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啦?”
沈鸢毛绒绒的脑袋埋在傅寒池温暖的胸膛,嗓音软乎温柔,带着小女生般的撒娇。
傅寒池搂紧她,铁臂炽热,下颚抵在发顶,极致眷恋。
“想你了。”
少年嗓音带着未消的哑意,酥麻冷磁,如轻柔的小羽毛,绕着耳廓打转。
沈鸢的心顿时软成一团,紧紧环住傅寒池劲瘦的腰身,贪婪汲取那股好闻浅淡的栀子花香。
傅寒池吻了吻沈鸢的发顶,才发现她穿的是单薄的睡衣。
“冷不冷?”
沈鸢摇摇头,默默将傅寒池抱得更紧,像是恨不得把他揉进骨子里。
女孩从来没有如此粘人过,就好像临近分开,要将如潮水般汹涌的思念尽数倾泻而出。
傅寒池发现了不对劲,只以为沈鸢受了委屈。
他伸出手,青葱如玉的指节掐着沈鸢脸颊两边的软肉,力气不大,却足以逼迫她抬头。
“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少年从未有过的温柔声调,像是一把小锄头,在沈鸢心里乱凿一通。
沈鸢与他对视,只见那泛着莹莹月光的墨色瞳孔内,只隐隐约约倒映出自己一个人的身影。
压抑了好久的负面情绪如开闸的洪水,哗啦哗啦往外流。
沈鸢鼻头泛酸,喉间哽咽,眼底沁出的水意大颗大颗往下掉。
“傅...傅寒池....”
她唤他的名字,嗓音止不住颤抖。
傅寒池慌不择路地伸出手,一颗泪珠滴落在莹白的指尖上。
滚烫。
炙热。
灼烧着皮肤,像是要烧穿一个洞。
“别..别哭啊。“
“谁欺负你了,老子揍死他。”
少年的安慰笨拙又青涩,他擦着沈鸢眼角的泪珠,却发现怎么也擦不干净。
心脏处像是被一双大手死死攥紧,喘不过气,女孩的哽咽声使得胸腔内一抽一抽地疼。
谁欺负你了,老子揍死他。
“说话啊,有我在你怕什么?”
少年的语气有些凶,带着青春的张扬与明目张胆的偏爱。
沈鸢却什么也不能说。
是她色欲熏心,被美色迷了眼睛,意图攻略傅寒池,却没想到自己会喜欢上小世界里的人物。
她带着目的靠近,只想着在傅寒池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却没认真想过,她离开后,傅寒池的生活会怎么样。
是走上一条康庄大道,还是踏上看不见尽头的混沌黑暗?
沈鸢不敢再想下去,只希望是前者。
负面情绪被眼泪尽数带走,沈鸢渐渐冷静下来,只是小声抽噎着。
她摇了摇脑袋,朝傅寒池伸出手,声调很软,如婴儿般嗫嚅
“抱。”
傅寒池轻叹一口气,知道沈鸢不想说,只伸出长臂,紧紧抱住她,给她安全感。
沈鸢默默将眼泪擦到傅寒池的衣服上,吸了吸鼻子。
“傅寒池。”
听到沈鸢叫他,傅寒池嗯了一声。
“我在。”
“高考加油。”
傅寒池眸子暗了暗,有些失望地扯了扯嘴角,低声回道
“你也是。”
还以为小结巴要说出一些肉麻话,没想到是高考加油。
他会的。
和小结巴一起上清北,毕业就结婚,然后生一个小孩。
小结巴怕疼也可以不生,反正他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只要想到这些,傅寒池就觉得原本枯燥无味的生活,突然有了目标和动力。
就像一片荒芜与混沌的黑暗,不见五指,突然透进一丝亮光。
从那以后,他的生活,遍布阳光。
*
又抱了一会,沈鸢轻轻推开他,唇齿间吐出两个字
“伸手。”
傅寒池乖乖伸出手。
沈鸢挽起睡衣袖子,纤细莹白的手腕上,是一条红色丝线缠绕成的手串,上面挂着一个丹红色的珠子,在月亮与路灯的照耀下,泛着一圈漂亮的光色。
沈鸢取下手串,小心翼翼地套进傅寒池的手腕,调试好大小,绑紧红绳。
动作细致认真,就像怕打碎价值连城的珍宝一般。
傅寒池的手腕很漂亮,丹红手串衬得肤色更加冷白,泛着几道青筋,极具力量感。
对她来说,就是珍宝。
“我小时候身体很不好,三岁那年,无意间吃了鸡蛋,全身发热进了急救室,高烧不退,医生给我爸下发了病危通知书,我爸急哭了。”
“不过好在半个月后我退烧了,出院后,我爸爸去我们那最有名的寺庙求来了这条手串,珠子开过光,很灵的。从那以后,我基本没怎么生过病。”
傅寒池静静听着沈鸢讲述这条手串的来历。
显然,这条手串对她很重要,陪伴了她整整十五年。
小结巴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了他.....
傅寒池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只觉得被什么东西涨得很满,酸酸的,甜甜的,紧紧交织在一起。
他不能要。
没有了手串,小结巴生病了怎么办?
傅寒池伸出手,就要去摘腕间的那一抹红。
沈鸢开口阻止了他。
“你别摘啊。十几年了,这颗珠子的佛性已经被我吸收得差不多了,摘下之后对我不会有影响的,我把它送给你,只是想...”
沈鸢欲言又止,傅寒池忍不住追问道
“想什么?”
“把我爸爸的爱,分你一半。”
原主是孤儿,在现实生活中的沈鸢又何尝不是呢?
父母给她留下的唯一念想,也就是这条手串了。
可是最起码,她真真切切被爱过,被父母捧在手心过。
可傅寒池,什么也没有。
亲情淡薄,大部分朋友都是带着目的接近他。
他没感受过爱,却努力在学,学着怎样去爱她。
所以沈鸢要将这条手串送给他。
就算之后的每个世界,他的容貌有变,性格有变,她也能凭借这条手串认出他。
傅寒池没感受过父爱,听到沈鸢的这句话,心里像打翻了蜜罐子一样疼,又像是针扎一般密密麻麻地疼,突然感觉腕间的一抹红又烫又重,沉甸甸的。
“ 谢谢你,小结巴。”
沈鸢踮起脚,揉了揉傅寒池毛茸茸的大脑袋,发丝很软,戳着她的掌心,酥酥麻麻。
“好啦,快回去吧,很晚了。”
“晚安,明天见。”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