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慌乱又自卑的摆着手,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眼底泛着淡淡的红意,像是要急哭了。
傅寒池目光顿了顿,心里涌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有些酸涩。
看着小结巴敏感自卑的模样,脑海里不受控制浮现视频中的场景。
她孤身一人,立于教室最后排,承受着四周源源不断的恶意。
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小兽,没有自保能力,只能默默躲在角落,舔舐伤口。
傅寒池抿了抿唇,伸手接过沈鸢身前的购物车。
无(有)意间的指尖相触,温软酥麻,带着电流般的异样感。
沈鸢受惊般松开手,白皙肌肤上覆着一层薄薄的粉,显得诱人可口。
锋利的喉结上下滚动一圈,傅寒池弯了弯腰,与沈鸢平视。
两人距离很近,近到沈鸢甚至能看到傅寒池纤长的睫毛,以及墨色深邃的瞳仁。
鼻尖下意识地耸了耸,有些贪恋傅寒池身上那股好闻的栀子花香。
清冽冷淡,像蛋糕上的奶油,却一点也不显得腻。
“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嗓音低磁微哑,声线冷冽,绕着沈鸢耳尖打转。
视线落在傅寒池的薄唇上,一张一合,像是在说什么。
沈鸢什么也听不到了,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绯色薄唇,亲起来应该很软吧......
沈鸢呆了几秒,眼前出现一道浮动的阴影,带着风吹动鬓间发丝。
傅寒池晃了晃掌心,直到看到沈鸢视线聚焦,才收回手,声音里夹杂着淡淡的笑意。
“喂,犯什么花痴呢?”
沈鸢猛地回神,下意识反驳
“我才没有.....”
只是脸颊上的红晕,着实没有什么说服力。
傅寒池也不戳穿她的小心思,唇角不受控制往上扬,顺着沈鸢的话点点头
“好好好,你没有。”
少年潇洒恣意,眼睛弯成小月牙,嗓音带着淡淡的宠溺,以及纵容。
沈鸢听得耳廓滚烫,有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无力感。
偏偏她什么都不能反驳,毕竟大反派的皮囊,确实有魅惑她的魔力。
以前她在网上刷到了一个很好笑的段子,有人形容自己是女娲随手扬出来的泥点子。
而每次看到傅寒池,她总会想,如果大部分人都是泥点子的话,那么傅寒池应当是女娲最满意的作品,每一寸都是亲手雕刻,毫无瑕疵。
她都能想象得到那个画面。
女娲自信满满地撸起袖子“看老娘给你们露一手”
于是她创造了傅寒池。
这样的人,立于云端,无法亵渎,只能仰望。
而沈鸢,只能做那个将高岭之花拉下神坛的人。
.................
傅寒池陪沈鸢逛了一会,临近中午,两人找了一家湘菜馆吃饭。
湘菜馆位于偏僻的小巷子里,客人却不少,想来味道不错。
一进门,凉风席卷而来,驱散了燥意。
取了号,两人上二楼找位置。
傅寒池没有来过这种小馆子,环境嘈杂,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油烟味。
他下意识紧了紧眉头,有些不适应。
沈鸢发现了他的不自在,伸出手扯了扯衣角,轻声问
“要不我们换一个地方?”
“不用。”
傅寒池将手里的袋子放到一边,俯身抽出几张纸,将桌子和椅子仔细擦拭了一下,才带着沈鸢落座。
二楼此刻人满为患,几乎没有空位。
傅寒池扫码后,将手机递给沈鸢,示意她点菜。
沈鸢看了眼菜单,几乎全是辣菜,还有几种下饭凉菜和汤,她仰头问道
“你有没有忌口的。”
“不吃香菜,其他的你随意。”
沈鸢应了声好,点了几道湖南菜,小炒肉,爆炒肥肠,醋蒸鸡和玉米排骨汤。
等菜途中,傅寒池又将手机递到沈鸢面前。
沈鸢先是愣了一秒,随即了然般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多少钱,我现在A给你。”
傅寒池指尖顿了顿,舌尖顶了顶下颚,气笑了。
他在小结巴眼里是连饭钱都要AA的男人吗?
沈鸢发现事情的不对劲,侧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是AA吗?”
傅寒池深吸一口气,翻到微信名片递到沈鸢面前。
沈鸢了然,打开扫一扫添加好友。
傅寒池的微信头像是一只黑色的猫,单名一个池字。
倒是很符合旺仔对他这个人的形容,不近女色,冷淡薄情。
沈鸢的微信就不一样了,头像是美羊羊版羌族小煞,微信名为杨迪(黑化版)。
沈鸢这个微信没加什么人,所以没有维持人设。
更何况这个世界是平行世界,没有现实世界的任何人存在,没人能发现她的本性。
倒是旺仔,看到她手机里p出来的一系列羌族小煞表情包,觉得很帅,还缠着她给自己也p一个。
看到沈鸢的头像与名字,傅寒池目光渐渐幽深,却什么也没有说。
很快菜就被端上来了,冒着腾腾热气。
沈鸢喜欢吃湖南菜,重口味,就着小炒肉吃了好几碗饭。
傅寒池却没怎么动筷子,幽深瞳孔死死盯着桌面,像是要盯出一个洞来。
这个叫杨迪的男人是谁?
是小结巴喜欢的人吗?
为什么在小结巴身边没有发现这他的存在?
杨迪(黑化版),这是小结巴对他的爱称吗?两人是恋爱关系吗?还是小结巴在暗恋他?
傅寒池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脑子里一团乱麻,紧紧揪在一团,牵扯着他的神经,每一寸都在发疼。
傅寒池的眼神冷了下来,盯着沈鸢的微信名称,指尖由于用力而泛白。
终于,傅寒池没忍住给沈清临发了条信息。
【查一查,学校里有没有叫杨迪的男人,如果没有,就在京市找】
他一定要把这个男人揪出来!
论长相,沈鸢的头像上的男人绝对比不过他。
但是他在傅寒池眼里,只是一个男人,一个对他有着威胁的男人。
小结巴可能暗恋他,又或许两人已经在一起了。
只要想到这个可能,傅寒池的心里开始咕噜咕噜冒着酸水。
夹起一块小炒肉,泄愤般塞进嘴里。
傅寒池狠狠咬了几口,就好像嘴里不是一块肉,而是羌族小煞杨迪。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只觉得舌尖泛着酸。
这小炒肉放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