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一个上午的车,加上早上起来晨练,容子玖对于今天中午的午睡,还是很期待的。进了房间冲凉之后,他倒头就睡。
他是真的感觉不到龙玖,所以龙玖对他的各种提醒,都是无用功。龙玖也很着急,他就是想告诉主人,抢车位的那个矮个子男人身边跟着公子朔那条小黑龙。刚刚矮个子男仰下巴朝天的样子时,小黑龙也趾高气昂的,差点把若仙和龙玖气过去。容子玖感觉不到他俩,但是,他真的又开始做梦,继续那个梦。
其实那天在什邡博物馆看到十方王印的时候,他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哪里见过。而进入梦境时,他仿佛自己是飘在空中看那些场景一般。对,就是那城墙上十方国大旗上的纹样。但那一刻,他在梦里是醒不来的。
一切仿佛从岚儿回眸那一刻开始重演。他找到那个农户家里,用玉佩换了一匹黑马,然后一路向西奔去。
那是蓥华山的方向,晴天能看得到山头常年不化的皑皑白雪。从夜里到白天,从白天又到了黑夜,他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马儿已经疲惫不堪,只能找地方停留休憩。从墙上跳下来,左腿有些许的顿挫,脚踝骨在隐隐的丝丝作痛。肿胀的脚掌已经撑的鞋面鼓鼓的。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岚儿准备的干粮所剩无几。必须尽快找地方停留下来。听得见溪水的声音,相信沿着水源走不了多远就能找到栖息的地方。马儿已经疲惫的走不动。他撑着自己的眼皮,坚持……坚持……
等他再睁眼时,是阳光刺眼的感觉,完全睁不开。习惯性抬起手臂去遮挡,才发现手臂上有竹片固定捆绑着。他的动作惊动了的身旁的人。
“你醒了……”怯生生的声音,公子玖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一口洁白的牙齿,一个皮肤黝黑,头上裹着头巾的十几岁男孩的脸,映入眼帘。
不等他回答,男孩起身离开片刻,端了碗水过来。
“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先喝点水,师父一会儿就回来。”
公子玖不由分说接了水一饮而尽。瞬间也感觉到了饥肠辘辘。环规了下四周,一个简易的茅草棚,甚至连棚都算不上,顶多是有个挡雨的地方。靠着一块大石壁,一些竹杆斜搭着,覆盖了一些草。
外边想起脚步声,一个成年人的样子走进,也是略黑,圆宽脸,浓眉大眼。
“师父……”小男孩起身迎了过去。男子丢给他一个竹篓,有些草药和野果,径直奔向公子玖。
“你……伤了……”字是断续吐出,有些生硬,连带着一些辅助手势。很显然,他不大会讲这个语言。公子玖点头示意,并比划着摔伤。问他的马呢,男子很困惑,没看到马。
这时候公子玖注意到男子脖子上带着一个鸟状的饰物。
他们的交流,是简单的词语和一些手势。偶尔小男孩帮忙,才能顺畅彼此理解。
公子玖得知自己是在溪水边被发现的,发现的时候没有看到黑马,左半边身子再下,有些冲撞了的伤痕。应该是公子玖跌落了马,马儿自己不知道哪里去了。好在小背包还在。
这两人对于公子玖的包里的王印没有太敏感的反应,说明他们不是十方国的人。或者说,此时此刻这地界是不是十方国的地界,他也不知道了。
野果野菜充饥,换了一些外敷的草药。他们三人无语,各自找了个相对舒适的角落睡着。成年男子则是盘腿坐那,从他的坐姿可以看出这是个修行人。又是无语的一夜。
清晨公子玖醒来,成年男子还盘腿坐在那里,他不会坐了一夜吧?
小男孩用水囊打了水送进来。水囊上有个这样卍的符号。成年男子并没有动容,仿佛没看见孩子进来,嘴唇还在快速的开合着,应该是在念着什么。但是听不到声音。男孩把水囊径直递给了公子玖。
“你们是哪里人?”公子玖接过水囊问小男孩。
“师父是从雪山下来的人,他是苯教修行人。我是在他下山途中遇到的,师父给我吃的,救了我,就一直跟着师父到了这里。”
“苯教?”公子玖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陌生词语。眼睛有看了一眼卍这个符号。
“你们要去哪里?”公子玖问到,小男孩满眼茫然的看了一下成年人,成年人还是没有动容,保持原样不便。
“师父只说他在等人,也没说其哪里,在这停留些时日了。”小男孩略带困惑的回答,公子玖也没多打扰。
过了一会儿,成年人动了动腿,小男孩递上去一块沾了水的帕子让他擦脸。公子玖问他们知道十方国吗,他们又是一脸茫然,公子玖决定不再问了。然后拿了包裹里的王印,比划了一顿,他们大概的解了,公子玖是逃亡的王。
几个日出日落,相处下来,他们交流可以更顺畅了。成年人给了公子玖一个转经筒,这样他可以每天转经,也不觉得无聊。
其实也是在平复他那颗不平静的心。他不知道母后如何了,更不知道父王怎样了。还有吴觉父女俩。他很想回去保护他们,可是此时此刻无能为力的顿挫感,扑面而来。
他知道公子朔是奔着王位去的,那自然少不了大祭司交租的交涉。想起这些,他的拳头就会攥紧。可此时此刻,他什么也做不了。先养好伤,才能筹划其他。
转经筒真的是个好物件,会让内心平静下来。
“这是什么?“公子玖问成年人胸前带的物件,“大鹏鸟,可以啄龙的。”
“啄龙?”
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下午四点。他们越的四点再聚合出去。吴觉等不到容子玖,只能通过前台座机呼叫。“嗯,好的,睡过了,马上下来”放了电话,容子玖停滞了一分钟,马上就起来了。
傍晚他们要在附近转一转,尤其是去那两个运营着的康养楼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