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没挨过宋楚的软磨硬泡,沈知语被拖去酒吧。
宋楚性情奔放,又在国外待过几年,经过国外的文化熏陶,非常钟爱夜店氛围。
她一入包厢,就跟放出笼的鸟儿一样,摇头晃脑,自信张扬。
沈知语跟在她身后入内,小心翼翼,穿过拥挤人群。
灯红酒绿的氛围,节奏感很强的重金属音乐,浓妆艳抹的男男女女……
这里的一切,让喜静不喜闹的她,感到头疼。
好不容易穿过人群,沈知语寻了包厢一角,悄无声息地落座。
她戴了一顶鸭舌帽,穿着深灰色运动服,脑袋后,随意束着低马尾。
低调朴素。
浓妆艳抹,衣不裹体的男男女女,与缩在角落的沈知语,对比鲜明。
没人注意到她,她也不求任何人注意。
之所以会来……
完全是因为宋楚一句:‘我可能会喝多,万一被醉在路边,被别人捡尸,你放心吗?’
她借住宋楚家,不管不理宋楚,也是不够仁义。
所以来了……
“真吵……”
将鸭舌帽往下一压,盖住双眸。
巴掌大的小脸被阴影覆盖,只露出削尖的下巴。
帽檐下,沈知语阖上双眼,小憩片刻。
她习惯九点入睡,现在是十点,早已困乏。
饶是喧闹嘈杂的环境,也没能阻止她进入梦乡。
很快,沈知语真睡着了。
就在她那颗昏昏沉沉的脑袋一点一砸,身形摇曳,极其不安稳的时候……
一道庞大的身影在她身旁落座,高出她肩头一截的宽肩,恰好抵住她倾倒过来的脑袋。
隐隐间,她嗅到好闻的东方木香,唇角轻扬,睡的也更香了。
萧默言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烟,叼进唇中。
就要点燃火机,动作却在空中停滞。
几秒后。
他做出收烟动作,那根在齿间咬了片刻的烟,放回盒中。
也不是突然没兴致……
只是不想乌烟瘴气,惊扰她的梦。
一定是很累,才会在这种地方,睡的毫无防备吧?
萧默言垂下眼帘,
盖在眸外的睫毛浓密如扇子,静静盯着她鸭舌帽下,削尖的下颚轮廓。
沈知语呼吸轻浅,胸膛起伏沉稳。
如此喧闹,她能睡这么安稳,也是稀事。
箫默言想起……
年少,她借住他家时,房间在他的隔壁。
每到轰隆作响的雷雨夜,他都会听到女生凄厉惨叫,或是稀稀拉拉的哭声。
起初嫌她烦,嫌她影响他的睡眠质量。
后来带她去看精神科的医生,才知道,原来她父亲死在雨夜,是她亲手埋尸。
她是心魔缠身,得了精神疾病,才会夜夜梦魇。
自那之后,再逢她噩梦惊醒,他就会多一分关注,多一分在意,也,多一分心疼……
一点一滴,滴水穿石。
日积月累的注意,他看向她的目光,渐渐染上不一样的情愫。
喜欢与心动,也成了不可避免的事。
只是……
瘦小单薄,我见犹怜的女生,不止能讨到他一个人的怜惜。
她身世凄苦,坚韧不拔,眼里倔强的光,耀眼夺目。
那么多男人,都看的见她的美,都怜惜她的过去,都想当她的护花使者……
纵然他的能力、外貌,对她的关心、爱护……不输给她那些追求者。
可情场中,她没有选择他,他也是输的毫无办法。
在她那里丢掉自尊、自信,得到挫败、不甘,甚至是自卑。
每每想到这些,萧默言心墙外,厚厚的城墙又会垒高一层。
防御色,也会更重一分。
而此刻,陷落回忆,他的脸色也是凝结成冰,赛雪欺霜。
……
不知是睡了多久。
沈知语脑袋一砸,突然惊醒……
她是被电话吵醒的。
手机在震动,来电铃声还在响。
见是母亲的电话,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睡意扫尽,瞬间清醒。
“妈……”
接起电话,沈知语边捂耳朵,边小跑离开。
因为着急,丝毫未注意,身边那个给她枕了半天,身子僵硬,难以动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