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着急的大喊大叫,见大伯面带讽刺的钻进倒数第二个移形换景,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移形换景用的画是有讲究的,前面六张画都是村里人家,很久以前买花两三块钱买的画,什么山水、花中四君子、四大美女之类,第七幅也是几块钱一副的年画,但是图象却不同!
八仙过海。
大伯钻进去能不能从东海出来都难说,更别提八仙每人给他一下子,这够他喝一壶的。
当然里面的八仙并非仙,攻击力应该是由照画贴在墙上,受了多少年的香火决定的,这幅画在一个老人屋里最起码贴了三十年,老人还是个迷信的主,每逢初一十五都得上香。
三十年的累积,这威力,呵呵!
果然大伯变成的小人在那炷香边慌不择路的乱跑,弄得灰头土脸,小脸上的怒气彪彪往上涨。
我像只鸵鸟缩着脖子紧盯着,来回的嘀咕:让你装好人骗我感情,让你要杀我,让你骂姑娘小婊子……
见小人越来越凄惨,我就像六月份吃冰淇淋通体舒坦,一个字,爽!
随着时间流逝,小人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不动了,又过了一会,香自然的倒了,不是被他挣脱的,应该是消耗完了这些年受的香火,自然崩溃了。
小人变大,大伯轻飘飘的起身转身就跑。
我准备痛打落水狗,担心万一他是装的呢?还有最后一幅画没有用呢?必须让他跳最后这个坑!
“大伯,您这是怎么了?跑啥?不是要教我做人的道理吗?”
我学着杜七夕的样子在原地蹦跶着,一幅很欠揍的样子。
大伯真被激怒了,停住了脚步,可他吃了一个亏,再看最后一炷香,迟疑的没敢硬闯。
我紧张的盯着他,暗自嘀咕,怒火攻心的往前冲嘛!最后一个坑也没啥,就画了双龙戏珠,两条龙而已!
“胆小鬼……装什么大尾巴狼?”
大伯没敢硬闯最后一个坑,飘进了黑暗中,我叫嚣几声,感觉他真的离开了,立刻又动起了歪脑筋。
咱家最基础的术法,招魂,送鬼,除了招人丢了的魂,还能招鬼过来。
明知道有阴之鬼,我自然做了充足的准备。
拿出一个写着大伯名字的牌位放到地上,手捧了三把泥土在牌位前,左右点了两根蜡烛,一根香插在灵牌前捧高的泥巴里,“大伯,你死的好掺,侄女在给您守灵了,大伯?您在哪儿呀?快回来呀!”
以捧土为桌,用牌位设灵,这等于简单的灵堂了。
灵前两只蜡,寓意灯照路。一根香,表示香引魂。
我怎么说也是他侄女,哭丧也哭得,这招自然是把他硬拉过来了!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前边黑乎乎的林子里洒下一片月光,大伯走在月光下,嗅着鼻子好似吸着香味慢慢走过来,看样子真是灯照路,香引魂,把他给扯了过来。
我余光瞟到他满脸是血的脸,吓的赶紧低头,哆嗦的喊声更大了。
喊声是假的,但哆嗦和抽搐是真的,是被吓出来的。
大伯沿着月光铺的路走到最后一个移形换景前,猛的清醒过来,顿时勃然大怒,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想跑?没门,连窗户都没有。”
想着,我颤抖的喊的更带劲了,这一刻才发现姑娘稍微有点重口味,明显怕的要死,却又主动招惹着一只恐怖的鬼。
“大伯,你怎么就去了呢?是不是做的缺德事太多……”
喊着也不知道说啥子,乱七八糟的乱叫一通,内容越来越不靠谱,不过效果依旧存在,大伯又被扯了回来。
他冰冷无声的死人眼瞪着我,“死丫头,你这是找死!”但是他还是没敢进移形换地,又一次消失了。
他越怒,我越开心,因为距离胜利又进了一步。
再接再厉继续哭,大伯再一次被整了回来。
这次他什么也没说,带着一股阴冷一头钻进了最后的坑。
大伯一进去,他变的小人就像被什么东西给勒住了,站着不动了。
两条龙啊!
我幻想着移形换景里大伯见到的景象,以及它的凄惨样,激动的浑身哆嗦。
太痛快了,大快人心。
可能乐极生悲这个词就是为我造的,正得意着呢?眼前最后一炷香倒了,大伯很虚弱但样子很恐怖的冲了出来,直接掐住了我的脖子,“死……死……”
对着他扭曲的死人脸,我拼命挣扎,心里疯狂的喊:猫头鹰大姐,您赶紧出来帮忙呀?
冷气顺着脖子袭击着全身,我已经不会呼吸了,可戒子里的母猫头鹰一点出来的趋势都没有。
“白泽,老娘如果侥幸不死,必定挖了你的坟。”
意识逐渐模糊,我在心里把白泽骂了不知道多少遍,戒子是他送的,说猫头鹰守护是他给的报酬,可是……可是……根本就不灵。
姑娘计划没有失算,忍着害怕激怒了大伯,但白泽这猫头鹰戒子却掉链子了。
生的不伟大,这样死还真够憋屈的。
“我开始佩服你了。”
在我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听到了白泽惊讶的声音。
感觉脖子一松我软睡在了地上,迷糊的看到白泽和大伯打了起来,每次白泽要灭掉大伯的时候,大伯就像磕了复活药一样,满血满状态的复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伯凄凉的嚎叫,“不……”随即不见了。
不是白泽打的,而是自动消失的。
我恢复了不少,白泽很诧异的看着我,“是你爸尸体埋进了坟里,镇压了极阴之气,同时阴之鬼也被封了。”
“牛逼吹的好,送个戒子都不灵。”
我有气无力的嘀咕着,白泽第一次低头了:“这次真不是我的错,是……”缩了缩脖子,瞟了一眼旁边的梧桐树,我跟着看过去只见太奶奶坐在树枝上,“小帅哥,你想说什么呢?来跟姐姐说说,姐姐保证不打死你。”
“猫头鹰被她抓起来关了那么久,怕她才不敢出来。”白泽胆怯的消失不见了,消失前依稀听到他嘀咕:“鬼门关不是最多允许青手厉鬼上来嘛?黑手厉鬼怎么上来的,这不科学!”
白泽被吓跑了,被太奶奶吓跑了。
“看到了吧?女人的面子是自己争的,你这一硬气,这小子不就软多了。”太奶奶飘下来,“姐姐我终于不用管这鬼地方了。”好似赶集似的跑了。“小帅哥们,等着在苏菲姐姐身下颤抖吧!”
听到她自称苏菲喊出这话,我一个踉跄坐在地上,“要去派出所改名……改名……”
解决了死凤林的问题,虽然最后被太奶奶坑了,但自己终于干成了一件事,心里特滋润,同时可能是太惊吓,太刺激,灵性也就是直觉变得更诡异了。
与杜七夕一碰面,看到他的面相,我脑子里凭空冒出了一个不着调的念头,这小子的烂桃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