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妍骄矜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带着一如既往的理所应当。
“哎呀，人家想你了嘛！来看看你！”曲妍撒娇道。
林染直接拒绝，“回公司上班去。”
见她要挂电话，曲妍连忙道：“哎姐，我带妈一起来的，妈说来跟你道歉！”
道歉？
林染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极了。
她倒是想看看，一向眼高于顶的李梅，要怎么屈尊向她这个看不上的女儿道歉！
十分钟后，李梅和曲妍进来了。
不过，林染并未让她们进屋，就在院子里接待了她们。
“染染，你曲叔叔公司的事儿女婿帮着解决了，妈妈……妈妈来，是来向你道歉的。”
李梅倒是挺能屈能伸，当着林染的面儿给她鞠躬，赔礼道歉，态度极好。
一旁的曲妍则帮着打圆场，“姐，你瞧妈妈知道错了，你就原谅她吧！好不好？求你了！”
林染冷眼看着李梅和曲妍在面前演戏，等她们把话全都说完了，才道：“道歉我收到了，不过李女士，那天我跟你说得话依旧算数。”
李梅当然明白林染说的是什么，连忙舔着脸陪笑道：“染染，妈妈知道你说得是气话，你就给妈妈一个机会，行不行？”
“你这次既然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就珍惜吧！从你在大街上跟我撕破脸开始，我们的母女缘分，也就到那了！”
毕竟，除了怀胎十月生下她以外，李梅没有对她尽到过半点儿责任。
林梅顿时有点儿急了，“你这个死丫头，你现在是有人给你撑腰了，翅膀硬了是吧？告诉你，没有娘家这边的支持，你早晚会被顾家扫地出门的！”
曲妍也帮腔道：“是啊姐姐，除去顾太太的身份，你还有什么啊？别不识好歹了！只有我们才是你永远的家人！”
家人？
林染被曲妍的话给逗笑了。
她曾经确实努力过，想把他们变成自己的家人，只可惜，他们除了从她身上吸血时把她当家人以外，何时真正把她当成过家人？
“你们放心，我就算是被顾家扫地出门，也会是一个富有的离异女性，不如大家各自过好自己的日子，各自安好？慢走不送！”林染冷声送客。
李梅的眼睛顿时瞪得大如铜铃，“你这个白眼狼，心这么狠啊？跟我们闹掰对你有什么好处啊？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事全都给你抖出去？”
林染蹙眉，“我的事？什么事儿？”
李梅笑着上前，一把握住了林染的手腕，“看来你外婆什么都没告诉你啊？你14岁的时候，就跟野男人在外面……”
忽然，曲妍上前一把捂住了李梅的嘴，“妈，别说了。”
“看来关于林染的秘密，岳母知道的不少啊？不如让我也听听？”
只见顾衍城从门口缓缓走了进来，眼神冷厉，丝毫没有往日在她们面前的温和好说话。
他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在李梅和曲妍脸上扫过，忽然提高了嗓音：“说呀？”
李梅此时已经吓得快要魂飞魄散了。刚刚她是口不择言，才把秘密抖出来的。
那是她曾经在母亲面前发誓不能说出去的秘密，交换的便是林染的婚约，她和曲家是直接受益者。
“好女婿，我也是被染染这丫头给气的，我刚刚都是瞎说的，你别放在心上啊！”李梅着急解释道。
林染漠然地看着李梅，她不解释还好，这么一解释，反而越描越黑。
本来就是没有的事，至少，林染并不记得自己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纯属李梅瞎说八道！
顾衍城目光凉凉地在李梅和曲妍两人之间逡巡，不知在想什么，一言不发。
“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给染染道过歉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李梅大气都不敢出，紧张地看着顾衍城。
曲妍也被刚刚顾衍城的气势给吓坏了，现在她缩在李梅身边，一句话不敢多说。
顾衍城看了林染一眼，见她脸色发白，一副不想理睬李梅和曲妍的样子，于是朝她们摆摆手：“走吧。”
李梅如蒙大赦，拉着曲妍便落荒而逃。
顾衍城来到林染跟前，搂住她的肩膀，拥着她往回走。
进门，换鞋，脱外套，之后，顾衍城便上楼去了，看起来并没有要质问林染的意思。
他越是这样，林染反而没那么坦然了。
这件事情终究涉及到了外婆，那是林染最在乎的人，也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不希望顾衍城误会，哪怕一丝一毫。
于是，她缓了缓，上楼来到书房找他。
“顾衍城，我想跟你解释一下刚刚的事。”
“没必要。”顾衍城低头看文件，头都没抬，“并不是什么大事，你也别放在心上。”
林染蹙眉，“但我妈是真的胡说的。”
顾衍城放下笔，往椅背上一靠，目光淡淡地看向她，“既然是她胡说，你从一开始就没必要解释，不是么？”
林染踉跄了一步，脸色更加难堪，她感觉，顾衍城不相信她。
既然如此，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你说得对。”林染惨笑，转身离开，背影仓皇。
顾衍城蹙眉，没有理会她，低头继续工作，直至深夜。
大约快到11点的时候，林染听到顾衍城离开了。
她忐忑了一整晚，在这一刻彻底得到了答案。
男人用行动给了她答案。
关掉灯，在辗转反侧中，林染渐渐睡去。
次日中午，林染本想问问顾衍城，晚上回家吃饭不，结果，她把电话打过去，却打不通。
于是，她给顾衍城发了一条消息，发送失败。
看着那个鲜红的感叹号，林染都愣住了。
正在这时，师傅的电话打了进来，她立刻整理好情绪，笑着问师傅好。
“染染啊，最近还好吗？顾家那臭小子对你怎么样啊？”
林染鼻子一酸，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师傅的话。
然而，就是这短暂的停顿，让华老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
“是不是那臭小子欺负你了？”华老的语气顿时严肃了起来。
“没有，师傅，我挺好的。”林染苦笑道。
华老冷哼，“是么？我怎么听说那臭小子在给一个女人遍访名医治腿？有这回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