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冬城中,奈德公爵舒服的坐在壁炉旁边,阿奇尔送来的沙发十分的舒适,沙发散发着淡淡的松香味,当公爵的手摩挲在沙发扶手上的时候,只觉得像是在抚慰自己的灵魂一般。
“太舒服了,可能会使得奔狼丧失斗志。”奈德公爵微眯的眼睛睁开,他轻叹一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临冬城的座椅虽然硬邦邦的,但是却能时刻警醒自己,北境面临的各种贫苦和威胁。
想到这里,奈德公爵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他缓步走出了自己的卧室,不过,却听见了一阵嬉闹声响起,公爵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朝着笑声的方向走去。
公爵和凯特琳夫人的房间紧邻着阿丽丝的房间,但房间中传来了自己孩子们的欢笑声,他不知道这时候孩子们在玩闹些什么,当他推开门的时候,看见艾莉亚、瑞肯和布兰正在房间中的沙发上蹦跳,而阿丽丝和珊莎坐在另外沙发上,笑看着他们。
“公爵大人。”阿丽丝看见公爵站在门口,连忙站起身来,向奈德公爵说道。
“嗯。”奈德公爵微微点了点头,他的脸如同北境那永冻土般,没也一丝的变化,但是眼眸中却包含着对家人的温情。
奈德公爵并没有打搅孩子们,他看得出来艾莉亚、瑞肯和布兰都很喜欢阿丽丝,就连珊莎也喜欢找阿丽丝,毕竟,两人的年纪十分的相仿。
“奈德。”这时候,奈德公爵听见身后传来了凯特琳夫人的声音,他回头看见凯特琳夫人正走了过来。
“到房间来,我有些事情需要问问。”奈德公爵冲凯特琳夫人说道。
凯特琳夫人略一思索,便明白为何自己的丈夫忧心忡忡,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临冬城的财政状况,长久以来为了支援绝境长城,以及平息各种野人袭击和海盗袭击,临冬城已经透支了太多的财富,劳勃国王的来访使得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现在还有什么办法,能再筹一笔钱。”奈德公爵不愿意这些糟心的事情,被孩子们知道,他同凯特琳夫人回房间后说道。
“也许,可以提高封臣们的赋税。”凯特琳夫人想了想,对奈德公爵说道。
“不行,我们不能一年征收两次,封臣们会反对的。”奈德公爵站在壁炉前,摇了摇头,史塔克家族从来没有横征暴敛过,北境封臣们之所以拥护史塔克家族,因为史塔克家族的慷慨和仗义。
“那么我只能去赎回自己的嫁妆,看看能不能凑些钱。”凯特琳夫人对奈德公爵说道。
这话一出,令奈德公爵感到无地自容,上一次为了招待丰收季的封臣们做客,凯特琳夫人已经抵押了一次自己的嫁妆,现在竟然还要再抵押第二次。
但是,公爵却有些无奈,要论斩杀敌人他绝对手到擒来,而史塔克家族的男人们,似乎并不擅长理财。
“奈德,你有没有考虑一下,让更能够赚钱的人,来管理临冬城的财务。”凯特琳夫人在准备离开房门前,突然扭头对奈德公爵说道。
“什么,我们的财务不一直是由鲁温学士管理的吗?”奈德公爵皱了皱眉头,对凯特琳夫人说道。
“没错,但鲁温学士记账方面没有任何问题,他也是我们忠实的朋友,可是临冬城想要摆脱目前这种困境,需要更大胆的财政改革,也许我们应该委托更为有能力的人。”凯特琳夫人对奈德公爵提议道。
“可是,我们认识这样的人吗?”奈德公爵陷入到了沉思当中,北境的汉子们基本上同奈德一样,拼杀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是对于财务的管理却是一塌糊涂,也许北境的汉子们更讨厌数字,他们通常将这些事情交给妻子或者学士。
“泰伦斯家族的阿奇尔大人,应该很懂得生财之道,我们何不将临冬城的财务交给他,让他帮助我们。”凯特琳夫人对奈德公爵说道。
“什么,但临冬城的财务从来没有交给其他人的惯例?”奈德公爵犹豫了,他当然看得清楚,阿奇尔那些新奇的物品,几乎各个价格不菲,就连这一次送给临冬城的家具,也绝对是任何贵族家庭趋之若鹜的东西。
“想要摆脱困局,总要打破惯例的,奈德我们不能因循守旧了,劳勃不仅仅是你的挚友,也是七大王国全境守护,是维斯特洛的国王,我们不能给他展现一个虚弱贫乏的北境。”凯特琳夫人握住奈德公爵的手,对他说道。
“好吧,就算我同意让阿奇尔大人管理临冬城的财务,但是也不能仅仅凭借这些商品,就确定他有理财的能力。”奈德公爵是一个谨慎的人,他知道任何表面上看上去的东西,事实上很多时候是不可靠的,他需要更信任的人却观察这位泰伦斯家族的伯爵。
毕竟,代替自己管理临冬城的财政是一个很严肃,且需要小心翼翼的事情,一旦造成灾难性后果的话,绝境长城将失去长久以来的支持,北境将陷入混乱当中。
“那么你看谁比较合适。”凯特琳夫人立即明白了过来,她仔细想了想手上的人选,发现都没有合适的人。
“我不能离开临冬城。”奈德公爵对凯特琳夫人说道,作为临冬城的主人,在没有特殊情况下是不能够离开这里。
“那么让我去吧!我会用自己的眼睛,好好观察一下这位阿奇尔大人。”凯特琳自告奋勇的说道。
奈德公爵看了一眼凯特琳夫人后,只好同意了她的提议,也只有自己这位精明能干的妻子,才能够帮助自己看清楚,阿奇尔的本领到底有多大。
数日后,当阿丽丝提出想要返回泰伦斯家族的时候,奈德公爵立即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而凯特琳夫人也趁机表示,临冬城需要向慷慨的阿奇尔回礼。
“临冬城准备了一些毛皮和一百金龙币作为回礼,希望阿奇尔大人不会因此嫌弃。”凯特琳夫人笑着对阿丽丝说道。
“公爵大人的回礼是我们的荣幸。”阿丽丝连忙说道。
通常来说,封君不会向自己的封臣回赠礼品,只是作为一种赏赐给予封臣。
不过,阿奇尔赠予临冬城的礼物实在是太昂贵了,奈德公爵认为自己的赏赐简直微不足道,只能以回赠的方式进行。
……
很快,一封来自临冬城的渡鸦飞到了荆棘堡。
荆棘堡中的渡鸦总管正坐在城堡角楼中,木桌上放着一杯麦芽酒和一块发硬的面包,他拿起面包撕下一块后,丢进嘴里面咀嚼着,然后用麦芽酒将食物顺下去。
“嘎嘎。”忽然,一只羽毛纯黑的渡鸦,展开双翅停在了鸟架上面,它歪着脑袋对着鸟笼方向叫起来。
“从北方来的?”渡鸦总管不敢怠慢,北方只有绝境长城和临冬城,从那里来的消息都十分的重要。
他将吃了一半的面包放在桌子上,上前伸手抓住了这一只渡鸦,从它的脚踝上打开了铁环,取出了一张小纸条,然后松开了渡鸦。
“嘎嘎嘎。”渡鸦蹦跳着来到了木桌上,伸出长长的嘴,啄着那块发硬的面包,并且发出了满意的叫声。
渡鸦总管没空理睬这一只偷吃自己食物的渡鸦,他急忙拿起了纸条,离开了角楼一路朝着蔡尔德大人的卧室走去,当阿奇尔不在的时候,暂时将城堡托付给蔡尔德大人管理。
“什么,来自临冬城的渡鸦?”蔡尔德大人睡眼惺忪,他有晚上喝酒宿醉的习惯,此时,渡鸦总管的敲门声使得他苏醒过来,抱着自己发疼的脑袋,喃喃的说道。
“没错,我不认识上面的字,但是纸条上盖着冰原狼的图案,那是史塔克家族的图腾啊!”渡鸦总管连忙对蔡尔德说道。
“给我看看。”蔡尔德连忙将渡鸦总管手中的纸条拿到了手中,他低头用模糊的眼睛,仔细的看了半天。
“发生什么事了?”渡鸦总管诧异的对蔡尔德询问道。
“史塔克家族的人要来荆棘堡了。”蔡尔德咽了一口吐沫,对渡鸦总管说道,这可是泰伦斯家族以来很少发生的事情,毕竟,接待一名北境守护可不是他们这样的小家族应该关心的事情。
“什么,奈德公爵要来吗?”渡鸦总管也紧张起来,奈德公爵在北境几乎就是国王般的存在,北境人的心目当中,北境之王唯有史塔克。
“不清楚,马上备马。”蔡尔德连忙起身,走到了屋内的一角,在这里的洗脸盆中放着清水,蔡尔德低下头捧起冷水,往自己的脸上猛浇,冰冷的水浇在脸上立即让他清醒了过来。
“哇呜。”蔡尔德如同一条狗般,狠狠的甩了甩自己的脑袋,将水甩的到处都是。
荆棘堡中的马厩总管立即为蔡尔德准备好了一匹快马,骑上马后,蔡尔德朝着鱼嘴岛的方向疾驰而去,城堡中的人们都诧异的看着蔡尔德大人的背影,相互间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
就在蔡尔德大人前往鱼嘴岛的时候,天色逐渐的黯淡下来。
月亮升上天空,银色的月光洒落在了大海海面上,在黑色的海水波涛之中,似乎有东西正划开了波涛,从海底向上浮出来。
“嘶嘶嘶~~。”当海中出现半个被海水腐化的活死人,空洞的眼中海水流出,而张开嘴巴发出了一阵如同蛇般的嘶嘶声。
“美丽的月色。”活死人浮出整个水面后,露出了一艘爬满了藤壶的老旧驳船,但是这驳船却充满了扭曲怪异的生命力,就好像是一只活着的生物般。
从船上走出来的蟹手船长,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的月色,他发自内心的赞美着,蟹手高高举起来,像是要抓住那美丽的月亮。
“我能够感受到从白港传来的黑暗能量,那是海底主人的恩赐,不应该给那些可悲人类的。”蟹手船长放下了自己的手之后,他的眼睛看向了白港的方向,那里似乎有一种人类看不见,但是确实存在的能量,正在渗透向四方。
“船长,我们该怎么找那个人类?”从蟹手船长的身后,出现了一个笼罩在黑袍子中的人,他的声音就像是一万只虫子相互摩擦发出的声音。
“他沾染了主人的能量,无论在哪里,我们都能找到。”蟹手船长似乎并不担心刘易斯的踪迹,他只是淡淡的说道。
“放出追逐者,它们会找到目标的。”黑袍中的人弯着腰,后背高高隆起,当他说话的时候,就像是有许多声音在策应一般。
“等等,到了陆地上再放出追逐者。”蟹手船长看了一眼,这跟在自己身后的黑袍子怪人,他语气中略有不满,但是却还是认同了对方的计划。
白港外围的舰队正安静的停泊在海面上,曼德勒家族最近对于海面上的威胁严加防范,玛龙。曼德勒爵士亲自坐镇在船舰,摇晃的船舱中他全副武装,躺在床上休息。
“爵士。”忽然,有人敲响了门,向他禀报道。
“出什么事了?”玛龙爵士警惕的坐起身,将床边上的利剑握在了手中,即使是在曼德勒家族的港口附近,玛龙爵士也没有丝毫的放松。
上一次,刘易斯在白港中消失,而白港中长出一棵古怪的大树,以及在刘易斯杀死那些水手的时候,白港中发生的各种恐怖古怪的事情,都让玛龙爵士心中惴惴不安,他总觉得白港中似乎混进来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但是具体有没有丝毫的头绪。
“爵士,请您出来看看。”敲门的大副恭敬的对玛龙爵士说道。
玛龙爵士提着剑,跟随大副走了出来,一起来到了甲板上,这时候整个海面上弥漫着浓雾,曼德勒家族的几艘船舰在这浓雾当中,几乎都无法看清楚彼此。
“好大的浓雾。”玛龙爵士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扭头对大副说道。
“没错,这个季节出现浓雾实在太奇怪了。”大副在白港几乎半辈子,头一次在这个时间点,海面上发生如此浓雾。
“让所有人都提高警惕,我有不好的预感。”玛龙爵士皱着眉头,他双手放在船舷上,低头查看着船下的水流纹路,今天不仅仅是升起了浓雾,而且就连海潮汐都显得与众不同,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够影响如此大。
忽然,玛龙爵士感到了一丝异样,他抬起头目光恐惧的看向了海面的浓雾,在哪里似乎有东西正划破波涛,朝着浮在海面上的船舰冲来。
“往左躲开。”玛龙爵士几乎是不假思索,对着大副高呼道。
“什么,是。”站在玛龙爵士身边的大副,刚开始一脸的懵逼,但是长久的训练有素,使得他不假思索的冲到了船舵处,用尽全部的力气,搬动了船舵。
“嘎吱。”
船舵发出了木头几乎要断裂的声音,整条船倾斜,但是船尾在海面上甩出了一条弧纹线,船上的水手们猝不及防,纷纷被摔倒在甲板上,甚至有几名水手直接被甩到了冰冷的海水当中。
但是事实证明,玛龙爵士的判断是极为敏锐和准确的,就在玛龙爵士的船只疯狂转弯的同时,在浓雾当中冲出来一艘诡异的船,那船的撞角上绑着恐怖的半身活死人,发出了渗人的尖啸声,而这一艘船撞击在了玛龙爵士旁边的船舰上,一般来说,白港的船舰都十分的坚固。
可是,这一艘诡异的船,竟然像是活物般,残破的甲板和船舷竟然像是一条鲨鱼,张开了血盆大口,对准那挡路的船舰便是一口,将那一艘船舰啃掉了半边,紧接着,横撞了过去,使得挡路的船舰被撞翻入海水当中。
“嘎嘎嘎嘎嘎。”就在玛龙爵士的船舰躲过后,那艘乘着浓雾的诡异船只,正好与他们擦肩而过,玛龙爵士和大副惊恐的看见,那一艘诡异船只甲板上的船员们,竟然是一群活死人海盗,他们张着颌骨下巴,瞪着黑洞洞的双眼,手中握着的生锈刀剑,冲着玛龙爵士等人做出示威的姿态。
“诸神仁慈,这是什么东西?”跟在玛龙身后的大副,面色苍白连忙握紧自己的七神护身符,喃喃自语道。
“该死的,快杨帆,那东西冲着白港去了。”玛龙爵士回过神来,他连忙对大副吼道。
白港的方向,没有人知道在外围海面上发生了什么,守备队的士兵们打着哈欠,正想着如何打发这长夜漫漫,海面上的浓雾滚滚而来。
“浓雾,这是怎么回事?”守备队士兵们低头看着浓雾,感到一阵莫名其妙,他们记得起雾的时间并不是这时候。
“把火把拿起来,别让小偷和海盗钻了空子。”守备队长见状连忙对曼德勒家族的士兵们说道。
“呼。”
士兵们连忙点燃了火把,火光却几乎无法照耀身前五六步远。
“嘘。”
忽然,一阵阴风袭来,将海岸边的士兵们手中的火把吹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