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天,森杰就像是人间蒸发了般,小到每日的升旗,大到各项会议,都不见他的踪影,而代替他出席的是伊恩。
最近发生的事情比较多,各种信息像是藤蔓一样,杂糅在一起,生长在人们的心上。
有着先前的反转,社会上支持伊恩的呼声特别高,但即便如此,也还是有不少人怀疑他不怀好意。
书房里,伊恩面无表情地看完一个揣测他的视频,随后问身后的本西,“你怎么看?”
“有这样的声音在,只能说明我们伪装得还不够。”
“陛下多日没能出现在公众视野当中,有一些怀疑的声音也无可厚非。”
伊恩问他,“你是觉得,必须要他亲自声明让我代理执政?”
本西默认。
伊恩轻笑一声,“你觉得可能吗?他现已想清事情真相,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我派了好多人,好不容易才把他控制住,你觉得他会让我代理执政?”
本西仔细观察着伊恩,发现他眼里并没有遇到困难的挫败,反而还炯炯有神。
他欠身道:“大殿下已有对策,又何必来问我。”
伊恩说:“对策倒是称不上,大概有些头绪。”
“如果他衰老的模样进入大众眼中,他就算不把权利交给我,百姓们也会觉得我代理执政是理所应当。”
本西再次欠身,“大殿下英明,只是……如何让他衰老?他现在拒绝使用法术,模样与从前无异。”
本西提议,“倒不如后期p图。”
伊恩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假的终究是假的,瞒得过大众,瞒不过专家,总总会露馅。”
本西会意,“您是想让陛下真的衰老。”
伊恩点点头。
本西犹豫再三,开口道:“恕我直言,难度有些大,他毕竟是森杰,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伊恩嗤笑一声,“森杰又怎样?再厉害也是人,是人就存在一些应激反应,想让他使用法术也没那么困难。”
本西捕捉到“应激反应”这个词,电光火石之中,他联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刑罚。
伊恩一看本西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点头道:“对,没错,是你想的那个。”
“法师到了濒死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使用治愈法术,这一点换做是谁都一样。”
伊恩望向本西,“知道该怎么做吧?”
本西浑身都在止不住地颤抖,他的头越低越下,最后干脆下跪道:“他毕竟是国王,恕我无能,这种事情我真的做不了。”
伊恩慢悠悠地蹲在他面前,“不需要你做那么多。”
他抬手扶住本西的脖颈,凑在他耳边低声说着一大段话。
随着说话的进行,本西的表情愈发震惊,最后直接瘫坐在地上。
他不可置信地仰望伊恩,“所以这一切都是你们……”
伊恩比了个禁音的手势。
“知道的越多,你就越要谨言慎行,否则,”他嗤笑一声,“你会连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伊恩说完后走到窗边,不再看他。
“可以按照我说的做吗?”
本西叩首道:“愿赴汤蹈火。”
伊恩摆摆手,“那就下去吧,记得办事利索点。”
本西走后,伊恩也离开书房,来到皇家会议室。
按照行程表的安排,今天下午是例行大臣会议的时间。
踏着柔软的羊毛地毯,推开镶金的复合门,会议厅内的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他,随后立即起身行礼。
“参见大殿下。”
伊恩挥手示意,“免礼。”
她身后的侍女帮他拉开位置。
伊恩的位置是最靠近国王位置的那个,没错,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即便把国王位置空出来,他也不会坐上去,以免被人过分解读。
瑟亚轻笑一声,日常和蔼的面色也去露出了一丝狠辣,“难为大殿下日理万机,为陛下分忧。”
这句话的挑衅意味非常之明显。
伊恩顿了一下,望向他,“魔法部长大人这是何意?陛下被人下毒,现在正卧床修养,我想这个应该没人不知道。”
瑟亚迎着伊恩的视线,“大殿下,我刚刚可没网那方面理解,你何必对号入座?”
他身边的宫务大臣直接拍桌而起,“大殿下面前,你怎敢放肆?”
“好了。”伊恩轻笑着示意他先坐下,“稍安勿躁,在会议开始之前,我们不妨先解决了部长大人的疑惑。”
伊恩问瑟亚,“你对我协助父王理政一事存疑,为什么?”
瑟亚摆摆手,“大殿下您自己心里清楚,毒到底是谁下的。”
此话一出,场面瞬间沸腾起来,但比起讨论下毒者,更多人讨论的是——瑟亚的信口开河。
“说什么?大堂之上,大家亲眼看见吉恩的种种犯罪迹象,大殿下下毒?怎么可能?”
“瑟亚,你还没到老糊涂的年龄吧?怎能在这颠倒黑白。”
“吉恩给陛下下毒,如今他已伏法,而陛下也需要休息,大殿下代为执政是理所应当。”
“其实我也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
之所以言论会倒向伊恩,并非捕风弄月,而是因为……在场的一半以上都是伊恩计谋的参与者。
伊恩微微抬手,全场瞬间一片寂静,没人再敢说哪怕是一句话。
伊恩再次对瑟亚说:“想必部长大人这么说也有他的理由,我这个人很开明,我们不妨听他把根据说完。”
瑟亚站起身,没有行礼,对伊恩说:“还请大殿下允许我唤一个人进来。”
伊恩随意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好像无论之后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害怕。
大门外响起一阵高跟鞋声,进来的是一个年轻靓丽的女性,从她的穿着不难看出,她是皇家御用妆造师。
她进门后超在座的人行礼。
“参见大殿下,诸位大人,在下是负责整理陛下化妆品以及护肤品的侍女。”
看到她的第一眼,伊恩滴水不漏的表情忽然裂开一道缝,虽然只是转瞬即逝的一下,但还是被瑟西给捕捉到了。
伊恩说:“我记得你。”
伊恩一说话,妆造师的表情都变得愤怒起来,“真是难为您还记得草民。”
这样的气氛,明眼人都看得出有问题。
只见妆造师继续说:“那你还记得册封礼那天早上,你让我干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