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乱的议论声慢慢移到了我身上,少量指责苏杭是渣男,大多在指责我养鬼害人。
老妈偷偷拉了拉我的衣角,提醒我辩解一下,我大方的说:“事实胜于雄辩,时间差不多了,还请阴阳婆设法,让各房长辈看一眼小鬼。”
阴阳婆见我胜券在握,而她也信心十足,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碗和柚子叶,摆在了大桌上。
“此碗,在神坛前供奉了百多年,算得上灵碗。”
阴阳婆拿出一个竹筒,把里面的水倒在碗里,“这是龙王诞,雨后从老井里打的井水。老井能出水的地方都有水脉,所以相传每一口井中都有井龙王。雨后从井中打的水,就是龙王诞。”
拿破碗和井水,装什么装?
我默默吐槽着,但屋里屋外的人见阴阳婆优雅而不失神秘的动作,都情不自禁的闭上了嘴巴,目光都被她吸引了。
“这是三十年柚子树上取下的柚子叶,柳叶能开阴阳眼,而柚子叶能辟邪,大多人不知柚子叶沾上龙王诞,是上佳的开眼灵物。”
阴阳婆把柚子叶泡进水碗,“数经有云:一元为始,九为极数,所以我只能替八个人短暂开启阴阳眼,见一眼鬼物。”
五个老人商量好站出来,门外有个大胆的小嫂子说:“我是苏杭堂嫂,想看看苏杭在外面找的女友怎么样,是不是真比咱们这些村姑强?”谁都听得出来,这反话里带着满满的嫉妒。
“还有谁?”
阴阳婆招呼她进屋,又喊了一个汉子与两个嫂子,“等会你们自己拿柚子叶擦一下眼睛,从门缝往里看一眼,记住时间不要超过三秒,不然招惹了阴气会生病的。”
阴阳婆交代清楚,伸手向我示意:“请!”
“来吧。”我没她这么礼貌,不爽的走在前面,进入厢房:“鬼呢?”
阴阳婆打量厢房几眼,拿出一炷很特别的香点燃,“就算你让小鬼躲着不出来,出于鬼物的本性,也受不了犀角香的诱惑。这是旧时皇室的贡香,只在祭祖时才舍得用。”
不得不说阴阳婆财大气粗,平心而论,供奉百年的破碗,再破也是古董;老井难找,这水也不好打;三十年的柚子树也是稀缺的东西;贡香别说配方,制作起来肯定麻烦,绝对拿钱也买不到。
“真有钱。”
我是真心夸奖,阴阳婆对着香不知道在嘀咕啥子。
随着她的念叨,神桌下的布诡异的动了起来,香烧出的烟雾越来越多,布鼓荡的更厉害了。
“各位可以看了。”
我对着留着缝的门说了一声,听到门外的人压着呼吸,抢着看鬼而争吵的声音,顿时心里大乐。
“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随着香烧出的烟雾越级越多,神桌下的布飘得与桌面持平,书生领后插着一本卷着的论语,手里不知道哪里弄了个酒壶冒出来,他提着喝了一口,还不忘装逼抄袭李白的诗。
噗通!
门外一个老人吓的大叫了一声,有人问怎么了?老人哆嗦的说:“你……你……自己看……”
“啊?”
接着两个老人又发出了惊呼,跟着一个小嫂子痴痴的说:“好帅,这是鬼吗?”
阴阳婆傻眼了,有些魔障嘀咕,“女鬼不是答应跟我配合的吗?怎么反水了?”
听着她不信的念叨,我想到了毛毛只感觉好笑。
毛毛很爱苏杭,她可能心情不好会吹苏杭几口阴气,但绝对不会伤害他。这婆娘多半是答应毛毛说帮她弄残了苏杭,让毛毛帮着她来陷害我。
人家毛毛答应她,不定就是害怕鬼童,怕阴阳婆伤害她,这才虚以为蛇的!
“阴阳婆不懂爱啊!”我拍了一把阴阳婆的肩膀,拽着她往门外拖。
门外五个老头呆傻的杵着,三个花痴嫂子和婶子还沉静在书生的装逼范中,而有机会看鬼的汉子,老人和妇女根本就没给他机会。
“爷,你看到了什么?”
“媳妇,你怎么了?”
不知道那七人为什么发愣的人着急的询问,一个发愣的老头最先醒悟:“我小时候见过画像,那是老祖宗,是苏家台第三代祖宗,族里第一个秀才。”
另两个老人也似乎记了起来,跪在地上就磕头,恭敬的样子没法用语言形容。
“别挡着道。”
拖着阴阳婆到门口,我叫醒心情澎湃的老人们,“你们自己想法子去宗祠道歉吧!”
轰开人群,我拉着阴阳婆到大门外,“滚吧。”
转身拿起桌上那些东西,全丢了出去,阴阳婆依然是一副丢了魂的样子站在台阶上,周婶早被老人们的反应给吓的不敢吱声。
好不容易把人都送走,我累得坐在桌边喝了好几杯水才缓和一些。
几个老头去而复还,想说什么但又不敢开口,那样子像极了受气的小媳妇。
“冲撞了祖宗的五位爷,你们自己掏腰包,杀猪宰羊拜祭老祖宗吧!”
老人们得到我的提议,急着去准备了,我把小灰灰放出去寻找毛毛,反倒不知道做什么了?
阴阳婆诬陷我,名声扫地是肯定的,不过还需要时间传开,而她哪还有脸在苏家台呆,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周婶那么闹,我没秋后算账已经不错了,自然不会跑到她家看毛毛与苏杭的情况。
到了中午饭点,毛毛回来了,不知道她与苏杭说了些什么,她从刘姨身体出来,感谢了我一翻后问:“我还有机会投胎吗?”
“有,你先呆在厢房,腊月初七我会送你去投胎。”
得到肯定的答案,毛毛流着眼泪,飘进厢房什么也没说。
弄醒刘姨,刘姨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生了什么?”
我还来不急讲发生的一系列事件,苏杭连滚带爬的跑进屋,撞开我,紧紧抱着刘姨喊:“毛毛,你别走,别走!”
一天不见,苏杭瘦得皮包骨,眼眶下陷像重病了好几个月,我被他像吸毒快死的模样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只见刘姨稍微一挣扎,苏杭就像软泥一样摔倒,气喘吁吁的趴在地上,哪像个大老爷们?
“怎么回事?”
没见他身上有脏东西跟着,也没看到异常的气息存在,这古怪的情况弄得我又是一惊,去问毛毛,毛毛说见到他的时候就这样了,也不知道原因。
刘贝能听出别人是否说谎,叫出刘贝又问了毛毛一遍,答案是毛毛并没有说谎。
“悲哀莫过于心死,他的魂魄在枯萎,这是心病!你想占阴阳婆的气运,还得医好他,让老天爷知道你比阴阳婆强。”书生冒出来留下一句话,说去享受香火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