敢问这位是您的?”
亓峥一楞,这个问题他还没想过,虽说青禾一口一个主人,但总不能说青禾是自己奴隶吧,那是断然不可能的,若是说丫鬟,就青禾这身衣服,这个年纪,说她是丫鬟,他自己都不信,亓峥脑子飞速运转着,突然灵光乍现,青禾从进店就没吱过声,亓峥便叹了口气,开口胡编道:“唉,这是我妹妹,不过是我爹跟个一个小妾生的,也就是我姨娘,后来发生了变故,我姨娘回了自己娘家,但当时不知道已经怀上了我妹妹,回家后剩下了她,可惜了,在家里不受待见,生了孩子后体虚,没多久就死了,她能活是相当不容易,我爹也是才知道,毕竟是自己骨肉,便让我亲自去接回来,我去的时候连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唉,太可怜,看到我来了,那些人倒是知道献殷勤了,专门给她做了几身衣裳,不过都让我扔了,事后献殷勤,我养的狐狸都嫌弃,更不可能给我妹穿了,没办法,就将就这样了,家里还在给她准备点东西,让我不用太着急回去,但以前没带过妹妹,都不知道小女孩应该穿些什么,要注意些什么。”
亓峥说起慌来脸不红心不跳,说到生气的地方,还下意识的攥了攥拳头,掌柜看亓峥说得动情,不疑有他,也同情道:“我自己也有一个女儿,当初这个年龄都开始长身体了,令妹这样子,确实是瘦弱了些。”青禾离得有些距离,听不清这两人说了些什么,只是感觉这掌柜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慈爱,但她也没敢问,只是继续在这里挑选着布料。
“女孩都有好美之心,这个年龄的小孩心性也活泼,平日里多穿的都是些艳丽些的衣服,这个时节,就要多穿几件轻薄衣服,这样就不容易冷着热着,但也要开始准备些厚衣服了,至于样式,也都是看小孩子自己的喜好,我这里有些样品,待会儿可以让她选选,但这都是外边的衣服,这年纪,小女孩也都逐渐开始发育和来月事了,需要准备亵衣和月事带,尤其是月事,马虎不得,必须要多准备些干净的,以备不时之需,还有,来月事的身子会比平日里虚弱些,不宜剧烈运动,还需注意不要受冷,吃清淡一些。”
这位掌柜的应该确确实实是位人父,听了亓峥这番诉说,也有些心疼,详尽的给亓峥讲述一些相关的知识,亓峥也听得认真,讲着讲着,那掌柜的又讲起自己当初带小孩的那些事,亓峥就在旁边安静听着,也算是多学学知识吧,只是亓峥听着总觉得头疼,这种似乎一碰就死的生物是怎么活下来的,但看青禾现在这营养不良的样子,暂时应该没这个烦恼。
俩人唠得甚是投机,差点就要称兄道弟了,青禾走了亓峥跟前,说道:“主……”话还未说完,亓峥剧烈地咳嗽起来,青禾看着主人的异样,关心的话还未说出口,便被亓峥伸手打断了,亓峥摸了摸青禾的头道:“青禾,选好了?”青禾点点头,将手中抱着的布匹递给亓峥查看,亓峥拎起布的一角,轻轻搓了一下,不由得皱了下眉,布料手感将就,也只是将就,青禾看见亓峥这表情,以为是自己选得太好了,心里有些胆怯,却又看见自己主人拿着布料跟那掌柜的攀谈起来:
“掌柜的,你也看见了,我妹妹她没过过好日子,不太会挑东西,您看帮着挑点,照好的来就是,钱包够。”
青禾听得有些愣,妹妹,听见这个称呼,青禾心有点乱,不过区区半天时间而已,青禾虽然能感觉得到主人对她很好,但她也不敢就这么完全信任主人,万一只是主人最近心情好呢……
掌柜的看亓峥也确实有心想给妹妹挑些好的,便亲自去在货柜上翻找起来,最后抱了几卷压在下边的布匹递给亓峥,说道:“这些分别是雪蚕丝和软棉织的绸缎,都是凡火不侵凡火不侵,不易沾染尘土的上好料子,你摸摸看。”亓峥伸手试了试,确实没问题,便将青禾喊了过来说道:“自己看看颜色,不好看换就是了。”说着,又伸手揉了揉青禾的头,别的不说,青禾头发的手感确实不错,亓峥很喜欢,掌柜的在一旁看着,也在感叹这哥哥对自己妹妹真好啊。
衣服的样式亓峥就没做过多干涉了,让青禾自己喜欢什么选什么就好,这边也有掌柜的亲自提供建议,忙完这些,青禾也空闲了下来,小白这家伙又钻进了青禾的怀中,谈妥了价格,交了定金,下次便该是一周之后过来试衣服,看看有无需要修改的地方,快则十天,长则半个月,青禾就有新衣服了。
那掌柜的好人呐,亓峥本就付完钱本就准备直接走了,那掌柜的将亓峥拦了下来,然后进屋翻找一通,随后竟拎了一整套衣服和一双鞋出来,送给了青禾,这搞得亓峥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人说这衣服是她女儿小时候穿的,早就穿不得了,鞋子也是,性情中人呐,亓峥本想着拒绝,但实在是盛情难却,不得已收下了,这搞得亓峥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了,自己本来就是乱编一通,这掌柜的就给了一个相当良心的价格,居然还送身衣服,不过也好,一直这么穿自己衣服到处溜达也不是个是,在掌柜的带领下,青禾在里屋将自己那件硕大的衣物换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上身长袖外搭一件小背心,下身则是一条过膝长裙,穿一双平常的布鞋,掌柜的还很贴心的将青禾随意散开的头发扎了起来,真应了那句“人靠衣装马靠鞍”,此时的青禾还真有几分天真乖巧模样,亓峥现在只觉得脆就脆点吧,好好养一下应该也没那么容易死,虽说自己看不见,但留在身边也差不多算养眼吧,能稍微地干点活,还比小白来得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