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的东西？”
话题调度太快，沈知语一度未能反应过来。
宋楚将咖啡缓缓置于桌面，捻起一块曲奇饼，边解释：“对啊，你看，你给我招揽这么一位小将，我不得也给你回点礼，让你高兴高兴？”
“不用。我还得感谢你，慧眼识珠，给了我的学生机会。还是说，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沈知语并不认为，宋楚是获利方，自然是不可能收取好处的。
要说获利方，还得是她的学生，沈梦婷。
要真细究起来，沈知语还得给宋楚送送礼，感谢她不仅给学生带来自信，还为学生开辟出一条崭新的路。
沈梦婷也见貌辨色，附和着沈知语，主动提道：“姐姐跟老师，都是我要感谢的人。应该是我给你们送礼才对。不知道姐姐跟老师，都喜欢什么东西啊？”
“……”
宋楚狭长眼眸眯起，一时不知所措。
她的本意，是想打听沈知语的爱好与喜好。
或许是引起她们误会了，竟使得她们争先恐后，要为她送礼？
深思熟虑后，宋楚拐了个弯。
重新措辞，“既然，我们三方都要送礼。那么，干脆就抵消了。咱谁也不送谁。”
见她二人都有话要说的样子，宋楚又先一步抬手，抢声：“行了，这个话题过去。你们别跟我客气，别玩送礼那套。”
尤其针对沈知语，她再三强调，“沈知语，我知道你不喜欢欠人。但你也知道我的，我最不爱收你的礼物，你要是敢给我送礼，直接绝交啊！”
高中相识时，沈知语家境困窘，是寄人篱下，住在萧默言家的小可怜。
宋楚向来不爱打她的算盘，不爱收到她的馈赠。
现在也是。
宋楚宁愿挖空心思，瞄准萧默言那个钻石男，也不愿占沈知语一点便宜。
与好姐妹相视，简单一记眼神，双方心领神会。
沈知语淡淡一笑，“好。那么，你也不要给我准备礼物。我也一样，是绝对不收的。”
宋楚比划‘ok’手势，不咸不淡地挑起眉尾。
“话说回来，咱们大学四年未见，我好像不太了解你了。”
又找到新的话题打开方式，宋楚有意探问，“现在除了当老师，还有别的兴趣爱好在坚持吗？你这么爱玩的性子，应该不会全身心都在工作上吧？”
“音乐，我还一直有在做。”
沈知语毫无防备地，与她闲谈唠扯起来，“你呢，你平时除了工作，还做什么？我跟你比起来，你才是真的爱玩吧！”
“谈恋爱喽。你也知道的，我一直是恋爱脑。工作不能停，恋爱也不能停。男人这块，我是没有空窗期的。”
宋楚小手摊开，肩头微耸。
顺势，将话题引到她跟萧默言身上，“你和萧默言，现在发展挺顺的吧？他有没有送你什么礼物，送到你心坎上的？”
“没有。”
沈知语摇摇头。
“不应该啊。萧默言那么大方，不会舍不得给你花钱的吧。”
宋楚单手托腮，乌眸凝住她，“是不是你故意替他省钱，这个舍不得，那个舍不得的？”
“你都已经是他女朋友了，不用和他客气，大大方方告诉他，你想要什么！他那种大财阀，你就是看上一座城堡，他都能买下来给你！”
“不是。”
沈知语无奈轻叹，“我是真的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不可能，一定有！你就是舍不得花萧默言的钱！”
面对宋楚强势绝对的肯定，沈知语哭笑不得。
她玩笑着道：“那你非要说我有喜欢的东西，那就是钱啊。我就喜欢钱，我不喜欢东西拿在手里，我喜欢有钱在手。”
“但是，我总不可能，让萧默言给我钱吧？”
“我就算真要的出口，他给我个三五八万的，我花的能安心么？况且，我自己也能挣！”
宋楚哼哼一笑，总算是挖出这个女人的一点料了。
喜欢钱还不简单？
萧默言有的是钱！
三五八万，她要的出口，萧默言还不好意思给呢！
这点指缝流沙的数，他要拿出来，还对得起霸总的身份？
思绪几经流转，宋楚接着又问：“那除了钱，你还有什么爱好不？除了音乐，音乐我一直都知道。”
“没了。”
沈知语眉心挤了挤，“人哪有那么多时间，开发那么多爱好啊？上班已经很累了。”
“难道你平常，就没有收藏东西的爱好？”
宋楚试图挖掘，“像我，就喜欢买金，买鞋，没包。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点收藏癖好的吧？”
“声音，算吗？”
沈知语试图去理解，“我喜欢收藏大自然的声音。我以前在山里支教，都会背着录音器去山间收录旋律。这也算是一种收藏吧？”
“哦……”
宋楚原先想的是，她的一条喜好100万，会不会让萧默言破产？
但一番调查下来，竟然只能问出两点。
沈知语，多么无聊的女人。
可能，就是她的简单纯澈，让她与她们这些富千金显得截然不同。
要让宋楚报出自己的喜好，那非包即鞋，非黄金即钻石！
而沈知语，纯澈的像山间精灵。
穿上一袭白衣，置身山林中，仿佛能飞升成仙。
这个女人的身上，真没什么世俗气。
宋楚，是挺钦佩的。
并且作为女人，宋楚也控制不住自己，对沈知语的喜爱。
她身上有股正向磁场，吸引男人，也吸引女人。
……
与宋楚会完面。
晚上，沈知语回自己家了。
沈淑仪电话催她回家，她也没再找到合适的理由外宿，只好听话。
在家的夜晚，已经没有以前轻松了。
沈淑仪被打开催婚的夹子，就再难停下。
一整晚，沈知语都在沈淑仪附加在她耳畔的中式催婚中度过。
折磨又煎熬。
而这分别的夜晚间。
另一旁的萧默言，在音乐房里，寻到沈知语入内的痕迹。
那些被他投入垃圾桶的废纸团，被她一一捡出，铺平，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乐谱支架上，填到一半的词，应该也被她看过。
藏在私密角落，偷偷用心的状态，被她发现。
像是一件极力隐藏的蠢事，被扒了个底朝天……
羞耻、丢人现眼、出乖露丑、体面扫地！
萧默言气恼的，拳心紧握，浑身颤抖！
一时间。
他丧失了，联系她的勇气。
像高中时，只会内收情绪的少年，一不小心情绪外露。
然后，变得手足无措，失张失智。
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逃避世界，逃避她，探究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