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染突然醍醐灌顶,眼神偷偷往左边瞄了一下,他不爽不是因为车子被开走被刮蹭了,而是知道她让球了吧?
这可咋整?再来一场比赛?
荣岘快抽完一根烟,目光向右瞥了一眼旁边的女人。
她长着一双丹凤眼,鼻子挺秀,苹果下巴,皮肤又白又细腻,标准的美人胚,辨识度很高。
第一次遇见她女扮男装就让人惊艳,第二次他很快就认出了她。
此时的奚染明显坐立不安,脸上表情凝重,眉头微蹙,不知为何,荣岘心里莫名觉得舒坦了。
“三少,要不找个时间我再陪您打一场球,就按照正常比赛规则来比一次,今晚时间太紧,都没发挥好,有点遗憾。”
奚染终于忍不住又心惊胆颤地提了个建议。
男人依旧是冷漠的语气,“今天就到这,该赔多少我再通知你们。”
荣岘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丢下一句话后就起身走了出去。
奚染的感觉就像是砍头的刀已经落到脖颈处,心脏都已经跳到嗓子眼儿,拿刀的人突然收起刀说今天到此为止,明天继续。
她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吹了这么久,就差把牛吹上天,结果还是一样。
顾轩也不知道他俩谈得怎样,送走客户回来他瘫坐在沙发上,缓了一会儿问:“谈得怎样?”
奚染挠挠头发,一脸沮丧道:“他说再通知我们。”
“什么意思?要杀要剐,给个痛快。”顿了下,顾轩想起什么,又问:“你怎么认识他的?”
“他就是今晚客户要我应酬的人。”奚染简单地把晚上比赛的事说了一下。
顾轩恍然大悟,“懂球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你让球了。你戳人自尊心,换我也不爽。”
奚染撇嘴道:“谁让他贩剑,周华胜不让我赢,我不可能输,平局是唯一的选择。”
“欸,要不你给他开一副药,让他赶紧泄火,好过这样钝刀子割肉,难受!”
“他冲我来的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就不信他还能为难我一个女人。”
聊了几句,看时间很晚,两人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顾轩从店里推出他的宝贝哈雷摩托车,两人戴上头盔,奚染坐在他身后吐槽道:“花几十万买一个肉包铁,你是洗头的时候脑子进水了吧。”
“你说对了,就是为了甩干脑子里的水,所以才买了它。”
奚染住在CBD旁边的城中村,几分钟后顾轩就把她送到村里一栋自建房的楼下。
接过头盔,顾轩吐槽道:“花800元租个握手楼,又不是没地方给你住,不知道你图什么。”
奚染笑道:“反正不是图低保。”
“你明明有爸爸妈妈还有我可以依靠,干嘛非要辛苦自己?”
“我一不啃老二不啃小,自食其力,还能养两小的,等我签了客户不就有钱了,你不用担心,我很快会从这搬出去的。”
他们家原本就不是大富大贵,上大学的时候外婆生病花了很多钱,后来父母离婚,外婆病重,顾爸爸还给了不少钱,家里也花光了积蓄。
外婆走后,也就这两年她出来工作了财务状况才算好一点。
顾轩叮嘱道:“那你注意安全。”
“走吧走吧。”奚染挥挥手。
虽然他俩从小一起长大,姐弟相称,但都是单身男女,住顾轩家里,她觉得不方便,何况她还带着一猫一狗。
让她跟着顾爸爸住老城区就更不可能了,离CBD太远。
奚染想住离医馆近点的地方,可是CBD附近根本没有租金便宜的房子,所以干脆在城中村里租房。
顾轩开着他的宝贝哈雷走了,奚染进了楼里上楼梯,她租的是顶层四楼,一梯两户东户。
刚走到二楼,就听到对面楼里某户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听不清骂什么,接着是她家憨憨的叫声。
她连忙加快了上楼的脚步,轻声训斥,“憨憨,别叫了,小心一会儿被人抓去炖肉吃。”
快步上到四楼,刚打开家门,一只强壮可爱的金毛狗出现在眼前,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像会说话似的,看到她就兴奋地摇头摆尾。
奚染摸摸它的头,关好门。
“憨憨,你怎么还不睡,是不是又吵着人家了。”
奚染看了眼猫窝里呼呼大睡的橘色肥猫,笑眯眼,“你看看人家笨笨,吃饱就睡,多乖。”
她租的是小一居室,面积20多平,客厅房间洗手间阳台,五脏俱全,主打一个字,小。
客厅放一张小沙发,小餐桌,猫窝狗窝,再多余的空间都没了。
房间放了一张双人床,一个衣柜,走道刚好过一个人,她想不明白房东为什么会放一张双人床。
放下包,奚染去阳台收衣服,一米的阳台一眼就看完,她仅剩换洗的一套内衣不见了。
“变态!”
奚染气得吹鼻毛瞪眼,上下左右看着防盗网外面黑灯瞎火的对面住家,偷内衣的人肯定是住对面的某一户。
她搬来这里住不到两个月,这是她被偷的第二套内衣。
一共就三套内衣,被偷了两套,她都无语了。
低头看着跟在她身旁的金毛,奚染不高兴地开始训话,“憨憨,你怎么不看好家,姐姐的衣服又被偷了。”
“呜……汪汪。”憨憨仰着头朝阳台外面吠起来。
“别叫了,一会儿警察蜀黍来抓你。”
“呜……”
“快去睡觉,早上姐姐再带你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