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建筑修筑于山崖之上,凿山而建,而季知言此时身处之地是一个类似于庙宇大殿的建筑。大殿一半嵌入山体,一半探出山外。
建筑内没有一丝光线,但季知言清晰地看到了殿内有一具倒伏的尸体。尸体已经完全白骨化,只剩一个骷髅架子和破烂的服装。
“什么?”萨依例没那么好的视力,他疑惑道。
季知言心中一紧——她怕这具尸体是属于林鑫或者张梦芸其中一人的。
季知言再看了看尸体的骨头,她不太懂人类骨骼形态变化,只能判断出是个男人,可惜这里没有信号,游戏系统也不能拍照,不然她可以问问宋晚甜,晚甜是这方面的高手。
她走到尸体旁边,翻了翻那些破烂的衣服。一件上好的羊毛西装外套,质量上乘,虽然在背部有灼烧的弹痕,但其他部分依旧结实。还有同套的西装裤,裤管肥大,看起来是个肥胖男人的衣物。其余的衣物面料轻薄,已经只剩碎片。
“有具尸体,谁的?”
黑暗中,季知言冰冷的声音传到萨依例耳边。
萨依例抖了抖:“我,我爸的。”
“什么意思?”听到萨依例回答,季知言松了口气,但没有表现出来。
“我爸,我爸死这里了呗,还能是什么意思。”
季知言离开尸体附近,观察了一下这个大殿,在大梁和地面上找到了枪战的痕迹。
“你杀的?”季知言决定诈一诈。
“那是他活该。”萨依例不屑的说,“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这老不死想献祭我,被我反杀了,就这么简单。”
“献祭不是要变成石头吗?”季知言疑惑。
“先举行仪式,然后献祭亲人,然后才能获得吸取那些自愿信奉者的生命力的神力,献祭亲人是敲门砖。”萨依例解释道。
“假如我不干扰你的话,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季知言有些疑惑,她已经抓住了举行仪式的罪魁祸首,按理说已经算是成功阻止了甦生仪式,为什么系统并没有提示任务完成?
“接着吸取生命力,等到明天——明天就是记载中的神降的日子。假如雨停了,那就会有启示降临在这个大殿。”萨依例畏畏缩缩。
“好吧,你研究出来的那些资料在哪?带我去看。”
“哦哦,好。”萨依例点点头,带着季知言离开大殿,来到了山崖上修建的栈道上,绕了一段之后找到了一个山洞,他示意这里就是目的地,随后钻了进去。
季知言跟进去,发现这里同样是一个矿道,但内部比较宽敞,用木板进行了加固,墙壁上挂满了弯弯绕绕的电线和矿灯,矿道的尽头是一道合金大门。
季知言一把扒开偷偷摸摸靠近门禁的萨依例。
“你想干什么?”
“我想帮您开个门呀!”萨依例笑得谄媚。
季知言掏出那张在萨依例身上搜出来的ID卡:“这个难道不能刷卡打开吗?”
“不是不是,这个是双重保险的,刷卡的时候还要识别瞳孔,不然打不开的。”萨依例解释。
“哦——原来如此。”季知言信服地点点头,一只手捏着萨依例的脖子,将他的头凑到感应器前,另一只手掏出ID卡,正要往插卡槽内放,突然感觉手底下传来了一道巨大的力量。
萨依例爆发了巨大的力量,他拼尽全力挣脱了季知言的钳制,将自己的头往后狠狠一撞,砸到了季知言的头上。
季知言被他突然的反抗逼得往后一退,但萨依例的头也鲜血淋漓。
萨依例趁此机会,一脚踢向感应器,感应器应声而裂。
“哔——哔——”刺耳的警报声在狭小的矿道内回荡。
“你去死吧!”他大吼一声,朝大门的旁边扑去,撞开墙壁上的木板,露出另一道推开的合金消防门来。
电光火石之间,他回头看了季知言一眼,鲜血淋漓的脸上带着猖狂的笑意。然而后者却并没有如他的设想般想要钻进这道门,而是静静的立在原地。
没有眼白的眸子盯着他,仿佛恶鬼正在寻找替身。
萨依例感觉到一股恶意从脚趾头瞬间爬上了天灵盖,他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进门内,随后用身体死死抵住门背。
紧接着,那道合金门倒下,门后的巨石带着碾碎一切的重量滚来。
......
“嗷!”
季知言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能力,叼着巧克力棒从趴着的树枝上掉了下来。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过了许久才堪堪可以视物。
“啧啧啧,你看你,多惨,像条掉进泥坑的狗。”血姑的笑声传来。
季知言没有回应血姑,而是打开面板看了一眼,果然,由于这段时间里持续的使用和分身的死亡,她的精神值瞬间掉成了血皮。
——每次血姑出现的时候,她的精神值都岌岌可危。
“你还剩一个傀儡的呀,把他给我用用,我给你去报仇。”血姑在季知言的视野里转来转去,嘴里叽叽喳喳。
“不给。”季知言又在泥地里瘫了一会,任凭冰冷的雨水浇在脸上,把脑子凉清醒了才坐起来。
“多个人多份力量呀~”血姑拖长尾音。
“我现在精神值不够。”季知言回绝。
刚才她在最后关头发动鬼眼,消耗精神值诅咒了萨依例,等精神值恢复一会,她就可以从黑暗处爬出去,再给萨依例来一发正义的背刺,所以并不着急去找他。
萨依例的话里透露出明天才是完成任务的关键时间点,季知言决定先把和庭大学的老师和学生们都找到。
她抖了抖沾满泥水的户外运动外套,戴上兜帽,朝记忆中那几个大石头的位置走去。
“你就不担心张梦芸和林鑫吗?都过了这么久了,多危险啊,给我个身体,我帮你去找。”
血姑趴在季知言的背上,给她吹耳旁风。
季知言闻言,脚步一顿,她面无表情地3往嘴里塞了一颗恢复精神值的多味豆,黑发缓缓垂落,在黑暗中蔓延。
一只同样漆黑的手从中探出,季知言的另一个分身爬了出来。
“你,省着点用。”
季知言无奈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