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
所有人都想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奴是怎么被法师虐杀的。
擂台上，村长儿子眼里满是挑衅。
“没想到你这贱种还会凡萨语，哦对，听说你被捡到的时候咿咿呀呀说的全是凡萨语，确实是个凡萨野种。”
十六目光直视对方，再无往日的唯唯诺诺。
“你是不知道你那好妹妹有多挤，都弄疼老子了。”
“老子心善，拿刀帮她切大了些，结果她居然尿了老子一脸，所以老子就只好杀了她咯。”
十六咬着牙强装镇定，口腔里已满是血腥味，“哪条狗在叫?”
村长儿子臃肿的双颊瞬间涨红，鼻孔一张一张地吐着怒气。
“老子宰了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念了一句咒语，他的身前立即出现了一堆不成型的雪。
台下的人噗嗤一声险些笑出声。
村长儿子脸更红了，将本子往后翻了几页，“不是这句，再来!”
结果是——台上已经堆满了雪，可就是不见攻击法术的踪影。
观众的兴致减了大半，村长儿子挺了挺肚子，不要脸地说:“贱种，你还没见过法术吧？老子今天让你开开眼。”
作为一个刚开始背咒语的人，十六的施法也不是很熟练，但他还是在脑海中搜索出了对策。
只见他嘴角张了张，地上的雪迅速汇聚成一条冰链，嗖的一声将村长儿子禁锢在地上。
十六随手在空中一抓，一把冰刀出现在手中。
“你敢偷学法术?快放开老子。”
村民们见状议论纷纷，
“好强的法力，起码也有1000吧。”
“咱们国家的法师覆盖率不是0.1％吗？这个贱奴怎么也是?”
“你才贱奴，这是我神，这是被圣女垂青的我神!”
……
十六周身都散发着一股寒意，他提着刀一步一步地走向村长儿子。
村长儿子慌了。
“十六，哦不，哥，哥，你不是要美女嘛，只要你放了我，全村的妞都是你的，随你操。”
“谁稀罕?”
“你……你不能杀我，我平时可拿你当亲哥哥看的。”
十六一脚踩在他脸上，“好啊，那我现在可要好好报答你。”
“十六，只要你放过我儿子，我什么都给你。”一旁的村长想要冲上擂台，被其他村民们合力拦住。
所有人都受够了村长儿子的蛮横，恨不得他立刻暴毙。
“我就要我妹妹，你们他妈的倒是把她还给我啊！”十六拿刀的手被冰块冻得通红，但他非但没松开，反而握得更紧了。
他歘歘两下戳瞎村长儿子的眼睛，然后往他双腿间一刺，切下他用来侵犯自己妹妹的工具。
村长儿子痛得一个劲地叫，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杀猪。
十六想了想，念了段咒语，手中的冰刀立即变成长鞭，他一下下地将鞭子往村长儿子身上抽。
“在过去的那些天里，你和你的狗腿子们一共打了我4036下，今天是该还了。”
村长儿子一听差点晕了过去，奈何身上冰冷的触感让他不得不保持清醒。
十六每抽完一百下都会用治愈法术给对方疗伤，这么循环往复，村长儿子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畜生!给老子住手!”
村长不知是哪来的力气，猛地挣脱人群挡在自己儿子身前。
“死变态，圣女在上，你岂敢杀人!”
还没等他说完，十六又念了段咒语，然后将鞭子猛地刺向村长。
而这次他念错了咒语，长鞭并未变成锐器刺穿对方，只是从他的衣服上轻轻划过。
十六气急败坏地拔出杰克给他的剑，想要一剑刺穿村长心脏。
谁料杰克一个飞焰射过来，直接打落了十六手中的剑。
十六又生气又不解，“他又不是什么好人，杀了他不好吗？”
杰克脚底轻轻一跃，站上擂台，“杀你妹妹的只有一个人，该死的也只有一个人。”
十六颤颤巍巍起来，往日的委屈与仇恨在此时全部化为泪水，被炎炎的烈日肆意践踏。
“那又怎样？我又不是你!”
“你法力高，又有狼团的身份加持，走到哪都受人尊敬，自然能站在中间立场看问题。”
“而我呢？”
十六抹了把眼泪，细数着自己的遭遇。
“我从小没爸没妈，他妈的像狗一样生活在这个偏远村落，连个户口都没有。”
“我和捡来的妹妹相依为命，为了让我们俩吃上口饭，我承包了村里所有脏活累活。”
“就这还不够，我还要担当所有人的发泄工具，没有哪天没挨打。”
十六想到了什么，突然大笑起来。
“可现在不一样了，我现在是法师，我是村里最尊贵的人。”
“现在我不仅要为我那无辜惨死的妹妹讨公道，还要为之前的自己讨公道。”
十六对上杰克的目光，“我有什么错!”
杰克的眸光比以前暗淡了许多，就好像他在看的不是自己的徒弟，而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十六被这样的目光吓得打了个寒颤，后知后觉了自己的脑热行为，也意识到了那些话是多么混账。
见杰克皱了皱眉，十六一脸焦急地上前拉住他。
“师父您听我解释，我没控制好情绪，我说错话了。”
十六干脆跪了下来。
“您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行吗？”
杰克甩开他的手，淡淡道:“不行。”
杰克不傻，他从一开始就看出了十六在利用自己。
作为指挥官的亲卫，杰克的察言观色能力可谓一流，十六这个小毛头在他面前无处遁形。
只不过杰克在雨林先入为主地认为十六是个阳光向上的可塑之才，和那位指挥官大人的孩子一样。
直到进村后，杰克才逐渐意识到这人只不过是个爱打小算盘的、小肚鸡肠的普通人。
“你与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的事我的确不应该管。”
杰克往摩托车所在的方向走。
“师父您别不要我!”
“孩子，你不该局限在小圈子里，多去外面看看。”
杰克骑上摩托车，一脚油门离开十六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