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和你那个母亲一样懦弱。”
恶鬼遗憾地轻啧一声,眸子里猩红的情绪微敛。
懦弱的母亲几个字,使得辛德瑞拉眸子颤了颤,脸色骤变。
“闭嘴!你不配提我的母亲!”
她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那团黑雾,恨不得饮其肉喝其血。
“是你害死了她!是你害死了她!”
她亲眼所见,那个躺在床上的怪物,没有戒指,压根就不是自己的母亲。
母亲多么宝贵那个戒指啊,不论去哪,不论做什么,都从不舍得摘下来。
因为这枚戒指是艾拉斯,她的丈夫在婚礼上送给她的礼物,
是艾拉斯,她名义上的父亲,杀死了她的母亲。
而恶鬼,汲取了她的生命,吞噬了她的肉体。
她的母亲,最后只能孤零零地离开这个世界,尸骨无存。
恶鬼勾唇,幽幽道
“你母亲,为了得到人类最肮脏无用的爱情,选择了和我做交易。她选择将十年的寿命献给我,换得艾拉斯对她的三年爱意。”
“三年一到,我便开始汲取你母亲的养分,但我并没有打算杀她,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辛德瑞拉眸含泪光,苍白的唇颤抖着,嘶哑着嗓音问
“为什么?”
恶鬼低声发笑,嗓音粗粝,充斥着浓浓的讽刺气息。
“因为,我想看看,人类如果不再喜爱自己的另一半,会做到什么地步,你再猜猜,我得到的答案是什么。”
辛德瑞拉死死咬住下唇,滚烫的泪水,大颗大颗从眼尾滑落。
剩下的答案,她早已知道了。
她的父亲,用玫瑰花杀死了她的母亲。
恶鬼继续说着,肆无忌惮地刺激着辛德瑞拉的情绪。
“我亲眼看着,艾拉斯用鲜艳的玫瑰,捂死了你的母亲,而后换上了一具假的替代品。临死前,你的母亲自愿将她的灵魂献祭给我,堕入阿鼻地狱受火刑之罚,只求我留你一命。”
多年来的委屈,痛恨,在这一瞬间倾泄而出。
辛德瑞拉终于压抑不住汹涌的情绪,嚎啕大哭。
她哭得悲惨凄厉,喉咙像是被小刀划破了一般,充满了浓浓的血腥味。
看着辛德瑞拉卑微可怜的模样,恶鬼猩红的眸子里笑意更甚,兴奋又激动。
多么美妙的哭声啊,像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旋律,悦耳极了。
-
半晌,辛德瑞拉才勉强压抑住情绪,她讽刺地扯了扯嘴角,眸子里一片血色。
“你答应过我,只要我把生命献祭给你,你就帮我杀掉这座庄园里的所有人,是吗?”
恶鬼盯着她,咧嘴笑了,眸子里溢出的疯狂情绪,挡也挡不住。
辛德瑞拉撑着手臂,从地上爬起来。
刚才的剧烈动作,早已撕裂了她身上的伤口,所以地上此刻遍布猩红的血液。
她脸色苍白至极,长睫也由于剧烈的疼痛而颤抖着,死死盯着眼前的恶鬼。
“现在,我要你帮我做件事情!”
恶鬼挑挑眉
“何事?”
“我要一件干净漂亮的裙子,一套华贵的首饰,以及午夜十二点的南瓜马车。”
“我要去参加舞会,我要得到菲利普王子,让杜苏拉和安娜塔莎都输给我!都输给我!”
不知听到了什么感兴趣的事情,恶鬼血红的眸子,聚起一团浓郁的黑气。
他勾了勾唇,弧度冰冷。
“成交。”
—
安娜塔莎上药的手法着实不温柔,尽管沈鸢指尖的伤口早已结痂,也硬生生被她挤出了几滴血液。
“别动!”
她恶狠狠地扯过沈鸢的手,吼道。
“疼....”
沈鸢几乎要哭出来,精致的小脸皱成一团,眸底晕染着红意,嗓音委屈巴巴的,几乎要把人的心软化了,
然而安娜塔莎却没半点心疼的感觉,她正沉浸在慈姐的人设中无法自拔。
安娜塔莎拿过药膏,挤了一大坨,而后涂在沈鸢的伤口上。
“嘶!”
火辣辣的痛感顺着指尖,蔓延至沈鸢全身。
她疼得落泪,娇小的身子一颤一颤,可怜极了。
”疼..呜呜...好疼...“
沈鸢哽咽着,乖软的嗓音颤抖,落入耳畔,像是受了惊的小兔子,让人想把她抱入怀里,好声好气地安抚着。
“疼也忍着,活该,让你不小心。”
安娜塔莎当作没听到,继续蹂躏着沈鸢娇嫩红肿的指尖。
沈鸢被吼得身子一颤,只能委屈巴巴地咬住下唇,不敢再说话。
当安娜塔莎心满意足地离开时,沈鸢正坐在柔软的床榻上,捂着指尖流泪。
真的疼..疼死了...
“呜呜..旺仔,我感觉我的手要断掉啦。”
【宿主,忍忍就好了,虽然你的痛感是正常人的好几倍,但是这个药膏确实对你的伤口有好处,早好早不疼,是不。】
“但是真的好疼哇..”
旺仔没辙,只好朝沈鸢的指尖上吹了口气,笨拙地安慰。
【我给你吹吹,我妈妈告诉我,伤口疼的时候,呼呼就不疼了。】
“嗯?好像真的不疼了诶,旺仔你再帮我吹吹。”
傻乎乎的一人一统,谁也没发现,不远处的门缝下,渐渐蔓延出一道恐怖的黑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