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
陈威匆匆赶来，找到坐在吧台喝酒的林暮生。
来不及放下肩上挎包，就端起一瓶啤酒，咕噜咕噜咽下。
因为被沈知语撞破他说坏话的场面，即使已经逃之夭夭，心里依然七上八下。
过来的一路，陈威都时刻注意手机，生怕会收到沈知语的讨伐微信。
但是，并没有。
沈知语没有给他发信息，没有追问，追责。
她若无其事的态度，其实也给不了陈威安心，他依然心血暗涌，紧张也慌张。
一口气灌完一瓶啤酒，陈威“哈”出一声长气。
边旁喝洋酒的林暮生，冷淡地看向他，“怎么一副被鬼吓到的样子？”
“是真被鬼吓了！”
陈威马上又开一瓶啤酒，就两颗花生米，边说：“我之前跟你打电话的时候，人还在办公室。上完晚自习，学生、老师都走光了。我以为没人了，结果走出办公室，迎面撞见沈知语！”
“她就站在办公室门口，感应灯都没亮。我被她吓的大叫起来，感应灯才亮。真跟鬼一样，把我魂都要吓没了！”
林暮生将烟盒递给他，眼神寡淡，“就这样？”
“不是啊。重点不是我被她吓到，是我说她坏话被她吓到！”
接过烟盒，陈威颤颤巍巍抽出一根烟。
看着自己仍在颤抖的指尖，他赶紧用另一只手拍了两下，“不争气的东西！被一个女人吓成这样！”
“确实不争气。”林暮生淡淡接话。
可是陈威自己说自己没事，被林暮生说了后，又觉得丢了面。
马上又为自己着补，“不是啊，那我其实忌惮的也不是沈知语。是她背后的金主嘛。她可‘牛掰’了现在！”
“那个萧氏集团的太子爷，萧默言是她男朋友。光这一点，我们校领导都要给她三分面子。”
“再加上，霍霆琛你认识不，就咱们榕城那条道上的大佬。他爸是霍明，烟酒生意发家的，十几年前整个榕城的黑道，属他家老大。”
“现在虽然扫黑之后，他们家的影响退了很多。但依然不妨碍他们家垄断榕城的烟酒市场。就那样的家庭，那嚣张跋扈的儿子，也追在沈知语身后当孙子！”
“你能懂么？”
陈威信息网发达，平时就是个八卦搬运工，各行各业都懂一些。
所以，他今天撞见霍霆琛两兄弟去找沈知语时，马上就躲在办公室外偷听了一阵。
一下给他听到多么夸张的八卦！
原来沈知语的男朋友是萧默言那种大佬，追求者又是霍霆琛这种大佬！
陈威一整晚都消化不了这夸张的信息。
他是越想越郁闷……
现在也还在摇头感慨，“你说沈知语她有什么？不过就是长的好看点，也就空有一张脸而已。怎么就能把那么顶端的男人，迷的鬼迷心窍的？”
“我真的就看不懂了！怎么社会对女人这么宽容？只要有一张好看的脸就行？”
说的口干舌燥，陈威举起酒瓶，猛灌一大口。
林暮生静静抽烟，眼眸眯了眯。
烟丝从唇中缓缓吐出时，他咬齿说话，“你说有沈知语的信息，就是这些信息？”
“对啊。这都是我今天偷听到的，一手的新鲜消息！”
陈威从兜里掏出打火机，一边燃烟，一边说：“沈知语今天不是家长会嘛。她们那个叫霍天的学生，就是霍霆琛她弟。”
“原来那个班主任开家长会的时候，都是不会叫霍天家长来的。说是霍天家长非常难请，两三个电话都请不过来，家里长辈提皮球，这个那个都不肯来。”
“好家伙，沈知语接手后，第一次开家长会就把霍霆琛那尊佛叫过来了。而且，还让我偷听到，霍霆琛在追她！”
“沈知语那架子端的可高了。就恃宠而骄，跟那霍霆琛说，她就喜欢萧默言，让霍霆琛死心。”
“我靠，她凭什么说这种话啊？她有什么啊？她不就是长的好看了点吗？”
“哪天被人一瓶硫酸泼过去，我看她能不能牛的出来！”
“就什么都不是的人，仗着自己有一张脸，被好几个男人追，就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啊！真的，看到她嘴脸，我真想扇她两巴掌！”
酒劲上了头，陈威说话也越发不顾及。
原来的想法可能没那么偏激，但酒精作祟下，男人脱口而出的话都会变得浮夸起来。
就像喝大了的男人都会满嘴吹牛，甚至是满口黄腔。
林暮生见陈威对沈知语那么有意见，心里掩埋的恨意也终于敢坦白。
“沈知语那女人，确实是我接触过的，最恶心的女人。”
林暮生也就着烟酒，吐出沈知语的坏话，“我创业这几年，也算是接触过上流圈，接触过不少女人。比她漂亮的，也多的是。没人有她那么清高，真把自己当公主，以为被金主包养，自己就很金贵！心高气傲的样子，真的很恶心！”
“是吧。”
陈威与他碰杯。
两人找到同频话题，聊得越来越对味。
在用各种难听的词汇，说了她一堆坏话后。
陈威终于在酒劲下，吐出自己的恐惧。
“本来在办公室里，她跟我就不对付。现在她身后有那么厉害的人支持，我还背后说她坏话被听到。唉，已经不敢想象，以后我在学校会受到什么待遇……”
是害怕她伤害到自己的利益，才拼命贬低她，骂她。
男人就是这样，对于自己得不到的，高于自己很多的人，尤其是女人……就会恶意中伤与诋毁。
反正也得不到，不说几句怎么解气，怎么撑的住面子？
“暮生啊，哪天我要是从学校滚蛋，你的公司能收留我不？”
揽住林暮生的肩膀，陈威在他耳边吐酒气。
林暮生也喝的有些上头。
最近，他也被萧默言整的很惨。
正值失意时刻，有人与他称兄道弟，他也很讨好。
“你放心。我的公司要是还在，我绝对收你。”
林暮生仗义发言。
“还在是什么意思？公司还能跑了不成？”陈威问。
“我快破产了呐。”
林暮生恨恨咬牙，“都是因为沈知语，害我得罪萧默言。他现在在业内攻击我，让我损失好几个单子，还被撤资。”
“我不瞒你，我现在资金链断了。根本看不到前路！”
“我已经打算，如果下个月资金链还没够上，我就宣布破产。去北方重新开始了。”
说到这。
林暮生攥紧拳心，狠狠锤在酒吧前台，“都是因为沈知语那个贱人！”
“我就是跟她相个亲，她不乐意拒绝我就是了！还要萧默言要搞我！”
“整个榕城的商圈都认萧氏是老大，我现在被萧默言针对，根本不可能在这里混下去！”
“啊，你这么惨啊……”
陈威才知道林暮生的困境，原本想要投奔林暮生的想法，已经打退一大半。
不过，还是与他同仇敌忾，“说来说去，还是沈知语那臭娘们惹的！你说你就一个相亲对象，她都要萧默言来搞你，那心肠可太毒了！”
林暮生哼笑，“有什么办法？萧默言捧她臭脚，吃她那套，被她控制得死死的。我们这些小人物能怎么办？”
猛吸一口烟，从鼻孔哼出，侮辱道：“这么能把持男人，床上功力肯定差不了！”
“我就看不惯，用身体发家的女人。哪天我要是发了，要是有权有势，我就用大把大把的钱，她从萧默言那里抢回来。就不睡她，就侮辱她！”
“让她给我下跪，让她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