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姝咬牙,土匪果然是土匪,如此奸诈真是让她好生气愤,可又无可奈何,秦枫如今还在他们的手上,说她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也因此不敢轻易妄动。
实力的悬殊让她只能远远的望着洞口望而却步,她开始在心里暗恨自己的无用,前些日子的得意也都在此刻消散干净。
得瑟?得瑟什么?如今自己身陷险境却是不得救,还连带着秦枫都给牵扯其中。
秦家的人若是知晓了,会不会恨她?
秦枫始终是无辜的,又是她的心上人,她怎的舍得让他因自己而有了性命之忧?
到这,她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她缓缓抬头,冷冷的对贺辉道:“好,我同意与你成亲,但我有个条件,你需得保秦枫无恙,让他安全回到村里去。否则,早死晚死都是死,能与心爱之人同死,也算是一场缘分。”
柳姝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整个人一下如同被抽空了力气一般毫无神采,眼神冷漠而空洞。
此时,房间外正是一阵欢喜,不时还有几声欢呼传来,与屋内冰冷到极点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虽柳姝这一口一个心爱之人在贺辉听来十分刺耳,也让他的心里有些不适,谁不想娶一个心爱之人相守一生?若不是现如今他的身份令人生畏而惶恐,娶个貌美贤惠的妻子又有何难?
说起来,反倒还有些委屈了他自己的意味。
不过贺辉转而一想,钟情之人反而更让他中意,若是柳姝能够转身便主动投身于他,倒是让他要好生考虑一番了。
良久的沉默让两人的表情都渐渐变得有些不自在起来,谁也没动也没急着开口,都在思索着对方心中究竟如何作想。
最后,还是贺辉忍不住先开了口,既然柳姝已经答应,那就快些把正事办完,于是道:“好,我应了你便是,不过是小事一桩。你倒是个识时务的,不过,我也需得警告你一番,成亲之后,你心中万不可再有他人。”
毕竟,哪个男人都不想自己的女人整日心心念念的都是别的男人,且先不说吃醋不吃醋,这是底线问题。
柳姝是百般不情愿点这个头,但一想到还在隔壁的秦枫,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贺辉知道这已经是柳姝的极限,他也知道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轻易忘掉之事,不想逼她,只希望她能有自知之明。
一想到即将与柳姝成亲,贺辉的心中还是渐渐被喜事的兴奋代替,望着面前少女气息十足的柳姝,他的心中渐渐升起了丝丝燥热,柳姝的冷漠在他看来更添了一丝禁欲的气氛,让他更加欲罢不能。
他甚而已经有些急不可耐,想直接略过所有繁杂的过程直入洞房,想到这,他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望着柳姝的眼神炙热而饥渴。
柳姝被贺辉盯得是浑身不自在,她索性扭过头去,不再正面接收他的视线,贺辉的模样让她心中阵阵恶心,胃里也是一片翻江倒海,直想作呕。
她强忍着不适,冷冷的对贺辉道:“还有事吗,没事还请大当家的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柳姝冰冷的话语将沉浸在幻想之中有些无法自拔的贺辉一下就拉了回来,也让他冷静了三分,他砸吧了两下嘴,随即才道:“行,那你先好生休息吧,晚上还有得累,嫁衣还有首饰都给你放这了,我这儿也没什么婆子,梳妆之事只能靠你自己了。你也无需太过紧张,随便收拾收拾就是,你这粉黛不施的模样我就已很是喜欢。”
柳姝轻轻的点了点头,神情仍旧冷漠,只是眉头不经意间皱了皱,嫌恶之情一眼可见,她看也不看贺辉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说完,便做了个请的手势,似一刻也再不想与他废话。
说贺辉心中没有半点失落是不可能的,柳姝如同一座冰山一般拒人于千里,他心中怎的会好受?
自己好歹也是一堂堂山寨之主,柳姝在他面前甩脸子还真是让他心中有些窝火。
罢了罢了,今日就且由她去吧,始终是被强抓而来,有些小脾气也是正常的,更何况心爱之人如此勇敢的前来救他,他不仅没有半点心软之意,还反被他给强行拆散,她不恨,就已经是算好的了。
贺辉看了柳姝两眼,随即便大踏步走了房间。
见贺辉终于走了,柳姝顿时两腿一软瘫坐在地,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珍珠的一般掉个不停,豆大的泪珠落在柳姝的衣襟上,很快就潮湿一片。
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一般,柳姝哭得有些精神恍惚,她紧紧的拽住自己的衣袖,有些不愿相信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难道自己的这一生,真的就要落在这土匪洞里吗?
柳姝用力咬着嘴唇,她不信命,却又似乎不得不认命,她几乎已经想不到还有什么转机的可能。
唯一的可能,就是官府前来缴寨救人,但这渺茫的可能性连她自己都不做希望。
除了希望贺辉能够说到做到放了秦枫外,她最担心的便是柯氏,柯氏如今当是十分的焦急吧?自己的女儿被土匪给抓走,官府又一直不派人前来营救,比她更绝望的,就是柯氏了吧…
一想到无助的柯氏,柳姝的心中就忍不住阵阵隐痛,待贺辉放了秦枫以后,她要想办法见见柯氏。
此时的山寨里是热闹一片,张灯结彩,放眼望去四处都是一片红色海洋。
也不知老天是否也在为这一桩喜事感到唏嘘,方才还是艳阳高照的大晴天,转眼便乌云密布,一团团灰黑的云朵抱团围坐,让人不禁有些压抑。
贺辉也注意到了这突变的天气,自顾的喃喃道,“真是天公不作美啊…”
此时,荣家酒楼里的气氛也好不到哪儿去,冷冷清清的店面任谁见了都望而却步,掌柜与店小二正卖力的门前拉客,却是停的多,进的少,不禁让掌柜的急的是满头大汗。
若是今日再不多来几桌客人,荣宇又该大发雷霆了。
想到这,不顾双腿的酸痛,掌柜又继续的开始吆喝起来:“路过的客官们瞧过来了啊…”
荣宇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络绎不绝的路人,无论掌柜如何吆喝,众人也是往里看了一眼,便快步路过。
门口传来敲门声,荣宇并未回头,只是沉声道:“进来吧。”
来人是赵信,还未等他走进,荣宇便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查的怎么样了,可查清楚了被劫走的就是柳姝?”
赵信点头答道:“回公子,都查清楚了,这起抢劫案中的失踪者确实是柳姝,属下通过多方打听已经证实。那帮土匪还算守信,没有拖太久,也不枉公子你给了那么多的金子。”
到这,荣宇才慢慢收回了视线转过了身,但赵信并没有看懂荣宇脸上得神情究竟是喜还是怒。
他不敢多问,只静静的等着荣宇答话,但心里还是兀自疑惑的分析着。
按理说柳姝被那群土匪劫走,自家公子应当高兴才是,日后荣家再不会有如此一个强劲的对手,而萧家更是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打回原形,再派些人过去使使坏,荣家酒楼东山再起就是指日可待。
可看荣宇的神情,似并没有那么高兴?
在听到消息的一瞬间,荣宇的心中确实是小小的高兴了一下,那群土匪如约将柳姝抓走,他酒楼的最大威胁终于被解除,也不在处处受限,接下来便可以开始筹划筹划如何重整招牌了。
可他隐隐间又觉得有些不对,沉思了一会儿开门问道:“飞云寨那边可来了什么消息?”
赵信皱着眉头认真回忆了一番,才确认的回答道,“回公子的,属下未曾收到任何消息。”
听到这,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究竟是那帮人忘了,还是变了卦?
赵信见荣宇有些疑惑,便开口问道:“公子,可需要属下前去打探一番?”
荣宇倒是很想派人去问问,贺辉为何还不派人来通知自己前去取人,当初可都是说好了的,可眼瞧着都要入夜了,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
荣宇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思索着贺辉那里究竟出了什么岔子,良久,又道:“你说…飞云寨那帮人不会是变卦了吧?当初我给了他那么多的金子,他也好生承诺了我一番,可这都快近第三日了,说好的抓住了通知我前去取人,他还是没什么动静。”
赵信心中也有些担心:“这…确实是有些说不准,毕竟他们是土匪,可不讲什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荣宇忽然停住了脚步,望着窗外有些像自言自语般的说道,“是啊,他们是土匪…”,说完,猛地回过头来,狠狠道,“不行,我的金子可不是白送给他们的!”
赵信心头大惊,怕荣宇冲动,赶忙道:“公子!再等等吧,说不定明日就有消息了!”
荣宇咬牙,虽已经按耐不住,却又不敢擅自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