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安娜塔莎选择的则是一张粉红色的面具,与她今天穿的礼裙风格相匹配。
挑好面具后,新的侍从走到两人身边。
“两位小姐,请进。”
随着话音落下,华丽的舞会大门被打开,眼前,投射进一道刺目的光线。
沈鸢难受地闭上眼睛,几秒后才适应这道强光。
漂亮的羽睫轻轻扑簌着,仿佛两张小扇子,一张一合,将面前的景象尽收眼底。
入目,是一场极致豪华的贵族盛宴,绚丽的舞蹈歌剧,杯觥相交的清脆,以及压低了嗓音的轻声笑语。
金碧辉煌的大厅上,吊着蓝色的精巧大宫灯,灯上微微颤动的流苏,配合着地板以及低低垂下的天鹅绒帷幔。
富贵迷离,金色的酒液,缓缓倒入透明的杯壁,数千名纺织工人的心血,被权贵们踩在脚底。
空气中,似乎都流淌着奢靡的气息,使人不自觉沉醉其中,直至溺毙,也不愿逃离。
沈鸢不自觉放缓呼吸,惊艳且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不舍得移开目光。
她终于见到了,属于童话世界中,奢靡且高端的舞会。
这一切,都在冲击着她的视线,
身着华贵衣裙,佩戴耀眼珠宝的贵妇小姐们,在舞池中翩翩起舞。
她们的身侧,皆是穿着高定燕尾服的王子或权贵,长臂揽上少女娇嫩白皙的后背,礼仪优雅,姿态高贵。
这场舞会的主角是灰姑娘,沈鸢乖巧地窝在角落,尽量不往那些贵女王子们面前凑。
可她想保持低调,并不代表没人注意到她。
相反,她窈窕纤细的身段,白如冬雪的肌肤,在舞会迷离的灯光照耀下,更显得漂亮暧昧。
使人不自觉靠近,想一亲芳泽。
很快,便有一位高雅的男士靠近,邀请安娜塔莎一同跳舞。
安娜塔莎犹豫着,不知该如何拒绝。
母亲嘱托她要好好照顾杜苏拉,所以她不能离杜苏拉太远。
但是眼前的男人一看便知地位不凡,要是得罪了他,只怕会引来不好的后果。
沈鸢知道安娜塔莎心中的犹豫,伸手扯了扯她的袖子,压低嗓音凑到她耳畔说道
“姐姐你去吧,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安娜塔莎不放心地嘱托了两句,大意便是要她好好待在这里,不要乱跑。
得到沈鸢的保证后,她才不放心地跟着男人步入舞池。
安娜塔莎离开没一会
“这位美丽的小姐,可否邀请您跳一曲探戈?”
来人身着一袭白色的笔挺西装,白色的面具遮住了凌厉的眸子,姿态凛然,带着属于上位者的高傲气势。
【宿主,这位是国王的第十八个儿子,拉斐尔王子。】
沈鸢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格林童话中也没有对拉斐尔王子的描述,应该是一个不怎么重要的人物。
她扯出一抹温和无害的笑容,小脸白皙漂亮,红嫩的唇上下而动
“对不起,我不会跳探戈。”
害怕乖软的嗓音落入拉斐尔王子的耳畔,他只感觉心都麻了,像是有只小猫在挠一般。
漂亮的姑娘,连声音都像海妖的魔咒,充满着极致的诱惑力。
他勾了勾唇,藏在面具下的眸子,难掩兴趣,像是看到了一只好玩的...小兔子?
“没关系,我教你。”
“不..不用了。”
沈鸢慌乱地摆手拒绝,由于紧张,湿漉漉的眸子里氤氲出一抹漂亮的红意,看起来可怜极了。
拉斐尔目光渐深,几不可见地划过一抹冷意。
“你来参加舞会,是为了菲利普?”
他自然地在沈鸢身侧坐下,高大的身影,将娇小的沈鸢完完全全笼罩在黑暗处。
“啊?”
沈鸢明显有些迟钝,一时间竟忘记了菲利普是谁。
拉斐尔没忍住轻笑一声,耐心地提示道
“我弟弟,国王的第十九个儿子,这场舞会的主角,你们这些漂亮的姑娘,不都是为了他才来参加舞会的么?”
他说话的语速缓慢,语调低磁,脸上始终挂着彬彬有礼的温和笑容。
沈鸢心中的陌生与慌乱稍稍消散了些,却仍不敢放松警惕。
她总有种感觉,拉斐尔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至少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温和无害。
“我就是过来玩一玩。”
她轻声说着,拿过一旁桌面上摆放着的葡萄酒,抿了一口。
嘶..
好难喝。
浓郁剧烈的酒精味道,充斥鼻尖,沈鸢精致漂亮的脸蛋由于难受而皱成一团。
这个世界的葡萄酒,度数怎么这么高,喝起来与白酒无异。
沈鸢脸色有些酡红,眼底也被酒液刺激出了几分艳色。
耳畔传来拉斐尔的低磁笑声。
“你不会喝酒?”
“嗯。”
“不会喝,那便不喝,别勉强自己。”
他略显强势地夺过沈鸢手中的酒杯,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指尖不小心触到了沈鸢的温软细嫩的掌心。
沈鸢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猛地收回手。
“你是哪家的姑娘,我怎么感觉以前没有见过你。”
拉斐尔伏低身子,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我父亲叫艾拉斯。”
艾拉斯?
不就是前不久,想进入王宫当职的那个挂名公爵么?
拉斐尔对艾拉斯有一点印象。
记忆中,他确实有一个女儿,是和某个愚蠢的女人生下的,只是那个女人去世后,他便很少关注那边的消息了。
拉斐尔眸色微深,看向沈鸢的目光,多了几分打量。
“你是他的女儿,辛德瑞拉?”
“不是,我叫杜苏拉。”
拉斐尔了然,立刻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原来,在那女人死后,艾拉斯又娶了一个。
只是眼前的姑娘看起来,年纪有些对不上,应当是另一个女人带过来的。
“你认识我父亲吗。”
沈鸢突然仰头,单纯的目光落在拉斐尔脸上。
拉斐尔勾唇,眸光深幽,压抑着浓烈的复杂情绪,垂在身侧的骨节微微泛白。
“不认识。”
沈鸢哦了一声,没有再问。
没一会,安娜塔莎就跳完舞回来了。
她见到自家妹妹身旁坐着一个男人,她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杜苏拉。”
“姐姐。”
沈鸢乖巧地迎上去,下一秒,被安娜塔莎扯到角落。
她力气很大,沈鸢挣脱不开。
“姐姐,疼..”
看着沈鸢疼得眉头紧皱的可怜模样,安娜塔莎后知后觉地松开手。
掌心下的皮肤,已经红了。
杜苏拉生来就白皙,从小被养得很好,肌肤娇嫩,只要稍稍用力,便会留下刺目的红印,像是受到了什么虐待一般。
“抱歉。”
她稍稍平复了情绪,压低了嗓音,凑到沈鸢耳畔问道
“刚刚坐你旁边的那个男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