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碧。'流朱相信了,心疼地上前抱着她,"我去跟小主说,她不会不管你的。"甄缳伤心失望,但事已至此,她还是尽力安排,禀了皇后让浣碧住进闲月阁,将一个小丫鬟坠儿指给了浣碧,又把入宫前甄父给浣碧作嫁妆的首饰拿出来给浣碧。
温宜公主的生辰宴没有受影响,作为宫中唯一-的幼子皇帝自然重视,再加,上.本来有庆贺两位嫔妃有孕之意,依然大操大办。
只是主角之一,本应风光无限的甄缳,落寞地坐在很靠前的席位上,不愿与皇帝有任何眼神交流。
酒过三巡,曹贵人出列道,"宫中歌舞甚无新意,臣妾想了个主意,不如将各位姐妹所长写在纸条上,抓阄玩,抓到哪项才艺的姐妹.随便表演即可。
"你倒是有些主意。"皇帝见到缳繯不开心,心里也很郁闷,便想着来点娱乐冲淡一下沉闷的氛围。" 那便从皇后开始吧。"
曹贵人微微一笑,"还请皇后娘娘墨宝。"皇后谦让一下,稳稳地写了一个寿字,起势落笔很有大家风范。齐妃和欣常在都有中签,齐妃表演了一个说笑话,但是并不好笑,欣常在自罚一杯,其实两个人可以凑个相声。陵容抽到了歌曲,她心里暗暗晦气,只表现出三分技艺,胖橘心想是不是一孕傻三年,歌唱水平下降这么多。
'这是惠嫔的,请作惊鸿舞一 曲。"
'什么!"眉庄傻眼了,宫中之人无不知自己沉静稳重,才艺是善琴,今天居然给自己这么一个坑。眉庄请辞: "臣妾并不善舞,遑论易学难精的惊鸿舞,只怕会贻笑大方。请让臣妾抚琴一曲作为替代吧。
“没想到最受太后赏识的惠嫔连舞也不会,堂堂宫妃还不如臣弟府中的舞姬呢。”岐山王不屑地说,无视皇帝刀人的眼神。
"宫中许久不演惊鸿舞,眉儿若是能够,随便舞即可。
甄擐不忍见眉庄窘境,"眉姐姐端庄大方,为人稳重,太后娘娘赏识人是看其德,曾在殿选时亲口夸赞女子以贞静为主'。术业有专攻,眉姐姐所长是抚琴,臣妾不才,幼时习过此舞,愿尽力一试。还请眉姐姐为臣妾伴奏。11
皇帝来了精神,最像宛宛的人要跳宛宛的舞,嘿嘿,想看。于是说,"随意一舞即可,環擐须得注意身子。
陵容看出来曹贵人此举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明知眉庄不曾涉猎歌舞,故意抽出此签。岐山王向着华妃会出言激将,皇帝为了面子和皇室尊严定会同意,最后甄擐维护眉庄挺身而出,哪怕初有身孕。真是环环相扣,谋略深远。
甄環换了一身梅红的舞衣,长发散在脑后。随着乐音,轻踏舞步,长袖轻舒曼卷,流风回雪。
眉庄顾虑甄環,将曲子调慢,甄環也没有如原舞一样疾旋如风,而是尽力表现惊鸿轻盈翩跹之姿,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一舞毕,岐山王正想挑刺,被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子的声音打断,"这么好的舞姿,臣弟居然错过。
“十七弟来迟,可要罚酒三杯。"皇帝笑道。岐山王不服,努力抢话,"这 舞软绵绵的,十七弟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才觉得好。莞贵人,舞得可比纯元皇后当年差远了。
"王兄此言差矣,莞贵人是拟梅妃旧舞,颇有古意。
'朕也觉得莞嫔之舞甚好。
皇帝心里评判,擐缳舞姿与宛宛不同,但轻盈柔美的神态像极宛宛,如果宛宛也跳梅妃的惊鸿舞,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吧。
他此言一出,满座皆惊:莞贵人这舞跳到皇帝心坎里了,变成了莞嫔。
其实皇帝本就欲晋甄缳位份,再加.上昨天浣碧之事他虽不觉得自己不对,但看擐擐冷落伤心的样子他也想要作出补偿。
"恭喜莞嫔。"皇后丝毫看不出不高兴。"缳環可累着了,快坐朕身边来。
甄擐也只淡淡谢恩。
华妃忽然失态,掩面微有呜咽。于是惊鸿舞引出楼东赋,又有两位王爷帮着说话,皇帝答应散席后去看她。
这场宴席,甄擐晋了位份,华妃复了恩宠,其他人纯纯被溜了个热闹。
真是人生如戏,陵容想,, 不过不关我事外面凭他什么锣鼓喧天,我只盼着越热闹越好呢,
越热闹,那些人才越没功夫盯着自己。
事实证明陵容还是天真了,已经有好大1个坑在前面等她。
册封后,众人还未散去。皇帝看甄擐依旧冷淡,便提出晚上去皇后那儿。
正要出门,一个小丫鬟窜过,被侍卫喝住。‘你手里拿的什么?”小丫鬟慌忙道,
“没,没什么。’
她越这样越让人心生疑窦,苏培盛示意侍卫上前,却发现只是些半旧不新的衣物。
“莞嫔宫里的人这么没见过世面, 连主子衣服也要偷吗?”华妃掩鼻嘲笑,“一点规矩也没有,还不拉下去处置了!
“花穗?”甄繯认出是洒扫的丫鬟,“你怎么在这里?’“小主救救奴婢吧,奴婢是奉小主的命将衣服送去濯洗的呀。”
“什么衣服早不洗晚不洗,偏偏在这会儿洗?”华妃丝毫不欲给甄環面子。曹贵人眼尖,“这条裤子似乎带血? ”“莞嫔可是 见红了?”齐妃心里窃喜,关心道。
“嫔妾并没有。花穗你的衣物都是从哪里来的?”
“小主,不是您来了让槿夕悄悄打发我送出去的吗?”花穗慌不择言。
甄繯一下子反应过来花穗在诬陷自己,难道?她恐慌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脸上依旧淡定。
“这条绸缎裤子本就是小主不穿了的,花穗你从哪里寻来?”槿汐机谨地抓住破绽。“既然小主不肯为奴婢说情,那奴婢便不再.替小主掩饰了!”花穗见槿汐发难,不知如.何回答,连忙将准备好的台词--股脑倒出来,“小主并没有身孕!她看顺嫔、惠嫔接连有孕,甚是心焦,到处找寻生子秘方,连安嫔处也寻了。不知怎么后来太医就诊出喜脉,但小主每个月还是要按时换洗的!奴婢刚刚就是奉命将脏衣服送走。”
在场众人全倒吸一口凉气,假孕争宠可是要牵连九族的,花穗这丫头,够狠。
“不可能,環儿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刘畚是.臣妾同乡,他一定没有诊错!”眉庄小天使立刻为擐擐说话。她是真的很相信他乡遇故知的情节了,这会儿也不忘cue-把刘畚。只是这样反而落了话柄,华妃娘娘立刻抓住了,“刘太医是惠嫔同乡。谁知道惠嫔有没有帮助她的好姐妹联络太医,假孕争宠。”“嫔妾绝没有。”眉庄双目平视前方。
皇帝听得头疼,“ 那就把太医召过来诊脉!”
“不好了,刘太医已经人去楼空了!”
“其他太医呢,是死的吗?立刻着人捉拿刘畚归案!”经过温太医一事,他虽后来折服于甄繯的容貌才情,却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的。
微臣见过皇上,各位娘娘。”江太医被推甄缳敛了心神,冷静道,臣妾席间忽然不适,曹姐姐帮忙延请太医,还是个生面孔,臣妾如何做得了手脚。再者臣妾非无宠之人,为何还要假孕争宠。”
“谁知道是不是你与惠嫔连手策划?或者是你的好姐妹买通太医陷害你?
碧答应出言,“太医说姐姐脉象有服食推迟月信的药物的痕迹。当日姐姐曾从安嫔处得了方子,不知是否那个方子不对?”她成了答应,夙愿已了,不愿再伙同华妃陷害甄環,因为担心假孕争宠殃及甄府,自己也会被牵连,故灵机一动,将祸水东引。
那日陵容的药方是她经手收下的,在华妃授意下私自换成剧里本来用于坑陷眉庄的那张。
“药方在哪里?”皇帝问道,他心里更希望不是甄繯做的,因为那样便会牵扯到两位妃嫔,甄缳是他钟爱的,眉庄是他心怀内疚的。
狗男人,陵容看出来了,在心里唾弃。但是一开始浣碧走的是曹贵人给的假孕剧本,所以那药方已经被消失了。‘“小主,没有找到啊。
曹贵人看出浣碧的意图,因为华妃更恨的是甄繯,她自然不能让浣碧得逞,“碧答应这么说是怀疑安嫔不成?安嫔从前也将那方子送与我过,我记得梳妆台,上还有一份。”她这么说一石两鸟,既加重了甄缳假孕争宠,她从前的侍女还意图泼脏水到安嫔身上的嫌疑;又挑拨了陵容与甄環的关系,透露自己早与陵容有过交集,简直是在疯狂暗示甄缳也许你这次的事情里还有安嫔的手笔呢。
这水越来越浑了,甄環,眉庄,陵容,三个人都牵扯进来,无论结果如何,谁也落不了好。不是甄繯眉庄二人合谋假孕争宠,便是陵容蓄意陷害甄缳,甚至眉庄还有买通太医.设计好姐妹的嫌疑。
曹贵人当真好谋略。陵容看向浣碧:“我记得白药送方子时莞姐,姐不在,是碧妹妹收下的。怎么方子就不见了?
甄繯神色若有所思,浣碧正欲开口,陵容又朝曹贵人微微一笑,“不知怎地宫里都传我方子有奇效,若真如此,怕是不日曹姐姐要给温宜公主添个弟弟了。”
她话- -落,就看到胖橘脸色阴沉几分,欢宜香一事她揣度出他对华妃的忌惮,既然曹贵人你故意想挑唆莞嫔怪上我,我不妨也借此给你上点眼药。
“说了这些子话,觉得身上不大舒服,小腹坠坠地疼。”陵容扶住腰。
“快请安胎的卫临来!9
狐媚!”华妃翻了个白眼。
卫临配合地给陵容诊出忧思过度需要静养的症状,甄環在旁边看着,忽然get陵容的用意,“臣妾斗胆,不知能否请卫太医再为臣妾把一次脉?”
“莞嫔还是省些心吧,难道想要卫太医效仿刘畚给你诊出身孕吗?
胖橘没有理会华妃,准了请求。
“小主确有滑脉,只是不甚明显,依微臣看小主有孕,只是月份比之前诊出来小些。皇上可否再请太医诊断?”
“传。
很快章弥也给出了相同的回复。
甄環真是沿袭了剧里每逢大事就有孕拯救自己于水火的福气。陵容也是看到白药的悄悄示意才猜到甄缳的身孕也许不是作假。
“臣妾确是冤枉的。
”
缳環,你受委屈了。’
,!
皇帝凌厉的目光从
众人脸上一一-刮过,好得很,朕的三位妃嫔差点都寄了。
“臣妾不适,恕臣妾先行告退。’目的达成,陵容毫不恋战,赶紧离了这趟浑水。
“小主,碧答应求见。”
“让她进来。”甄擐气得狠了,浣碧那蹄子,自己只当她是个心大的,没想到能伙同曹贵人栽赃自己。
浣碧走到甄環面前,双膝跪下,“ 浣碧对不住小主。’“你可知今日若我不能逢凶化吉,连累的怕是甄家满门!’”甄擐看她悔恨交加的样子,还是狠不下心再说重话,“事 .到如今,你还要喊我小主么?
陵容回去后已经是深夜,她累瘫在躺椅上,心里默默庆幸。如果没有白药的好眼力,今日倒霉的不是甄環便是自己,甄缳倒霉了下一个轮到的也会是自己。卫临也是个机灵的,母亲看人的眼光一如既往厉害,卫临,陵容脑海里灵光一闪,想起每次请安后卫临往白药身上斜瞟的眼神和微红的耳根,她忽然起了玩心。“白药!”
“今儿折腾了一晚上,小主怕是累了,可是有些腰酸背痛?”白药上前,贴心地给陵容揉肩。“今日之事多亏了 你,梳妆盒里那套白玉首饰是内务府新进的,没有规制你也戴得,便收下留着添日后出嫁的妆奁吧。白药可有中意的人?我好给你留意着。
‘小主,’”白药羞涩的嗔道。
“卫太医每次来请脉都要跟你说几句话,你觉着他怎么样?”陵容在线八卦。“我瞧着他还挺受欢迎,跟他师傅一样。.上次洒扫的宝莺见了他脸都红了呢。”
“他是个难缠的,每次请脉都要拐着弯试探我医术呢,上次存心把一味药写缺了,等着我给他添_上。”白药撇了撇嘴,“小主你还夸他!
陵容无奈扶额,这丫头,脑子里都是她的药方。
“缳儿怎么样。”圆明园一处小屋里,温太医对着油灯量药草,心里焦急地想着他的繯儿,旁边一个女子埋头帮他分捡茵陈。 “师傅,我来看您了!”卫临风尘仆仆地拎着药箱进来,“今天给小主们请了 脉,还好,一切无恙。”温太医松了口气,旁边女子看他这样,“既然温大人这么放心不下,明天我便去碧桐书院走--遭吧!只怕流朱姑娘不愿意见我。”温太医的眼神快速地滑过她,内疚地收回,“多谢叶姑娘。”
卫临在旁边冷眼看着,替师傅暗暗着急,放着这么满心满眼都是你的姑娘不理,一心守护一个可望不可及的身影,师傅真是,傻到家了。
想到这里他也沮丧起来,唉,自己的意中人,似乎不理解自己的情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