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绷不住了？”
一声嗤笑在耳边传来。
“你到底行不行，不行我来代打。”
季知言从衣柜里的阴影抬头，看见血姑正抱着手臂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下一刻，她就感觉自己的视角突然上升，到了半空中，看着自己抱着腿缩在衣柜的阴影里。
而阴影里的自己已经伸了个懒腰，缓缓站起。
“哦，这是被精神攻击了啊，我说呢。”血姑调出系统面板看了一眼，“精神值只有十分之一了，你意志这么低吗？”
季知言没管血姑的嘲讽，她现在也感觉自己先前的状态不对，或者说，遇到困难，她一般会先解决让自己不舒服的事情的源头。
上大学的时候，她曾经遇见过不止一次在DDL之前论文文件全部丢失这种事情，就算是情绪上头，也会选择先一边哭一边熬大夜补完并且使用钞能力跟教务处说明情况。
脱离了身体之后，她的意识感觉一下子清明了起来，之前笼罩在脑子里的灰暗的想法也全部消失了。
那个精神攻击是作用于身体的，而血姑现在虽然正在使用被持续攻击的身体，但却显得神采奕奕。
她一下从衣柜里蹦出来，咚咚咚地跑下楼。
“我去！你干什么！！！”季知言感觉自己的意识被身体拉着穿墙而过，眼前飞速地闪过走廊的墙体横截面。
......
程傅正瘫在别墅内的地上，看了看自己残缺的双腿，被椅子腿简单固定的右手，他自嘲地低笑两声。
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他会一开始会冲动地提议由自己进入游戏？
为什么他要去争这个玩家名额？明明以他的身份，只需要坐在椅子上等手下人将他想要的东西送来，为什么会选择亲身犯险？
回忆起那头葬礼上突然诈尸的季知言。
回忆起家族里让他和季知言离婚，然后和身为玩家的吴浅月联姻。
仅仅是一个玩家的身份，家族里就可以无视他的自主意愿，所以他想，如果他能够成为玩家就好了......
但，争这一口气真的值得吗？
他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自己以伤残状态回到程家后，家里那些小人的嘴脸。
手缓缓伸向地上因为断裂而被丢掉的匕首。
......
周卿盛趴在战壕后，握枪的手不断颤抖.
他可能没办法回去见姐姐了。
脑海里闪过从小到大和周轻语生活的点点滴滴，眼泪夺眶而出。
他丢掉枪，拿出手机重新编辑自己的遗言。
杰哥看他突然丢掉了枪，但却没有指责他。
小白龙只是想死前留封遗书，他又有什么错呢？
杰哥回忆起自己因为颜值被瞧不起的一生，目光突然投向了虫虫。
“虫虫，虽然现在这么说不太好，但，请问你能做我女朋友吗？”他悲痛地喊道。
虫虫突然被喊，眼泪控制不住的流出——自己死前，和自己表白的居然是这么丑的人！
她抽了抽红彤彤的鼻子，看向还在编辑遗书的周卿盛：“小白龙哥哥~”
赵大胆同样禁不住泪流满面——为什么，只有自己没人在乎啊！好想死！
......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突然飞一般地从二楼楼梯处跑下。
在楼下众人震惊的眼神中，芯子换成血姑的季知言一把拉起还在换弹匣的宋晚甜，一手穿过后者的腋下，一跃跳出了门前的桌子椅子。
她从系统空间中抽出一把匕首，塞进宋晚甜的手中，自己则握住宋晚甜的手。
“小姐！！！”
司甄泪流满面，焦急地抬枪正准备射击，但宋晚甜和突然从身后冒出来的袭击者贴得太紧，他根本没办法分辨两人。
都怪他没有保护好小姐，都怪他只顾着前面，没想到身后也有敌人......
他慢慢把枪口伸向自己的太阳穴。
“别管我！！！”宋晚甜用更大的音量喊道，“是友军！！！”
她突然就被季知言揽着冲到了怪物群中间，此时虽然惊讶，但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好友。
“我来帮晚甜获取玩家资格啊！！！”血姑这时候才回答了季知言的问题。
于是她的手就被季知言握着，刺向冲来的怪物。
“这样真的有效吗？！”
“这样真的有效吗？！”
季知言和宋晚甜的声音同时响起。
别墅内其他人也都抱着这样的想法。
这样被人握着手，就像教写字一样地杀怪真的有效吗？系统会判定击杀从而给予玩家资格吗？
程傅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他看向吴浅月：“浅月，你——”
“我不知道啊！！！”
一刀刺穿心脏，接着被带着转了一圈躲开另一个怪物的袭击的同时，手臂被牵引着削掉了怪物的头颅。
血姑猖狂地大笑，极其不靠谱地回答道。
宋晚甜在场上，防御工事里的其他人都不敢开枪。
“哈哈哈哈哈哈哈！”
魔性的笑声传来。
“晚甜，快和我一起杀！！！哈哈哈哈！”
眼见有怪物快冲过来的时候，那怪物就被出现在它背后的季知言用宋晚甜的手一刀削掉脑袋。
“吴浅月！你没事吧！！”季知言突然喊道，“没事就出来打架，心脏和脑袋都要完全破坏！”
她这样说着，又揽着宋晚甜一边狂笑一边砍死七八头怪物。
两人就像在怪物潮中跳舞一般，几个来回间已经将袭击别墅的怪物杀了了七七八八，剩下的怪物也没有继续袭击这边，而是缓缓退去。
因为季知言过于戏剧的狂笑，萦绕在所有人头顶的悲伤全都一扫而空。
季知言飘在半空，看着血姑疯狂的表现，她感觉几分钟前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结合在一起看，就像是个双相情感障碍患者，而此时正在躁狂中。
“晚甜，你有玩家资格没有？”杀爽了的血姑在季知言的提醒下才想起来最初的目的，她问道。
“有......”宋晚甜此时被揽着转来转去，头晕目眩。
但确实有玩家资格了。
在用刀刺穿第一个怪物的心脏，砍掉其头颅的时候，她就接到了系统的提示音，但她一直没找到机会说，毕竟她看季知言杀得很爽，不好意思打扰她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