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后撑腰,潮汐腰板子挺的直直的,面对各家的帖子自是想接便接,想拒便拒,叫后宫某些妃嫔是咬碎了一口银牙。
衍庆宫偏殿。
一个身穿妃色粉宫装的年轻女子,重重的将茶盏往桌上一搁,巴掌大的小脸上尽是阴郁之色,赫然是前世夺了李岚清嫡女身份的江芙月!
今日晨起她派人去给济世堂递帖子,还特意要丫鬟带话说自己是靖安侯府的,万万没想到竟然被拒了!
江芙月憋了一肚子笼络人心的话,准备告诉李岚清自己之前毫不知情,若不是已经入宫,定要将嫡女的身份还给她。
再将责任全都推到朱嬷嬷身上,袖口还擦了姜水欲哭上几场,哭到她心软,最后将侯府的荣辱说与她听,要她心甘情愿的来帮她。
结果人不来,她满腹算计全都落了空,江芙月内心不由得升起了恐慌。
她从来只是侯府为了荣华富贵而培养的棋子,她很清楚,也很清醒,也很早便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是偷来的。
所以她自小便拼命的学四艺,习礼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靖安侯夫人挣足了脸面,为的便是侯府有朝一日知晓真相,也绝对舍不得放弃她!
入宫前朱嬷嬷告诉她,侯府真正的嫡小姐回来了,叫自己不要去招惹,因为李岚清说了只要不招惹她,她就不会回侯府。
可她如今如此出头,侯府迟早会察觉到两人真正的身份,届时侯府会如何抉择?
江芙月入宫后才发现后宫与她想象的大相径庭,自己费尽心思至今才不过是个贵人,可李岚清却已是太后身边的红人,侯府会怎么选已经毋庸置疑!
她知道自己绝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只要李岚清消失了,她就永远不会被抛弃!
“去,给我想办法除掉李岚清!不计一切代价!”
江芙月面目狰狞,手指紧紧的攥住两边的扶手。
一旁的大宫女采禾被吓了一跳,心惊胆颤的望了望她,最终还是领命去办了。
江芙月无力的靠在椅子上,松开的手指微微颤抖。
靖安侯府。
朱嬷嬷早已不当值了,噩梦持续了大半年,后来虽不再做梦,可身体也完全垮了,如今只能躺在床上靠汤药续命。
靖安侯夫人体恤朱嬷嬷这么多年的付出,赏了不少银钱,又特意将朱嬷嬷的儿子儿媳调来后院做活方便照看她。
这日夜里,朱嬷嬷叫来了在前院做洒扫的孙儿吴飞,将江芙月是他亲姐姐的事告诉了他。
儿子儿媳生性懦弱、安于现状,她怕自己死了,她的孙儿就再也不能知道这个秘密!
吴飞错愕的看着自己的祖母,脱口道:“祖母浑说什么,莫不是躺久了得了癔症?不行,我得去告诉我爹娘。”
朱嬷嬷拉住孙儿的手,慈爱的说道:“飞儿,从前不告诉你是因为你年纪小,藏不住事儿,怕你说漏了嘴,祖母不中用,没能在你及冠前为你脱了奴籍,咳咳…”
吴飞的名字还是朱嬷嬷为他取的,就是盼望着有一天她的孙儿能飞出这片小小的天,成为人上人!
吴飞被这个秘密砸的晕头转向,震惊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飞儿,祖母说的都是真的!”
朱嬷嬷以为孙儿不信,急的攥紧他的手,布满斑点的手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将吴飞掐的生疼。
吴飞疼的龇牙咧嘴:“嘶,祖母你掐疼我了!”
朱嬷嬷赶忙松了力道,吴飞看着祖母希翼的眼神,他无奈的点点头道:“我信,我信,可她如今已经成了宫妃,见都见不着,我能有什么办法嘛!”
“你这个姐姐心大了,以为入了宫就能高枕无忧。”
朱嬷嬷语气愤恨道:“做梦!忘恩负义的东西,也不看是谁给她的荣华富贵,要不是我,咳咳…咳咳…”
朱嬷嬷咳了一阵才看着吴飞继续说道:“祖母早年救了一个女子,如今是宫里负责采买的宫女,这些年也没断了联系,你拿着我的信物去找她,叫她给你送信…
定要叫江芙月先想法子脱了你的奴籍,再给你打点关系买个官儿,或者寻个铺子做生意也行,只要你能靠着她不愁没个好前程,飞儿,咱们吴家就指望你飞黄腾达了!”
吴飞目光闪烁,也动了心思,爹娘整日跟他念叨侯府好,叫他好好做事,日后争取得个好差事。
可侯府有什么好的?做奴才又有什么好的?每日有干不完的活计,受不尽的冷眼,从前没办法只能受着,如今有了法子他为什么不能拼一把?
“好,祖母我记住了,飞儿一定会带着吴家飞黄腾达的!”
吴飞打定主意,拿着祖母给的信物回到自己睡觉的下房,心潮澎湃久久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