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沈淑仪的话，确实有对萧默言造成影响。
今天一整天，萧默言都面沉如水，心情糟糕。
情绪低落的时候，就容易被某些人、某些事点燃。
那个占着自己是领导的男人，自以为自己阶层高，就能无视女人的弱小与反抗，就能任意妄为……
其实这种事，在萧默言的圈子里，是很稀松平常的情况。
偏偏今天撞在萧默言的枪口上。
喝了太多酒，萧默言情绪不稳定，也失去理智。
看不惯，就直接一拳上去了。
当然，他也不止打了一拳。
那人被他打的血肉模糊，气息奄奄，被人抬着出去。
萧默言的拳头都被磨破了皮，可以见得，他的情绪是有多激烈。
沈知语为他涂消毒伤口，又轻轻贴上止血贴。
处理完这支受伤的手，她才抬眸看他，“要不要回家？”
萧默言懒倚在沙发上，原本一丝不苟的额前，落了几捋发丝。
霓虹灯从头顶打下，阴影盖在他眼眸，沈知语看不清他的眼神。
只能从他周身的低气压判断，此刻，他心情很差。
反正这场局也已经被他的动手扰乱，应该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她就问他，要不要回家？
萧默言的沉默长达一分钟。
随后，也是二话不说，握住她的手起了身。
跟上他的步伐，两人沉默着走出包厢。
文若茜在见他们两要离开，喊了声“等等”，就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追了过来。
沈知语转身时，文若茜已经给她递来西装外套，“萧少的外套，刚才给那个女孩披了一下。”
“好。”
沈知语就要伸手接过，刚搭在她的臂上，就被萧默言的大掌攫取。
在沈知语与文若茜两双目光下，萧默言直接将外套丢进一旁垃圾桶。
从刚才起，他没说一句话。
但所有情绪，旁人都看得见。
在外人面前，沈知语不好问，也就把疑惑都憋住了。
……
等到两人离开会所，一路到家。
推开家门后，沈知语才敢出声追问：“萧默言，你怎么了？”
萧默言在玄关换鞋，头顶洒下的灯光为他高大的身影拢上一层阴影，显出几分落寞。
沈知语一边换鞋，一边观察萧默言。
他背向自己，看不到表情。
可以她对萧默言的了解，多半是生气。
多半，还是生她的气？
跟在萧默言身后，沈知语步入屋内，已经将昨晚的细节全部在脑海里过一遍。
“萧默言，我惹你了吗？”她问。
但不是很凶的语气，用的是女人娇娇的语气。
“你肯定是生我的气。可是，为什么啊？这次，我不知道，我哪里惹到你了？”
跟进客厅。
萧默言将解下的领带随手扔在地毯上，人也往沙发一倒。
双臂抻长，横在沙发背，头也往上仰。
喉结上下滚动，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
沈知语就在沙发边站着，目不转睛盯他。
用小脚踢了踢他的大脚，“不去洗澡吗？”
没等到他的回答，沈知语又主动去拉他的手腕，“走啦，去洗澡吧。洗完早点睡。”
她应该是拉不动萧默言的，可她轻轻一拽，萧默言的身子就离了沙发。
沈知语还以为，他要听话起来了。
却被一双强劲的臂膀箍住了腰际。
萧默言突然搂住她的腰，那张因为酒气而发烫的脸埋入她的胸口，随着呼吸，传入一口一口热气。
他还一寸一寸收拢，将她搂得很紧，紧到无法动弹。
沈知语低头，凝向他乌黑油亮的头顶。
明明，没有看到他的脸。
却在这一刻，清晰感觉到，怀里的男人是脆弱的。
萧默言……竟然会是，脆弱的？
这可能吗？
她的小手轻轻捧住他的后脑，细指没入发间，轻柔抚摸。
“萧默言，你怎么了？”
她的声音变得很轻很细腻，小心翼翼。
怕他一碰就碎，怕他会掉眼泪，怕他把柔弱的一面展露给她……
她却不会哄。
“我想娶你。”
这是他沉默许久后，终于憋出的几个字。
沈知语楞了一秒，骤然失笑，“好啊。我也想嫁给你啊。”
话音落下。
她能明显感觉到，腰间箍着她的那双手臂，收得更紧。
那力量似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差点呼吸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