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入了夜气温就下降得快,裹着被子都还能感受到不少寒意。许也是她们的被子都太薄了,这摸上去里面的棉花有的都快跟没的一样。
睡前她也翻了翻,能够过冬的衣服就一件,还大得不行,想来这是哪家大人不要的衣服才改了来给柳姝穿去的吧。
柯氏的衣服更没件能保暖的,也不知道以前原主和柯氏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不过这也更加体现出了柳学勤的不是人,自己的妻子和亲闺女放任在一旁不管不顾不说,还整天就想着怎么换取钱财,哪有这样的丈夫这样的爹!
柳姝不禁在心里默默同情了原主一番,也在心里暗暗发誓日后决不会再让柯氏挨饿受冻了!
伴着寒凉的秋风和落叶,柳姝开始去找周公谈话了。
感觉谈得还没多久,柳姝就回来了。许也是这生计问题时时压在心里,天不亮的便起了个大早准备开始忙活。
给柯氏煮好了汤面,柳姝随便吃了点便收拾东西出门了。抓龙虾、炒龙虾,除了多了个进山洞推车,其他一如既往。
“大娘好!”柳姝刚推着推车从山上下来就遇到王大娘,便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姝儿好啊!你这是要去镇上了吧?”王大娘笑着给柳姝递了个眼神,柳姝哪里不懂。
“是啊!您这是准备回家去?”看王大娘要去的方向,柳姝觉得她应该猜得没错。
“那可不,方才去找了村里的其他几位大娘聊了会儿天,这会儿也该回家去干活喽!”柳姝没猜错,王大娘确实是回家。
“行!那我也不耽误您了!等改日我闲下来了也上您家里去聊聊去!”别说柳姝还真想哪天没事去和王大娘好好聊上一番,听听关于这个时代的事儿。
柯氏平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知道的比她还少,她需要多了解收集些信息,这也是为了她日后能在这里站稳脚跟打下基础。
“好好好!大娘等着你!哦对了,你瞧我这记性!一直有一件事儿忘了跟你说。”王大娘先是两手一合拍了个巴掌,接着又一手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大娘您说!”柳姝一听跟自己有关立马就竖起了耳朵。
“前几日我跟人聊天的时候聊到了你那事,大家知道后都十分惊讶,但也算在意料之中,所以这几日大伙也都没怎么搭理杨氏。不过看她那样倒像是已经猜到你来找过我了,有些生气。大娘就是想给你提个醒,让你多提防提防些。”大娘忽然神色严肃的对着柳姝道。
“行,大娘我知道了,谢谢您啊!”大娘这般惦记着柳姝让她得心里有些感动,也同时给自己提了个醒,这几日要多注意些杨氏,免得她又搞鬼。
“小事儿!那我先走了啊,你路上多注意安全!”说完王大娘便挥了挥手提脚离去。
她也要去镇上赚钱了。
好在家里有了条凶悍的狗儿,可以挡一挡,不过自从这大娘在给她说了这事以后,她这心里头便老觉着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不安得很。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最准,柳姝没有想错,杨氏与柳学勤又开始准备使坏了。
这几日杨氏见村里的人都不怎么搭理她,尤其是王大娘。好几次她特意主动上前去打招呼,但王大娘还是不冷不热的,她便猜到肯定又是柳姝在其中搞鬼了。
“什么人呐这都是!”一回到家的杨氏就气愤不已,嘭的一声用力的摔了门。
“这是怎么了,一大早的发什么脾气!”柳学勤皱眉问道。
“你说呢!还不就是你那个宝贝闺女弄出来的事!”杨氏一想起就是一肚子的气,简直气都气饱了。
“柳姝?她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了!”柳学勤提起柳姝也是咬牙切齿,他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一个孽子!
“算了,这事过去了也懒得说了。对了,你不是一直都想把她嫁给那钱癞子吗?怎么没动静了?”杨氏挥了挥手,一脸的愤恨。末了忽然想起钱癞子一事,脸上满是算计的恶意。
“老子怎么不想!十两银子啊!”说起钱癞子这事柳学勤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知这柳姝是突然抽了什么风,说什么都不嫁,还敢反抗起来,要不然他这十两银子早就到手了!
“那你倒是快想想办法啊!老娘不想再看她这张脸了!看到就心烦!”杨氏抱着两只手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脸上就四个字,生人勿扰。
“你以为老子想看啊!自从上次她撞破了脑袋以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这么些天日子你又不是没看见!能赚钱不说,你敢去随便招惹她吗!”柳学勤想起柳姝那森冷的眼神心里还有些余悸,她个不怕死的大不了鱼死网破、破罐子破摔了,可他还不想死呢!
“这倒也是,贱人就是矫情!”杨氏恶狠狠的骂道。
“不急,反正这个贱人老子早晚有一天要把她嫁给那钱癞子,十两银子都够老子喝多少的酒了!”柳学勤就惦记着那十两银子,反正柳姝也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好婆家,还不如嫁给钱癞子换点彩礼钱,也算是对得起他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了!
“随你便,你放在心上就行。”杨氏见柳学勤都这么说了也就没再较劲,反正这柳姝是早晚都会嫁到那钱癞子家去的,权当现在是她舍不得柯氏想多留几天,她呢也就发发善心积积徳,成全了柳姝这片孝心。
啧啧啧,想到这,杨氏都不禁被自己的善良给感动。
随后杨氏与柳学勤就在屋里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只时不时传出几声低语,想来是在商量着如何将柳姝快些嫁出去吧。
门外躲着的何玉琴将二人刚才的对话全都听了进去,她本来是来找杨氏教她做刺绣的,但见柳学勤也在就没敢进去。
何玉琴想起上次被柳姝打伤,柳学勤非要亲自给她上药不说,那天看她的眼神也是让她有些害怕。他的眼神不是生气也不是心疼,而是一种别样的、男人看女人一般的眼神……她一直没敢跟杨氏说。
但愿,都是她想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