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怪物,就算在有光的地方也只是不袭击人......”萨依例打了个冷战,回忆起刚刚接手这里之后那无时无刻不在出现的伤口。
虽然他现在的不舒服感觉比起之前更甚,但萨依例只觉得是因为日期将近导致怪物更加躁动,并没有产生更多怀疑。
萨依例深呼吸几口山间潮湿的空气,最后惴惴不安地打开了合金门,探出头去,看向矿道。
空无一人,只有矿灯的电流声滋滋作响
“呼——看起来是真的被砸死了。”
只一眼,他就再次缩回明亮的山洞内,将门死死锁上,随后从山洞角落的箱子里找出某种奇怪的白色矿物粉末,将它们在地上洒出一个圆圈。
做完这一切,萨依例双腿盘坐在地,闭上双目开始念诵一些季知言听不懂的咒文。
季知言缩在矿灯背后的黑暗中,无言地盯着这一幕。
拜那些所谓的“黑暗中的怪物”所赐,萨依例用灯将山洞照的亮如白昼,只有某些细小的缝隙中才有一点点的阴影。季知言的暗杀计划胎死腹中。
她叹了口气,关闭了鬼眼,现在每一点的精神值都十分宝贵,不可能奢侈到一直盯着萨依例不干别的事。
季知言想了想,将帐篷收回背包,简单地抹去了残留在泥地的部分痕迹,便向山崖走去。
萨依例说过那个“启示”会降临在大殿,季知言决定过去守株待兔。
到了山崖附近,季知言看了眼岌岌可危的精神值,叹了口气。随后召唤出云年的傀儡,将本体藏在山崖下的一棵树上后,她操控傀儡爬上栈道,来到了大殿内。
大殿和她上一次来的时候毫无区别,轻微的霉味在大殿中弥漫,萨依例他爹的白骨依旧散落在地上。
季知言环视大殿,最终选择依照习惯,顺着柱子爬上了大梁,将身体平衡确保不会掉下去之后,她断开了和傀儡的精神连接。
而她的本体则在树上休息,直到精神力再次恢复到可以通过阴影通道传送。
季知言整整休息了有五六个小时,她每隔一个小时就定闹钟起来查看一次萨依例那边的情况。
期间,季知言发现萨依例一直盘坐不动,每次醒来的时候动作都毫无区别,除了微微起伏的胸口还在证明他是个活人外就像个石头。
要不是鬼眼视角下,被诅咒者会在视野中高亮标红,季知言甚至会怀疑萨依例是不是已经逃之夭夭,留在山洞里的是障眼法。
等精神力恢复了一半左右,一切准备就绪,季知言先是分出了一半的意识到傀儡上,接着她操控傀儡从大殿的前门离开,跟着萨依例之前走过的栈道绕到山崖后矿道入口。
“应该不会触电,嗯,就算触电那也没有办法。”
她戴上战术手套,掏出军刀,随后伸长双臂,挥舞这匕首,朝矿道岩壁上悬挂的电线猛地砍出一刀。
“砰——”
瞬间,伴随电弧击穿空气时巨大的爆响和电火花,线路内的电流瞬间沿着季知言金属的刀刃流向她的身体。
与此同时,萨依例身处的山洞内,矿灯全部因为短路爆炸。
恐惧伴随黑暗一同降临。
萨依例被吓得一颤,感觉有什么东西似乎正从自己背后靠近。他的身体猛地站起,正想掏出手枪反击,意识却瞬间消失,脑子里只剩下几颗星星在不断地旋转。
“什么——”话还没说出口,声音便戛然而止,只留下“嗬嗬——”的气流声。
季知言一手抓住萨依例的头发,将他的头往后拽,右手则握着厨刀,一刀封喉。
“太恶心了。”
季知言尽力屏住呼吸,温热的血液喷溅在脸上。铁锈味顺着鼻腔往肺里钻。
萨依例脖颈处的断口还在不断地修复,粉红的肉芽不断冒出。
季知言没有停顿,将萨依例的身体压在地上,手中带有锋利特效的厨刀一下一下地划开伤口。
萨依例的愈合速度比起之前展示的时候更快,几乎是刚刚切割下去,新生的血肉就已经将刀刃包裹。粘腻的感觉顺着刀刃传达到握刀之人的手上。
“太恶心了。”
季知言浅浅地换了口气,屏蔽掉刀刃切开肌肉束群的奇怪声音,假想自己正在砍一颗橡胶制的圣诞树树干,强行使自己的注意力从那奇怪又令人毛骨悚然的手感上转移到过节的回忆中。
但还不止于此。
伴随眼冒金星拳套的特效效果时间结束,萨依例重新了夺回对于身体的控制权。他在季知言的压制下疯狂地挣扎扭动,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了超出平常的力量。
“嗬......杀......杀了你......”
“去死!贱、人......”
萨依例的双眼因为充血而变得猩红。
他双腿不断蹬地,腰部剧烈扭动,双手胡乱撕扯。
“太恶心了。”
黑暗中,季知言的感官好似被无限放大。萨依例的每一次挣扎都让她清晰地感知。
“没......用的!我有、一个村子人的......命!”
“你杀不了我!”
那双手拼命地拉扯,手指如同利爪般弯曲,十根指头的触感格外清晰。他拼尽全力,要把夺走他生命的人的血肉剜下。
季知言再次换了口气,黑暗中,一双布满裂痕的手臂双持匕首探出,朝着身下扭动的生物挥砍。
果然,有了其他的伤口,脖颈处的修复速度逐渐跟不上季知言的切割速度。
硬橡胶的质感变成了软皮冻。
胜利在望。
黑暗中,季知言不记得自己已经切割了多少刀。
她只知道加快切割速度,直到所有皮肉断裂,只剩下顽强的颈椎骨还在坚持连接着脑袋与身体。
她收回厨刀,换成了厚实的战术匕首,将手臂抬高,再重重挥落。
“铛——”
伴随匕首刃口撞击岩石地面的爆响,萨依例的头应声而断。
季知言拾起头颅,发现这颗头沾满血污的脸因为剧痛而扭曲着,面部肌肉狰狞可怖,每一个细胞都在诉说着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