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月下湖。
“这小娃娃,可真能跟啊!累死老朽了。”
阳虚子气喘吁吁的停下脚步,抬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被人跟踪,阳虚子自然是不敢回琉璃堡。
所以,只能领着黑衣人在城外瞎转悠。心想着,这人若是累了便应该放弃了吧。
可天不遂人愿呐……
阳虚子拍着胸脯,顺了一口气,缓了缓:“小娃娃,老朽走不动了,你现身吧。”说完,便挺直腰板,伸手解下系在腰上的酒葫芦,打开葫塞,喝了一大口。
正喝着,一道黑影飞身落下,出现在他面前。
此人蒙着面,看不清其相貌。
黑衣男子看着他朗声道:“老头,够能跑啊!”
阳虚子将酒葫芦系回腰间,苦笑道:“彼此彼此,小娃娃一路跟着老朽,究竟何事?”
男子冷笑一声,沉声道:“当然是送你上路。”
阳虚子双手扶着腰,大笑:“哈哈,不必劳烦了,老朽自行回家便好。”
男子笑了笑,假意安慰了一句:“别客气,我出剑很快的,不疼。”说着便伸手拔剑。
见状,阳虚子的心里一下子就慌了,连忙开口:“娃娃等等,难道你爹娘没告诉过你,欺负老人是不对的吗?”
男子并不买账,拔剑出鞘,迈步向他逼近:“少废话,老头拿命来!”
见他气势汹汹,阳虚子不由的后退几步。
剑气直逼而来,无路可退。
眼下,只能硬着头皮,拼死一搏。
阳虚子伸手入怀,掏出一只药瓶,恶狠狠地盯着黑衣人。
扯开瓶塞那一瞬,他傻眼了。
花生!
不管了,照扔不误。
阳虚子拿出花生粒,便朝着男子扔了过去。
扔出的花生粒精准地击中他的眼睛,男子吃痛,闭眼后退。
见他被自己打中,阳虚子得意一笑。紧接着从怀里掏出各种药瓶向他扔去。
不一会儿,怀包里便空空如也,不由心里一急,又想起来自己带了银针。
随之,脱下长靴拿出一套银针。
几经躲闪,银针用尽。
无奈,只好拼功法,但赤手空拳难敌兵刃,阳虚子最终还是败了。
“小娃娃,你胜了。”阳虚子语气悲凉,心如死灰,缓缓闭上双眼,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生死之际,有人冲在前面替他拦住了这把索命的利剑。
“阳先生你没事吧?退后,我来会会他!”
闻声,阳虚子猛然睁眼,看着眼前的救命恩人,心中大喜,含泪笑着:“圣使,您怎么……”内心太过激动,都说不出话了,只好听话乖乖退到一旁观战。
“我刚好在此游玩散心,听到有打斗声便过来瞧瞧。”
话毕,叶阳子萱凝神聚力,汇于掌心,注入剑内,化为剑气直冲敌人心脏,一击毙命。
随之,一股热血喷发而出,黑衣男子后仰倒地,血迹肆溅银白的雪地上染上点点殷红。
目睹男子吐血倒地后,叶阳子萱便将剑收好,转身把阳虚子扶起来,笑着开口道:“搞定!阳先生我们走吧。”
“嗯好,多谢圣使出手相救。”
刚走几步,身后便发出奇怪的声响,二人停步回头。
眼前的一幕,令两人目瞪口呆,愣在原地。
方才已然死透的男子,竟奇迹般的复生了,身上的伤口正慢慢愈合,一对眸子渐渐变得猩红。
叶阳子萱心中不解:“这…死而复生?”
阳虚子大喊道:“不好,是傀儡术!”
叶阳子萱不明所以的开口问他:“傀儡术?”
阳虚子解释道:“傀儡术便是一种操控死人的秘术。被控尸体与操控者意识相通且伤口自愈不死不伤,另外功力倍增。除非…攻其命门,可是……总之就是不好对付。”
“那先生可知晓其命门所在?”
“回圣使的话,老朽不知。但老朽以为,门主也许对此等秘术通晓一二。”
就在这时,男子自愈后弹地而起,满眼戾气的向两人走来。
叶阳子萱面色一肃,毅然道:“既然如此,阳先生你通知外公他们前来相助,我先抵挡一阵儿,快!”
说完,叶阳子萱便将怀中的传信球交给阳虚子,随后,拔出佩剑上前迎战。
阳虚子扭动手中的铁球,一股彩色烟雾直冲上空。
与此同时,琉璃堡内。
宁远山禅坐在院中,闻声睁眼,抬头望天。
见空中彩烟弥漫,心中一惊,暗道一声:不好,萱儿有危险!
便起身离开院子,快步跑到凝兮殿,扣门喊道:“无宸,萱儿丫头遇险,快同我前去助她。”
夜无宸急忙起身开门,宁远山便走了进去。
屋内,慕容殇和璃兮相对而坐。璃兮纤细白皙的手臂放于桌上,慕容殇正替她把脉。
闻声,三人皆是一脸震惊的看向刚进门的宁远山。
夜无宸开口问道:“外公,您可知她在何处遇险?”
宁远山回答道:“估摸着像是城郊方向。”
璃兮突然想到了叶阳子萱出门前和自己说过她会去哪里,故开口补充道:“对了,我想起来姐姐与我说过她要去月下湖散心的。”
宁远山急忙开口:“无宸,那我们走吧!”
两人刚要走,璃兮随之开口道:“外公无宸等等,我和慕容也去。”
宁远山笑了笑:“也好,人多也好有个照应。”
随后,众人便乘坐马车,快马加鞭赶往月下湖。
……
月下湖,雪势渐大。
叶阳子萱和黑衣男子的打斗还在继续。
相比之前,此人的行动变得缓慢不少,但出招却更加迅速狠绝。
他出剑太乱,毫无章法可言,让人摸不清头脑。好几次叶阳子萱避之不及都险些被他刺伤。
难怪方才那般不堪一击,原来留有后手。
经过长时间的无休止交战,叶阳子萱早已筋疲力竭,有些力不从心。
男子聚力出掌,向叶阳子萱直击而来,叶阳子萱也不甘示弱随之出掌压制其掌力,两股力量相碰太过强大,二人受力皆被震开踉跄后退。
“圣使当心啊!”身后传来阳虚子一声惊呼。
“无妨,我还撑得住。”叶阳子萱一脸痛苦的捂住心口,不由得吐了一口鲜血,抬袖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血迹。
经此,叶阳子萱已然受了内伤,而对方却像个没事人似的。
果然是不死不伤,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黑衣男子趁叶阳子萱不备,乘胜追击挥剑刺向她,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躲闪。
冰冷的厉剑,无情地穿过她的身体,鲜血涌出,浸湿她的衣衫,一股血腥味儿扑鼻而来。
难忍的疼痛感袭来,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撕心裂肺的疼,此刻的她再也撑不住了……
整个人没了支力,后仰入湖。
血融于水,湖面一片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