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顯用力地抱紧她,捏了捏她柔软的后颈,一阵桃花幽香迫入鼻息,而身体里的另一个他也闻到了这股淡香,那个少年喝完肉汤后已经变成了双十年华,他的意识渐渐明晰,在昏睡的状态下绽开一抹冶丽的笑容。
至顯眉心紧蹙,轻声呢喃:“桃桃,等我们离开了这里,我便要娶你为妻,我一刻都不想再等了!”
桃桃点点头,趴在他胸口蹭来蹭去,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两人回到妖界,至顯握住她冰凉的小手,他一想到她刚才不顾一切跳到冰河里寻找他的踪迹,便心如刀割。
方才灵识中的少年苏醒时,他蓦地失去了意识,化作小白龙沉入水底。
但桃桃却猜到了他藏匿在水下,义无反顾地跳进去将他捞上来,幸而那个少年没有使出体内的灵力伤害桃桃,但他的存在始终是一个极大的隐患,困兽一旦觉醒,或许会侵吞掉比他强大千万倍的本体。
桃桃和他悄悄回到桑羽殿,本以为魔君已经向妖界公开宣战了,但他们看到影夜居然在厨房里为萧萧制作竹枝糕,而且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看到小小的身影,一切都平静得可怕,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桃桃走到影夜身旁,影夜拿了一块半成品递给她品尝,她现在哪有心思吃这样甜腻的糕点,魔界都打到家门口来了,六界战乱爆发在即,身为堂堂妖帝,竟然没有一丝紧张和压迫感!
她伸手拍掉他手中的竹枝糕,影夜看到掉落在地的糕点瞬间碎裂成粉末状。
他轻若无声地叹了一句:“今天是萧萧的生辰。”
在上古之战时,她曾说每年的生辰想吃到他亲手做的竹枝糕,但自从抹去她的记忆之后,萧萧再也不记得竹枝糕的真正涵义了。
桃桃低低垂下羽睫,黝黑瞳眸似玄冰般冷寂,“你还记得今日是她的生辰么?我以为你早忘了!既然现在后悔了,当初为何要抹去漫漫的记忆?”
影夜已经做好了一盘竹枝糕,回答得坦然纯粹:“你知道漫漫醒来后,她有多么的不开心么?她说她很想你,想师姐,也想师父。可是你们从未关心过她的生死,她等了一日又一日,直到我伤势初愈,再次回到狐狸窝,她扑到我怀中哭成了一个泪人……”
影夜哑然失笑,淡淡回神道:“我陪她等了一年,和她成婚的当晚,抹去了她在神界的全部记忆。第二天她醒来问我是谁,我便一点一点的把我们经历过的一切都告诉她,也算是间接补全了她缺失的那段记忆。”
他顿了顿,欣慰地笑道:“幸而她像听话本一样,并没有太过动容,很快便趴在我怀里睡着了……”
至顯轻易拈起那块碎了的竹枝糕,漠然又奇异地望向他,“影夜,这块糕点方才还是完整的一块,但现在我将它重新粘合,你说它的味道还和从前一样么?我和阿酒自那个时空已然消失,而我娘亲也在那时陨灭,至于天神,他的大限将至,在上古之战后便消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