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顾衍城异常安静。
林染用手帮他捂着胃，有些懊恼和自责，“是我不好，不该叫你来的。”
虽然，她心知肚明，顾衍城今晚就是逞强了，可眼下她也不好说什么，免得又吵架。
有时适当的示弱，也不是她使的什么手段策略，是她现在真的怕麻烦罢了。
结果，顾衍城忽然搂住了她的腰，抱紧了她，“林染，我不喜欢看你跟他单独相处。”
林染愣了愣，眨眨眼睛道：“那以后我带个助理出去谈事情？”
“嗯，可以。”顾衍城勉强同意。
当然，他们不见面最好。
“我胃不舒服。”顾衍城把头埋在她的肩窝里，语气委屈。
林染轻轻摸着他的头，安抚他道：“我知道，回家给你煲养胃汤，喝过就会好的。”
之后，顾衍城就安静了。
林染看着窗外出神，手一直轻抚着顾衍城的发。
他的发丝很硬。
外婆说，头发硬的人，脾气往往不会很好。
顾衍城的脾气确实算不上好，但他还算能控制。
他们现在因为一个突如其来的小精灵，关系有所改善和缓解。
对彼此的认识，也在每一天的相处中，渐渐加深。
或许，顾衍城也没有她从前幻想的那么完美，但这样的他确实更加真实。
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呢？她最初爱上的，也不过是通过对方的外貌和听来的一些事迹拼凑出来的一个人罢了。
而且，对一个人的喜爱，是有时限性的。
如今，她对顾衍城的感情便没有从前藏在心底时那般疯狂了。
取而代之的，是观望，是防备，以及揣测。
她毕竟已经24岁了，经过成人世界的洗礼，再也不敢将自己的一切全都赌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但心中还是会有丝丝渴望的。
如果顾衍城也喜欢她，该多好？
下车后，顾衍城一直搂着林染，一副虚弱的模样。
尽管如此，林染仍旧看出了他表演的痕迹。
她不太懂他的目的，不过还是不动声色地配合他演戏。
将顾衍城扶到沙发上，林染便要去给他煲汤。
手腕忽然被男人温热的大手扣住了。
她回头，对上顾衍城的星眸，他琥珀色的瞳仁中，倒映着她，眼神很温柔。
“媳妇儿，先帮我换换衣服行不行？”
林染无奈一笑，“行，怎么不行呢？”
说着，她便俯身帮顾衍城解衬衫的扣子。
“你这样弯着腰太累了，来，坐上来。”说着，男人还大剌剌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林染也不扭捏，骑上他的腿，跪在沙发上，低头认真地给他解扣子。
顾衍城眯眼盯着林染樱红的唇瓣，喉结滚动。
这张小嘴他从在餐厅就已经开始馋了，现在既然送到他嘴边，实在没有不尝的道理。
“呼，好了。”
林染小心翼翼地解开男人衬衫的最后一道扣子，松了口气。
抬眸，就对上男人灼热的目光。
此时，顾衍城衬衫半敞，麦色的胸肌和腹肌若隐若现，眼尾染着丝丝可疑的红色。
他那如精雕细琢般妖孽的脸庞上写满了渴望，就像是醉了一样。
他的大手已经掐住了林染的细腰，身子渐渐前倾，在寻她的唇瓣。
林染捧住他的脸，轻声唤他：“顾衍城……”
“林染。”
他唤着她的名字，声音缱绻动听，深吻她，像是要带领她飞入云端，又像是要拉着她一起坠入深渊。
直到被压在沙发上面，林染才明白，之前这男人所有的难受都是装出来的。
实际上，他生龙活虎的，早就跃跃欲试了。
“囡囡，囡囡……”顾衍城在她耳畔一遍遍唤着她的昵称。
林染的眼泪簌簌落下，不知是因为受不住，还是因为太过想念外婆。
半个小时之后，骤雨停歇。
顾衍城怜惜她，从始至终都没有让她操劳，全程小心翼翼。
将林染用毯子裹住，紧紧抱着她，顾衍城在她耳畔依旧一遍遍地唤她，“囡囡……囡囡……”
“冰冰哥哥？”林染忽然抬眸看向他。
顾衍城全身一僵，继而明显面露不自在地道：“你怎么知道我小名的？我妈告诉你的？”
林染轻笑，道：“你一定猜不到，是傅清扬的奶奶告诉我的。”
提起傅清扬，顾衍城的表情明显冷峻了几分。
他顿了顿，低眸看向林染，“有件事，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
“哦？什么事呀冰冰哥哥？”林染眨着眼睛，笑得有些调皮。
她刚刚被这男人全程取悦了，此时心情极好，有些飘飘然。
听林染叫他“兵兵哥哥”叫得脆生生的，顾衍城扬着嘴角，心情也变得更好了。
“当初，你外婆跟顾家和傅家确实都订了口头婚约，本意是准备让你自己选择的。”
“是我爷爷想要圆我奶奶临终的托付，捷足先登跟你母亲定了下来。”
“这一点爷爷做得确实不厚道，不过傅家也拿他老人家没办法。只能认了。”
顾衍城紧盯着林染的美眸，看她从始至终眼神都没什么波澜，心下稍松。
“这件事，之前傅清扬跟你吵架时，我也大概猜到了。不过，一切早就木已成舟，再回头说那些，也没什么用，以后就别提了吧！”
林染表情淡淡的，就仿佛当初嫁给谁，对于她来说都一样似的，没激起她半分波澜。
顾衍城沉默了半晌，突然问道：“如果当初让你选择呢？”
那她当然选顾衍城！
毕竟，她当时暗恋了顾衍城两年！有机会嫁给她，她绝不可能错过啊！
可事到如今，当初的事，她已经不想再提。
“顾衍城，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如果。如果外婆至今建在，那我一定会比现在幸福百倍千倍。可是有这个如果吗？”
林染说着，眼眶微红，有些哽咽，“早知道李梅那时就把我卖了，我根本不会忍受她和曲家。”
顾衍城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怪我，都怪我。”
林染顿时僵在了他的怀里。
无论此刻这男人说出来的话是在哄她，还是他的真心话，林染都动容了。
这段时间，他们都活在戏里，渐渐的，竟都把这场戏当真了！
突然之间，林染不知是脑抽还是哪里来的勇气，突然问了他一个问题。
“顾衍城，你有没有一点儿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