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向右侧挪了挪,给他腾出一大半位置。
至顯看了一眼她身上紧裹的裙衫,施法将外面的两层扔到帐幔外,少女的身前只剩下一件清透的里衣和单薄裙衫,依稀能看到曼妙的身姿和婀娜腰肢。
他不自觉地舔了舔唇角,极不自在地侧过身去。
至顯犹豫再三,冷若冰霜的侧颜不经意间浮上一层薄红。
他在妖冶多姿的女鬼面前都不足为惧,但此刻却是心头一顿,心跳如擂鼓。
他半眯着眼,强迫自己尽快松下神识,换息间轻叹了口气。
可桃桃是他明媒正娶的太子妃,而且她已经同意自己和她同床共枕了!这几个月她从未让他在软榻上歇过,除了刚来幽冥的那几天,他已经有上百日不曾拥她入眠了……
至顯正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一只纤细的藕臂忽然攀爬上来,他愕然转身,看到凑到自己眼前的柔软的唇瓣。
他沉默片刻,桃桃贴在他颈窝里挨挨蹭蹭,而他白色的龙尾巴悄悄伸出来,顺着床沿耷拉在木榻上,原本洁白如玉的龙鳞大有变粉的趋势。
至顯捏着被角尽量避开娇软的身躯,桃桃以为他要走了,再次往右边挪去,紧紧拽住他腰间的玉带。
气息沉敛间,他凛冽的眉眼更显冷锐,精致的漆眸紧慑如鹰凖:“桃桃,我是你的夫君,是吗?”
桃桃羽睫微颤,双颊泛起一丝红晕。
她又往外挤了挤,像是想把他彻底地挤到木榻上去,见他紧紧地裹在被子里,忽然抬脚踹了他一下。
她轻掀起眼帘,脸色微白:“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至顯鲜少动怒,一息间,他眸色犹沉,冷冷地睨着她。
桃桃不知道他为何要生气,可现在明明是他自己跑到软榻上来的,该生气的人好像是她吧?
但她察觉到他沉冷的神色,蓦地攥拳,没有直接一脚把他踢到木榻上。
她垂眸注意到自己只穿了一件薄透的亵衣,瞬间怔住,冷淡的眸色中浮现出一丝羞赧:“这是你帮我穿的?我先前穿的那件衣服呢?你是不是都看到了?”
至顯冷笑一声:“你本来就是我的妻子,看到了又怎样?”
桃桃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气哼哼道:“什么叫看到了又怎样?我本来穿的是一件黑衣黑裤,你为什么要给我换上红色宫装裙?”
“因为我要让幽冥的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阿酒也是我的!”
其实他是不想重蹈覆辙,再一次被河边的鬼魂们围攻。但他施法将她变成九公主的模样,也确实存了一部分私心。
桃桃见他喜怒无常,她低垂着眼睫,眼底泛上一点湿潮的涩意,躺下来背对着他,不再搭理他。
至顯阖上眼眸,又蓦地睁眼。
他方才看到她的眼尾像是被水色沁染,那一缕红潮极浅地印在漆眸深处,犹如彻骨的冷意将他重重包围。
他坐直身子,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别生气了,我没看到……我刚才施法帮你换的裙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