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秦乙乙道别后，姑嫂两人一起坐车回老宅。
“嫂子，我发现我哥最近越来越小气了。”顾欣宜说着吐了吐舌头，一脸不满地道。
“怎么了？”林染侧眸看她，一脸认真。
顾欣宜咧嘴一笑，“今天爷爷不是叫咱们回老宅吃饭吗？我就想着，接上你跟你一起回去。结果我哥还不乐意了。”
林染眨了眨眼睛，心脏微微动了动。
顾衍城最近对她……确实挺粘糊的。
秦乙乙说有些人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所以离婚有了冷静期，防止那些脑子一热就跑去离婚的夫妻后悔。
只有林染心里清楚，她离婚的态度从未变过，无非就是“谈拢了好聚好散”和“谈不拢对簿公堂”的差别。
“哎嫂子，有件事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其实当初，我哥还有一个可能联姻的对象，我们两家从前是邻居。”顾欣宜一脸神秘地道。
林染点头，淡淡道：“以前好像听你提起过。”
顾欣宜有些不好意思，“以前我不喜欢你嘛，自然觉得，你哪哪都不如霜霜姐。”
白霜霜，顾衍城的青梅竹马。
听闻顾家确定了联姻对象之后，白霜霜就出国了，满世界到处飞，唯独不回国。
因为他们私下从未有过联系，所以林染便渐渐忘了他的这个青梅，没想到顾欣宜会再提起。
“怎么？她回来了吗？”林染依旧淡然地问道。
“没有，但听说她还惦记着我哥呢，我现在可是站在你这边的嫂子，觉得你应该知道。”
林染看着顾欣宜带着善意的眼神，摸摸她的头，“谢谢我的好小姑。”
顾欣宜立刻就乐了，“这不是应该的嘛！”
两人一起回了老宅。
不多时，顾衍城也回来了。
家宴正式开始。
只见顾老白眉飞扬地举起酒杯，神采奕奕地道：“今天有个好消息要跟你们大家宣布——”
“老二家的儿媳妇又怀上了！哈哈哈……”
老人爽朗的笑声在餐厅久久回荡。
林染自然注意到了顾林和杜明月夫妻俩脸上那勉强的笑容。
二房那边屡屡传来好消息，虽然前两胎都没怀住，但每次喜讯，都能让老爷子高兴好久。
再看他大房这边，一直鸦雀无声，叫顾林和杜明月面子实在挂不住。
顾衍城若无其事地吃着饭，仿佛这消息与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顾欣宜则一个劲儿地给林染使眼色，意思是叫她赶紧想办法吧，否则家庭地位恐怕不保。
于是一顿饭，除了顾老吃得开心以外，其他的人都没什么胃口，还要陪他老人家高兴。
晚餐结束后，顾老忽然改变了态度，冷冷地对顾衍城道：“衍城，你跟我来书房，我有事跟你谈。”
“哦。”顾衍城起身，不忘摸了摸林染的头，安抚她道：“别多想，去院子散步等我，一会儿我下来，咱们就回家。”
于是，林染看着顾衍城的背影一直发愣。
刚刚，这男人是在安慰她吗？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从前，她哪次在公婆家被内涵被训话不是她自己默默忍受？
今天这是怎么了？顾衍城居然会在意她的感受？
林染觉得心烦得很，起身去了院子散步。
不多时，顾欣宜慌慌张张跑了出来，大惊小怪地道：“嫂子不好了，我哥他挨打了。”
“爷爷打他了？”林染紧张地问道。
“不是，是我爸动的手，家法鞭！”说着，顾欣宜拉着林染便往回走。
顾家有家法，林染是知道的。
不过她进门三年，只听说过，从未见过家里的长辈动用家法。
她以为，家法只是一个传说，没想到，真的有！
来到三楼，顾老书房的门半敞着，里面传出杜明月的声音。
“衍城，你身为顾氏集团的执行总裁，在外行事也太不谨慎了。你对得起爷爷对你的期望吗？对得起染染对你的深情吗？”
杜明月讲话永远都是冷冰冰的，可林染却明白，她这婆婆是极为明事理的，从来都是帮理不帮亲。
顾林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自从他生了一场大病，死里逃生，把公司交给顾衍城后，便成了如今这般性子，什么事都不愿操心。
林染和顾欣宜站在门口，两人皆是一脸担忧，却也不敢进去。
忽然，顾老洪亮的声音传来，“小染，你进来，爷爷有话问你。”
林染连忙走进去，“爷爷。”
顾老皱眉，川字纹深锁，“衍城在外面，到底有没有人？那个残疾的女孩儿除外。”
林染侧过脸去看了顾衍城一眼，只见他站得笔直，目不斜视地盯着顾老，眼神无波无澜，一副坦然的模样。
她斟酌了几秒，道：“应该是没有的。”
听到她的答案，顾衍城只是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并未开口说什么。
这时，杜明月拿出了手机，“这是我们一起打麻将的几个太太发给我的，染染，你看看。”
林染狐疑地接过手机，看了一眼，顿时表情古怪起来。
文章是一个公众号发的，说什么顾衍城看上了草根女大学生，还包养了对方。
最绝的是配图，顾衍城用外套把女人包裹得严严实实，抱在怀里亲吻着，画面看着有些出格。
“妈，爷爷，这些都是营销号乱写的，子虚乌有的事。”
杜明月的表情略微缓和，“是，我看到了好几个版本，也觉得这些文案都是杜撰的，但图片是真的吧？”
“哼，当街跟个女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丢人显眼！”顾老气愤地道。
林染红着脸，小声道：“那个……照片里的女人，是我。”
一时间，整个书房陷入诡异的静谧之中。
林染偷偷看了顾衍城一眼，他此时皱着眉，微微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不可能！”顾老不悦地道，“染染，你不用替那臭小子遮掩说好话，若真是你，你们大可以大大方方的，何必这么鬼鬼祟祟？”
杜明月也道：“是，而且这身材看着好像比你胖一些啊染染。你真的不用这样，衍城如果犯错，爷爷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林染在心中哭笑不得。
瞧瞧顾衍城这些年浪的，连他的家人都不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