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姝见秦枫出来,先是一阵惊喜,继而一阵紧张。尤其是当秦枫望向她的时候,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微微发烫,即便是不用照镜子,她也能够想象得到自己的脸上飘着的两块片儿红晕。
在一阵短暂的心跳过后,失落,不解和疑惑,三种情绪同时涌上了柳姝的心头。
秦枫是特意出来看她的吧?但若是如此,又为何在她看向他时,故作冷漠。
秦枫的变化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的心里乱得嗡嗡直叫,想要静下心来思考,但又却被面前的三人给搅得心神不宁。
秦枫的身影随即又消失在门口,柳姝的心里有些焦急,他想要去找她,但是面前的三人又她他暂时挪不动脚。
本就心里厌烦的柳姝,这时在听到耳边不停传来的哭啼声,更是让她更加心烦了,她恨不得拿个扫帚赶紧将面前三人给赶走。
但可惜这不是现代,在现代,左邻右舍都不相熟,甚而有些住了好几年可能都才见过寥寥几面,所以即便是发生了,赶走亲人这样的事情,他们也不会多说上两句,朋友同事若是不主动告诉他们的话,更是不可能对你言语相向。
可这古代就不同了,哪怕你什么都没做,只是因为他们故意演戏而在这里跪着哭上两句,不一会儿就会有人开始在你的背后戳你的脊梁骨,说你如何如何的不孝。
哪怕这些所谓的亲人曾经亲手差点将你推入深渊,差点让你走上黄泉路而不复返,在这一刻,他们只会说父母为大。
杨氏似乎看出来了,柳姝不想与他们作过多纠缠的心思,于是便又趁机哭嚷道,“柳姝就求求你救救他吧!求求你了!”
说完杨氏又不着声色的掐了一旁的何玉琴一把,何玉琴看了杨氏一眼,才反应过来赶紧道,“是啊妹妹,就求求你救救他吧!我们全家都只有你这一个指望了呀!若是你不答应帮我们的话,那姐姐这下半辈子可要怎么活呀?”
本就心软的柯氏又看着他们在这里跪着哭诉了这么久,于是便念着旧情又拉了拉柳姝的衣角,小声的叫道,“姝儿。”
柳姝自是明白柯氏的意思,她也想早些把他们打发了好去找秦枫。此事不解决她的心头便一日难安。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松口的时候,一旁的柳学勤许也是见柳姝半天不松口有点儿急了,便轻咳一声后也板着个脸说道,“柳姝,不管怎么说,只要你一天身上还留着我柳家的血液,只要我一天还没跟你娘和离,那何玉琴便算是你的半个姐姐,如今你的姐姐家有难,你自是应当出来出一份力,也是替你爹和你娘分一些忧。”
就柳姝本都想着既然柯氏心软了,就当是买她一个面子,送给这一家人一个人情,毕竟她也清楚,这一家子人都没什么本事,若她真是不帮这个忙的话,恐怕还不知道得被村里人给编排成什么样子。
可结果她听完了柳学勤这一番话后,这个念头却是瞬间打消的干干净净。
这人活的久了,更何况她又是活了两世的人,真是什么人都能遇到,她真不知道这样厚颜无耻的一家人,究竟是怎么能够顶着这张厚脸皮活下来的?
也对,这人家脸皮厚,自是不会在意其他,只要是他们想要的,能够不择手段的弄到了就行。
既然柳学勤的这番话让她心里不痛快了,那她也不能让这三人的心里痛快,于是便怼道,“不好意思,我只有一个娘,在我旁边站着呢,跪着的那个,我不认识。”
柳学勤本是想说出来威胁威胁柳姝,却是不想他压根就就没把他给当回事儿,顿时是被噎的脸青一阵红一阵。
柳学勤想要发作,但看了看柳姝阴沉的脸,又只好忍了回去。
眼看着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柳姝想了想,还是叫柯氏去将银子拿了过来。
柳姝将钱袋直接丢在了杨氏的面前,道,“行了,拿着快走吧,我还有事,还有,今天是看在我娘的面上才给你们,这是我第一次给也是最后一次,若是再敢有下次,就别怪我柳姝翻脸不认人。”
三人见钱眼开,一见了钱就什么都忘了,两眼放光,视线不离。特别是杨氏和何玉琴,看着面前沉甸甸的钱袋,方才眼角还挂着两滴泪珠,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杨氏飞快的将钱袋收进了衣服里,随即道,“你的大恩大德,我们会记在心里的!那我们这也就不打扰你了,你多注意着身子啊!”
何玉琴也懂事的道,“谢谢妹妹!这笔恩情,我一定铭记在心,来日定当涌泉相报!”
柳学勤只是从鼻中发出了一声冷哼,随即三人拿了钱便匆匆的离去了。
此时柳姝的心思完全不在他们身上,也就懒得管他们,他们说的那些话,她也没有记在心里。毕竟这些都是白眼狼,相信他们的话还不如相信太阳会打西边出来。
三人一直埋头走出了老远,杨氏才将钱袋从衣袖拿了出来。杨氏迫不及待的将钱袋打开,三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这柳姝出手还真是阔绰,看来她手里的钱还不少啊。
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脸上不约而同的都出现了一丝坏笑。
三人带着钱去将钱癞子给赎了出来,钱赖子在路上一声不发,直到进了家门,面无表情的他终于变了脸。
钱赖子看着何玉琴凶狠的质问道,“你今天从哪儿弄来的这么多钱把我给赎回来的?他说你要是不给老子老实交代,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钱癞子在回家的路上,就一直在想,“这六家是个什么家底,她清楚的很,怎的会突然间能拿出这么大一笔钱来赎他?”
难不成这何玉琴还敢瞒着他藏私房钱?
何玉琴一听到钱赖子这话就立即被吓得不敢出声,脸色一白,刚要开口,就被等不及的钱癞子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一顿。
何玉琴吃痛才在断断续续的闷哼声中上午发生的事情全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