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无名村的人来势汹汹,蛇村人吓得连脖子都不敢伸一下,任凭对方谩骂。
“怎么了?”亚卡罗知道十六不是会轻易退缩的人,如今迟迟未出现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一人奉承道: “那小子就是怕了您而已,他上次能赢,完全是因为您放水。”
蛇村中的一人鼓起勇气回怼,“谁说的?”
那人话音还没落下便被一群人围了起来,“怎么着?你不服?”
这时女佣走了出来。
见十六并未跟她一起,其他人立马围了过去。
“喂,我说你们玩不起别玩啊。”
“没本事在这摆什么臭架子?”
……
几个激进的人用手推搡了女佣一把。
眼看女佣将要跌倒,亚卡罗疾步上前扶稳她,低声问:“他到底怎么了?你实话告诉我一人就好,我会帮忙圆场。”
女佣看了看亚卡罗,最后也低声道:“他怎么叫都叫不醒。”
“明白。”亚卡罗猜测,“可能又是法力反噬,让我进去看看可好?”
女佣斟酌片刻,“请跟我来。”
亚卡罗示意其他人原地等待,自己和女佣进了屋子。
还没等他推开房间门,门倏地被人从里面拉开,一个汗津津的身体不偏不倚地撞上他。
“血……都是血……死了好多人……肠子、脑浆流了一地……”
十六瘫软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恐惧感顺着脊背爬上全身,像是密密麻麻的水蛭吸在身上。
亚卡罗蹲下身扶住他,“出什么事了?”
梦境中刺鼻的腥臭味似乎还残留在鼻腔中,十六感到胃里一阵排山倒海,酸臭的胃液顺着喉管涌出。
“让我缓缓。”
十六从地上爬起,一边擦着嘴角,一边跌跌撞撞跑向洗漱间并且锁上门。
十六背靠着门瘫坐在地,梦中的一幕幕再次于脑海中回放。
与以往不同,这次的十六以一个独立个体进入梦境,完全掌握着身体的控制权。
但雪原就像囚笼般,任他如何狂奔也始终不能摆脱。
空旷的原野上传来无数声音:
“我不想死啊。”
“怪物!怪物!”
“都是你们害得我们死这么多人!”
“趁现在杀了他!”
……
刺鼻的血腥、亡灵的呐喊、冰冷的寒风……一切的一切快把他折磨疯了,他用冻僵的手捂住耳朵,像只无头苍蝇一样横冲直撞。
模糊的视野中出现一柄插在尸体上的匕首,十六不受控制地将匕首拔出,随后对准自己。
“怎么会……我……谁在控制我身体……”
见到刀尖越来越靠近自己胸口,十六慌了,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夺回身体控制权。
“不要!我不要死!”
他越是挣扎,那股莫名的力便越是大。
滋啦!
锋利的匕首直接斜穿了十六的身体。
伴随着一阵无法描述的剧痛,他醒了。
现在的十六身处浴室,他用昨日在雨林收集的水冲洗掉身上的污秽,然后换上干净的衣服,砰砰直跳的心才终于平静了些。
他望了眼自己右手,水晶球无任何反应,就像是压根不存在一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
门外的亚卡罗听到动静后问:“你还好吗?”
十六回过神来,“没事。”
他对着镜子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随后走出洗漱室。
亚卡罗迎上来,“你脸色很差,实在不行也不用硬撑着,比赛改天便好。”
十六摆摆手,“不影响比赛。”
“那至少先等你吃完午饭。”亚卡罗不依不饶。
十六完全不理解他的一举一动,“我有什么值得你上心的?”
亚卡罗的瞳孔倏地收缩了一下,这是他从没有考虑过的问题,“需要理由吗?换位思考是人之常情吧?”
“有感情的人少……”十六嘟囔了一句,丑陋的回忆在脑海中上演。
亚卡罗反驳道:“应该是没感情的人少。”
十六摇摇头,“我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饭后,两人来到擂台。
台下无名村的人一阵阴阳怪气。
“哟,终于准备好当手下败将了。”
“圣女在上,你们蛇村要是输了,必须为我们无偿供货一年。”
……
十六才不管这些,擅长近攻的他噌地一声拔剑出鞘,散发着蓝光的法术顺着剑所指的方向,张扬地飞去,紧接着他冲向亚卡罗。
亚卡罗双手在身前绘制法阵,燃烧的烈焰在他四周汇聚,将他和十六分割开来。
正当十六打算挥剑破阵时,法阵中突然飞来大量火箭。
他不得不放弃破阵,将持剑的手向前一挥,法术幻化的冰面将撞上来的火箭瞬间熄灭,发出滋滋的声音。
亚卡罗也不是吃素的,只见他一个挥手撤回法阵,使用更多的法力向屏障发出猛攻。
咔嚓——
屏障碎裂,就是现在!
十六侧身一闪,一个跳跃躲过冲击波,随后双手握剑刺向亚卡罗。
眼见汇聚屏障已是来不及,亚卡罗拔刀相抵的同时往旁边躲闪。
但十六的速度显然更快,赶在亚卡罗拦下攻击前,他的剑尖划过亚卡罗的左臂,留下一线血迹。
“嘶——”亚卡罗吃痛地皱了皱眉,但又不得不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投入还未完成的战斗。
各种各样的法术在空中飞舞,让人有些眼花缭乱。
亚卡罗不知是在打什么算盘,不擅长近战的他居然在步步向十六靠近。
十六也只能顺着他的步伐一步步后退。
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十六的脚底突然一热。他低头看去,凭空出现的火链从脚底往上爬,灼烧的触感涌上全身。他左右摆动着身躯疯狂挣扎想要摆脱,但也只是无功之举。
眼看亚卡罗已在酝酿火刃,十六顾不上巨大乏力输出带来的反噬力。
他猛地握紧双拳,大地都为之一震,原本缠绕在他身上的禁锢法术瞬间被震碎在空气中。
身体里是排山倒海般的感觉,似乎有什么液体正在往上涌,一抹鲜红从他的嘴角喷出。
还没等他站稳脚,火刃飞来。他一个腾空想要躲避,但还是晚了一步。
当他落地时看到面前的地面上滴落了一圈血花时,他就明白——自己也负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