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其泽轻咳:“这只不能吃。”
老李不解:“那将军你还带着这兔子作甚?还白占一口吃食!”
林其泽看着被抓住耳朵,胡乱挣扎的兔子精,眉头一皱:这兔妖这么弱吗?跟在妙妙身边合适吗?
老李砸吧砸吧嘴,道:“将军,要不直接一锅炖了得了,也不用分心费力看着它了,正好剥下来的兔皮给小小姐做个兔皮手套。”
林其泽想了想,还是打算把兔子留下来,好歹有一些作用,方便他照顾妙,
“不能吃……这兔子是京城里的肉兔,长得快,肉又多,正好与边关的野兔配个种,改善一下品质。”
老李听到这话从腰间抽出细麻绳,把兔子四肢捆绑得结结实实:“妙啊!还是将军脑子灵光,正好,我也可以尝尝京城的兔子有什么不一样。”
灰毛兔子耳朵耷拉下来,心中暗骂:好你个浓眉大眼的,居然惦记上我的子孙,要不是娘娘罩着你,我非得给你两巴掌不可!
用过吃食,林其泽借了厨房给妙妙泡了一碗羊奶疙瘩,端到了楼顶的厢房内。
新鲜的羊奶蒸去水分留下来的精华凝成一块块疙瘩,放置得当,一年半年都不会腐烂,再撒上饴糖,淋上酥油,便是一碗热腾腾的羊奶疙瘩。
层层布帛包裹中,妙妙睡得正香,小脸红扑扑的,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就像一朵小小的娇花。
不正是一朵花吗?我的小金莲,我的小妙妙!
林其泽伸手摸了摸妙妙的小脸,心中一软,动作比以往轻柔许多。
“妙妙!妙妙!是爹爹啊!”他把熟睡的小姑娘扶了起来,轻手轻脚的套上鞋袜,“吃饭了!吃饭了!是香香的羊奶疙瘩啊!”
“呜——嗯?爹爹?”妙妙揉了揉惺忪的的睡眼,蹬上羊皮小鞋,乖乖的的坐在板凳上,拿起小勺子。
虽说筷子还有些不熟练,可用勺子吃饭还是可以做到的。
看着妙妙一勺一勺吃的不亦乐乎,林其泽莫名觉得自己也有些饿了,可刚刚不是刚吃过饭吗?
窗外传来脚步声,林其泽探出头往下看,是几个士兵吃好了干粮,正在给马梳毛。
兔子精被拴在马背上,几个士兵正拿着几块半干的粗粮饼子逗弄,
这兔子吃的也颇为讲究,直起身来,双手先是在马背上擦了擦,然后才捧过一块大小适中的饼子,不紧不慢的吃着,连饼子渣都没掉,吃相比大多数士兵都要好。
看这灰毛兔子一番人性化的动作,老李来了兴趣,走到他身边左右打量,自言自语:“这兔子真有灵性啊!比之前见到的那些规矩多了,难不成将军还特意找人训练过?”
听到这句夸赞,灰毛兔子骄傲了扬了扬脑袋,那是!毕竟那些粗鄙凡兔,怎配和你兔爷爷相提并论。
可还没等他得意几秒,老李话锋一转:“想必这等规矩兔的肉吃起来定会好许多,等他下了崽,我非得跟将军要几只打打牙祭。吃不了这只,难不成也吃不了其他的吗?”
兔子精:“……”
林其泽怎么管的人,咋就一个个惦记上我这身肉了啊!非得逮着兔子霍霍吗?鸡鸭牛羊不好吗?又肥又嫩,可比它好多了。
老李一抬头就看到将军的脸,还有小小姐也好奇的勾着脑袋,
一大一小两双眼睛凝视的他摸在兔子肚皮上的手,
老李:“……嗯——将军,你也来看兔子啊?”
林其泽摆了摆手:“早点歇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我们的快点赶回去,匈奴算算日子也快来了。”
闻言,众人面色也严肃起来,“是!将军!”
匈奴攻城可不是闹着玩的,草原贫瘠,匈奴每年都要来上几次,每次不是损失惨重,也就是林小将军这几年才好一点,
听说这次匈奴那边害了疫病,牛羊死了不少,恐怕来势汹汹。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林其泽翻身上马,待所有人带足干粮,一行人便再次启程。
妙妙在林其泽怀里睡得香甜,就连一路颠簸也没吵醒她。
傍晚,当妙妙再次睁开眼镜时,林其泽一行人已经来到军营,
老李看了看还未落下的夕阳,十分纳闷,今个咋就走这么快,往常从平城回来不得跑到半夜,
他可不知道,这可多亏了妙妙,她身上溢出的草木灵气,相当于给这些马加了个提速buff和回复体力buff,要不他们一行人才跑不了这么快。
林其泽处理完军务抱着妙妙回了小院,
小院是一开始分配下来的家属院,他一直是孤家寡人,平日里大多住在军营,小院里还真是有些荒芜,幸好早先雇了几个婆子打扫一番,不然可真没法住人。
林其泽冲完澡后放出箱子中的一个包裹,
妙妙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林其泽打开包裹,是几件已经洗的柔顺的粗布麻衣,手腕脚踝处都被细线手紧,和京城中那些宽袖长袍完全是两个风格。
妙妙虽对人间知之甚少,可绫罗绸缎和粗布麻衣的优劣还是看的出来的,
“爹爹!你为何换成这种衣服?”
林其泽回道:“边关风沙大,绫罗绸缎挡不了什么,恐怕用不了几天就吹坏了,不值当!费银钱。”
“奶奶有钱啊!”
妙妙还是灵体时就偷偷溜进过老太君的小库房,虽说不认得都是什么,可金子堆了一堆,还有一些五颜六色的小石头,听丫鬟们说那是什么猫眼琥珀之类的,可值钱了。
林其泽笑着摸了妙妙的头,“那是你奶奶的体己钱,我们孙辈可不能惦记,再说军营中大家都这么穿,我身为个将军更是要以身作则了。”
“那你们可真辛苦。”妙妙吐了吐舌头抱怨道,
“不仔细点不行啊!”林其泽苦笑,“这里什么都不好活,可不得仔细打算,我这算是日子好的了,要是那些穷困人家,恐怕……”
妙妙疑惑道:“什么都不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