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的大海上,商船甲板上却剑拔弩张,武装的水手们视线集中在长脸琼恩的身上,只要长脸琼恩稍有举动,便会立即遭到击杀。
“我是大海的主人,我是深渊的噩梦,我是铁种,淹神的使者。”可是,此刻的长脸琼恩口中却喃喃自语着,他就像是陷入到了某种梦呓当中。
“把你的手从怀中拿出来。”船长眉头紧皱,他从腰间抽出了佩剑,斜直向长脸琼恩对他说道。
“遵命。”长脸琼恩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他的手从怀中拿出来的同时,这时候所有人都看见,长脸琼恩的手中握着一个灰色如岩石的雕塑,而在雕塑的胸口位置,镶嵌着一枚璀璨的珍珠,那珍珠仿佛散发着一种能够吸引所有人目光的能力,就像是一股漩涡,将所有人都吸纳其中般。
“那是什么?”就连心智坚强的船长也忍不住,从眼底流露出了贪婪的神色,他用手中的剑指了指长脸琼恩手中的雕塑,对他说道。
“很快你们就知道了。”长脸琼恩狞笑一声,他缓缓高举起了手中的雕塑,也就在此时,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怪异的能量波动,这一股能量波动穿透了所有人。
“轰。”
脚下的甲板剧烈的晃动了一下,在船上的所有人都急忙抓住了身边的东西,以稳定住身体,他们脸上浮现出了惊慌的神色,可是长脸琼恩的双脚却稳稳的站在甲板上,就像是生了根一般。
“船长,快看。”这时候,一名靠近船舷的水手,无意间撇了一眼船体外,顿时吓得惊呼起来。
船长刚刚好不容易抓住了大副,这才没有摔倒出丑,他听见了水手的声音,也连忙走到了船舷处,当视线落在了船体外的时候,吓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只见无数的藤壶,以疯狂的速度依附在了船体外壳,它们用自己的触手和吸盘紧紧的占据船体,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侵蚀着木壳,使得原本漂亮崭新的船体,此刻就像是一艘沉在海中多年的遇难船只般可怕。
“诸神仁慈。”饶是船长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也没有见过这样的状况,惊吓的连连后退。
“船长怎么办,那些藤壶爬上来了。”水手们看见那数以万计的藤壶,疯狂的从船底向上蔓延,密密麻麻的藤壶,即使没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见了,恐怕也会惊吓的晕倒。
“快向其他船求援。”船长毫不迟疑,他立即吩咐桅杆上的水手,升起求援的信号,以祈求能够得到他们的帮助,就算得不到他们的帮忙,起码能够将自己转移到其他船只上也可以。
但是,船只刚刚挂起了求助的信号旗帜,便看见从海底深处,仿佛涌出了一个巨大的阴影,每一个船上的人都察觉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他们瞪大眼睛打量着四周的海水,那平静的海面下,仿佛有一双奇大无比的眼睛,正在用嘲弄的目光打量着他们。
“哇啊啊。”
忽然,船长听见在海面上传来了一阵喧闹声,他立即朝声音发起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最靠近他们的一艘大商船下方,掀起了巨大的海浪,三条如同参天大树般,布满了吸盘的触手,从海底悄然伸出,分别缠住了商船的头部、中段和尾部。
“是海中妖兽,我们完了。”水手们在剧烈摇晃的船只,以及波涛中发出了绝望的呐喊,那在神话传说中的巨大的海兽,居然在这一刻化为了现实。
一阵惨烈声中,触手抓住原本巨大的商船,就像是在摇晃一个玩具,而船上的水手们即使拼命的抓住船舷,也还是逃脱不了纷纷落入水中的结局,而当他们在水中的时候,立即便被水中一布满了无数锯齿状牙齿的深渊巨口,立即吸入口中吞噬掉。
而那一艘商船也被拖拽进入到了大海当中,很快除了平静的海面上,留残的浮木以及水手们的物品外,几乎什么都不剩下。
“这不可能。”船长只觉得太阳照耀在身上,可是浑身却像是置身于冰窖当中一般,他目光呆滞的看着四周,其他的船只也在飞鱼和鲨鱼群的袭击下,一个个的沉入大海当中。
当船长回过神来的时候,环顾四周,自己漂亮的船上甲板,已经布满了藤壶,那些全副武装的水手们,拼命的用手中的武器攻击藤壶,但是却毫无作用,直到被藤壶群吞噬掉。
“你,到底是什么人?”船长看了看四周,藤壶已经将他围成一圈,似乎在等待着某个人的一声令下,便立即将他吞噬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踏,踏,踏。”长脸琼恩手持着那邪恶怪异的雕塑,脸上挂着一抹邪异的笑容,缓缓的朝着船长步步逼近,而脚下的藤壶像是感受到了某种恐惧般,朝着两边退去,给长脸琼恩让出一条道路。
……
鱼嘴岛上,城堡内像是一个大型的造灰厂,吃饱了的俘虏们在布德的指挥下,开始干着搅拌水泥的活,但是随着水泥灰越来越多,使得许多在城堡中的平民们宁愿躲去外面村庄。
“伯爵大人,俘虏们已经完成了搅拌工作,工匠们可以进行下一步工作了。”布德一身灰尘来到了主堡中,向卧室内的阿奇尔禀报道。
“干的不错。”阿奇尔微微点了点头,他的卧室在主塔上第二层,从这里可以眺望到场地中干活的众人,所以没有人能逃出阿奇尔的监督。
而布德一直不顾灰尘漫天,监督着俘虏们工作,可以说他显得一丝不苟,从此可以看出布德是一个秉性谨慎认真的人,阿奇尔亲手给他斟了一杯酒递了过去。
“多谢伯爵大人。”布德接过了酒,并没有立即喝,而是握在手中看着铜杯子上面,那一层琥珀色的酒水。
灰史塔克家族的人在北境从来不受待见,他们被北境的贵族们形容为叛徒和忘恩负义者,从没有人质疑灰史塔克家族的人,为何会在关键时刻抛弃史塔克家族,当然也没有人会关心这一点。
“布德,即使你在这里为我认真服务,我也没有办法保证,当你前往临冬城的时候,我能够留下你的性命。”阿奇尔盯着没有喝下酒的布德,他抿了抿嘴唇,淡淡的对布德说道。
“当然,我很清楚。”布德轻笑了一下,他拿起酒杯将里面的酒一口喝了大半,表示自己绝不是担心酒里面有毒药。
“如果我是你,肯定会逃走,毕竟泰伦斯家族只是一个小家族,我们没有白港的财富,也没有波顿家族的势力。”阿奇尔轻摇头,将一张椅子拉到了身边,坐下后对布德提醒道。
“但是,你的家族是唯一敢公开收留我的人,这就足够了。”布德。灰史塔克将剩下的酒喝下去后,这才将空酒杯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
“这确实带给了我一些麻烦,但是我有把握平息。”阿奇尔双手交错在膝盖上,他的手肘很自然的放在了木扶手上,面色平静的对布德说道。
“所以我也认为自己可以赌一把,赌您可以从临冬城完整的将我带回来。”布德淡淡的对阿奇尔说道。
“我没有把握,奈德公爵,不,整个史塔克家族的人都很固执,倒不是说他们冷酷,而是他们很讲原则。”阿奇尔想了想,对布德提醒道。
“这一点,伯爵大人不用提醒我们便知道了,一直以来灰史塔克家族背负着叛徒之名,但是却从没有人质疑为何灰史塔克家族的人,要背叛北境守护以及临冬城的主宰。”布德的眉宇间颇有点忿忿不平的神色。
“告诉我。”阿奇尔露出了好奇的神色,扬了扬下巴,对布德询问道。
“这是一段往事,我也是听父亲说过的,总之灰史塔克家族的人曾经犯了些错误,请求史塔克公爵看在同是奔狼之血的面子上,能够网开一面,但是却毫无用处。”布德缓缓的说道。
“那是因为史塔克家族的人公正而冷酷,就像这北境的凛冬一般。”阿奇尔对布德说道。
“但是,为了救一个族人孩子的性命,不得不同塞外王做交易,购买到药材就需要被斩首吗?”布德有些忿忿不平,认为史塔克家族的人自认公正,实际上却是冷酷无情,毫无怜悯同情之心,就是这一份冷酷寒了灰史塔克族人的心,使得他们在关键时刻背叛。
“那都是百年前的事情了。”阿奇尔摆了摆手,不愿意再继续纠缠那些往日的仇怨。
“没错,但是史塔克家族的本性不会变的。”布德皱眉对阿奇尔说道。
“够了,如果你要成为我的随从,就要向我一样忠诚的服侍北境的守护。”阿奇尔站起身来打断了布德的话,他不愿意为一些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得罪北境守护史塔克家族。
不过,当布德向自己鞠躬行礼后,离开房间的时候,阿奇尔也不得不承认,布德的话也有些道理,正是因为史塔克家族人的固执,才使得史塔克家族在君临城中陷入困境,并且差点团灭的下场。
“看来史塔克家族也并非久侍奉之君主。”阿奇尔砸巴了一下嘴,拿起了布德用过的那个杯子,举起了仔细的看了看,心中暗暗的想着,泰伦斯家族今后该如何发展和生存。
幸好自己清楚知道未来历史的走向,也许能够利用好这些知识左右逢源,给泰伦斯家族带来一线发展的机遇。
“当然,只要异鬼不南侵,我就还有时间。”
阿奇尔举起杯子,将那布德用过的杯子倒扣在了木桌上,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