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小屋内,柯氏面色苍白,眉头紧皱地躺在床上,时不时地发出一两声虚弱的呻吟,额头上缠着的绷带还隐隐渗血。
柳姝看到柯氏这副痛苦的模样,心里十分心酸,娘也是因为自己才被那个没良心的爹打的遍体鳞伤,自己绝对不能坐视不管。
看着女儿焦灼的模样,柯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姝儿,娘没事,在这躺两天就好了,你莫要为了我做傻事。”
自己这个女儿,如今与以前的性子竟是大不一样了,没有了懦弱的感觉,倒是变得十分有主意。
但是自己如今躺在床上,身子痛得厉害,什么事都做不了,万一姝儿跟柳学勤发生争执,自己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挨打。
听到自己的娘这无可奈何的语气,柳姝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柳学勤这次是下狠手了,打得柯氏在床上躺了好几天,真不知道对自己的婆娘如何下得去手。
不过一想他都能为了区区十两银子就要把女儿卖给那地痞,又有什么极端的事做不出来呢?
眼下自己娘的身子不见不转,总是拖着也不是办法,要赶紧吃点珍贵的补药才是。
想罢,柳姝找到院子里的柳学勤,说道:“如今我娘身子受伤如此严重,要赶紧吃点珍稀的药材补补,不然落下病根就麻烦了。”
柳学勤听了这话后怒目圆睁,恶狠狠地骂道:“还买补药?就你这贱丫头有闲钱?咱家都吃糠咽菜了你还在这里胡说八道!要想给你娘买补药,你给我上青楼赚钱去!”
说着还鄙夷地上下打量了柳姝一番,在心底琢磨着若是把这样的货色卖到青楼,不知道自己能得多少银子。
看到柳学勤这副贪婪的模样,柳姝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怒火,冷声说道:“别以为你是我爹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娘如今被你打得下不来床,这笔帐我还没有好好跟你算!”
“反了你这贱蹄子!老子管我的婆娘有你插嘴的份儿?她是我娶过来的,要打要骂老子乐意!”柳学勤见柳姝揭短,顿时怒不可遏。
这小丫头片子,以前的时候唯唯诺诺,这会儿却硬气起来,他柳学勤今天就让她知道谁是她爹!
“她是我娘,你打她就等于打我,要么你就老老实实掏钱,要么......”柳姝毫不客气地回道,凌厉地眼神上下扫视着柳学勤。
柳学勤听到柳姝对自己的警告,非常地不屑一顾,正欲教训教训这个没大没小的女儿时,突然与柳姝凌厉地眼神撞上。
这眼神十分地狠厉,带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感觉,柳学勤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会被一个小丫头吓到,真是太窝囊了。
想罢,柳学勤抬手就想好好教训一番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但是一巴掌还没有落下,却被一股强有力的手抓住了。
柳学勤抬眼一看,竟然就是柳姝这小丫头片子,这力道仿佛要把他的骨头碾碎一般,眼神透露一股森然的杀意。
柳学勤想起那天柳姝满头带血,拿着棍子想要打死自己的模样,顿时觉得一股森森冷意传到心底,这丫头莫不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再细细的看了一眼柳姝,柳学勤竟觉得十分陌生,想到村里那些封建迷信的说话,柳学勤愈发觉得害怕,使劲挣脱了柳姝的手,逃也似地回到自己的屋子。
过了几天,便到了何玉琴回门的日子,钱癞子带着满脸不情愿的何玉琴回来了,两手空空荡荡,一点礼品都没有。
杨氏看到钱癞子这坦荡荡的样子,顿时十分气愤地问道:“我想问问我这好女婿,你是怎么好意思两手空空带我女儿回门的?”
钱癞子一屁股坐在饭桌前,大口地吃着肉,边心不在焉地说道:“我娶你这赔钱货都花了不少银子,哪里还有钱给你们!”
说着恶狠狠地瞪了何玉琴一眼,说道:“你这婆娘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倒点茶水,想让老子噎死吗!”
何玉琴怯生生地看了钱癞子一眼,赶忙倒了一杯热茶给他端过去,但是因为害怕手上哆哆嗦嗦,滚烫的茶水就落在了钱癞子的身上。
“妈的!老子一天不教训你,你就皮痒是不是?”钱癞子一巴掌呼过去将何玉琴打翻在地上,白嫩的脸上多了五个红红的手指印。
看到自己宝贝女儿被打,杨氏顿时心疼地冲过去,问道:“琴儿,你的脸没事吧?”
话语间,杨氏发现何玉琴的脸上竟然除了手指印以外,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伤痕,有的地方都已经结痂了。
“钱癞子!我女儿的脸上到底怎么回事?”杨氏顿时气愤地质问道。
“怎么回事?呵,你这女儿娇生惯养,心高气傲,做了我的婆娘还不好好伺候我,还嫌我是个地痞,我就替你们教训教训她而已!”钱癞子十分嚣张地说道,一点也不害怕杨氏。
本来他钱癞子以为娶了个柔弱的美娇娘,但是却没想到何玉琴日日摆着个冷脸,骂自己是瘪三。
既然如此,他钱癞子就好好教训她一下,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摆出那副富贵小姐的清高模样。
“什么?你敢打我的女儿!我跟你拼了!”杨氏不知死活地冲上去,想要跟钱癞子拼命,但是被钱癞子狠狠地一脚踹倒。
“你这婆娘要是不想活了,以后我连你一块儿教训!”钱癞子拍着手,恶狠狠地说道。
被狠狠地踹了一脚,杨氏的身子疼的像要散架一样,一时喘不过气来,也不敢招惹钱癞子了,只得人忍气吞声地道歉,说自己刚才太鲁莽了。
钱癞子看杨氏忍让,便越发嚣张起来,不仅在桌上又吃又喝,最后走的时候还捉走了几只喂了很久的母鸡。
何玉琴想到钱癞子的恶行和女儿悲惨的现状,心里便十分怨恨柳姝,觉得若不是她,自己的女儿也不会沦落到如此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