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庙在我们县城西面,离城里不是很远,在河堤南侧。
据说那里以前生活着一个道士,所以才叫这个名字。
但现在早就没了踪影,而且,自我来到这里以后,就没见过那个道士庙,只知道那里之一保存着这个称呼。
那边河堤的两侧种满了杨树,好像是护提之用,而树的下面,则是大大小小无数个坟包。
有时候我也想不通,以前的人为什么都会选择将坟埋在那里,每次一到涨水的时候,都会淹的一个都不剩。
咱说谁家祖先天天搁水里泡着能好受。
此刻,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但天色还不是太暗,隐约还能看见远处的景物。
我俩刚上河堤,就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魁梧的身影。
杨二狗笑声对我说道:“咱俩绕过去吧,别打扰人家好事。”
他这话给我说的一愣:“什么好事?”
杨二狗神神秘秘的说道:“你看那人,一看就是来这里搞破鞋的。”
我白了一眼杨二狗:“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龌龊那。”
杨二狗反驳道:“你看你不信,我都听老多人说过了,说这里一到晚上,就有来钻小树林的。”
其实他说的这些我也都听说过,但我觉得那应该都是谣传。
毕竟这里全是坟包,话说那得多大心啊,在人家坟包上扯犊子,也不怕下面人没看够,找他们家去。
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准备听从杨二狗的劝告,在河堤下走,绕过那人。
然而,就在我俩刚要找地方下堤的时候,那人竟突然间朝我们这边跑了过来,边跑还边喊:“小凡老弟,二狗老弟,总算给你俩等来了,你俩要再不来,我都要回去了,这地方太特么吓人了。”
我一听这声音,不是吴小柔那个家伙么,话说他来这里干什么来了?
见那个庞大的身影朝着我们跑来,杨二狗小声在我耳边说道:“小凡,这家伙好像有点彪啊。”
我默默点头,咱说乱坟岗这种地方,正常人躲都躲不开呢,他可好,削尖了脑袋往里冲,好像生怕自己撞不上鬼一样。
“嘿嘿……那个吴哥,你咋还来了呢?”
见其已经来到我们身前,我嘿嘿一笑,试探性的询问道。
“这不么,白天听你们说棺材菌的事,我就特别好奇,但白天那种场合我还不适合插话,所以就想着晚上来这里等你俩,跟你们一起去看看那棺材菌长啥样。”
“你不知道好奇心害死猫么?”杨二狗揶揄道。
“我又不是猫。”吴小柔回答。
“得!”杨二狗翻了个白眼:“没法沟通。”
我莞尔一笑,心想,人家来都来了,也不能给他赶走不是,便随即说道:“那行,那吴哥一会你就跟住我俩,千万别乱跑,等找到棺材菌之后我们就回去。”
“好勒!”吴小柔兴奋的回答一声,之后就真的走到了我们身后。
“对了吴哥,我们走了之后,莫青松都干什么了?”
杨二狗一直惦记着那个家伙会不会害我们,所以,一有机会就赶紧打听。
吴小柔不明所以,憨憨的说道:“也没干什么啊,就是保证一定会帮助江姐找回他老公的尸体,其余就没了。”
“那那个江姐呢?”反正也是无聊,我也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着聊了起来。
可不曾想这一问,竟问到了吴小柔的三八穴上。
“江姐?”只见吴小柔先疑惑的重复了一句,随后就道:“她没干什么啊,但我看那意思好像不太着急呢。”
说道这里,他好像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随即对我俩大声说道:“小凡,二狗,你们说她是不是外面有人啊,不然哪有女人对自己老公尸体那么不上心的,还跟莫青松说,能找到就找,找不到就那样吧,毕竟找回来也一样是个死人。”
看着吴小柔学着江姐说话时的姿态,杨二狗忍不住笑道:“我看也是,那娘们一副桃花面,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
“恩!”吴小柔使劲点头:“哎?你们说,那个江姐不会跟她老公的死有关吧?我看那娘们可挺狠啊。”
见两人越说越没谱,我急忙制止了他们:“别瞎猜了,举头三尺有神明,如今又是在这乱葬岗里,还是别嚼别人舌根的好。”
“也是!”吴小柔一听,急忙双手合十对着四周拜了起来,同时嘀咕道:“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走到了乱风岗的深处,此刻天也完全黑了下来,我们只能拿出手电筒照明。
乱坟岗里无比寂静,一个个坟包好像小山一样,静静的伫立在那里。
有的坟因为年久失修,早已漏出了棺木,看着无比瘆人。
甚至我怀疑,如果仔细寻找的话,在这里找到几幅骨头架子应该也不是难事。
伴随着树叶哗哗作响,我们的脚步也不自觉的轻了起来,气氛开始越发的凝重。
“小凡老弟,咱们怎么找棺材菌啊,这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啊。”
吴小柔也不像刚刚那么兴奋了,说话都开始轻声细语起来,好像生怕打扰到身边坟墓里那些家伙一样。
“据说棺材菌也是有灵性的,它生长的周围一定会和别地方不一样,咱们仔细观察,应该不难找到。”
我一边认真搜寻,一边耐心为吴小柔解答。
“不忌,你快看那。”
这时,杨二狗突然指着一处地方叫了起来。
我寻声望去,只看见一个平平无奇的坟包,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奇怪的看了一眼杨二狗,突然想到,这小子阴阳眼,说不定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
急忙拿出随身准备好的柳叶,擦了擦眼睛。
这东西本来守夜时准备的,没想到那时没用上,现在却派上了用场。
当我再次看向杨二狗手指方向的时候,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那坟包上,竟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身边还趴着一个粉嫩嫩的小娃娃。
老头叼着个烟袋,嘴角含笑的看着我们,而那个小娃娃则是爬上爬下,围着老头不停的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