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皇后是找不到机会下手的,都说庆嫔蠢,可她也知道害怕,眼生的下人在怀孕期间,她都不让她们近身,以防有人想对她的孩子下手。
她只信任那个她痛打的宫女,然而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那个小宫女心里不甘,在背地里和别人发泄,被剪秋听了个正着。
经过了皇后多年的潜移默化,剪秋也成了人精,她回去后就将此事禀报给了皇后。
皇后一听便喜不自胜,刚刚她还在愁怎么能让庆嫔流产,这不,机会来了。
“剪秋,你去带着几个下人多散布些那个宫女的坏话,先打听打听她叫什么,然后让庆嫔对她生出警戒。”
以庆嫔那个脑袋,断然不会觉得这是挑拨离间之计,等她们主仆离心,皇后就能有机可乘了。
是夜,皇上在陵容那里,两人情意正浓之时,忽然闯进了一个宫女,皇上定睛一看,正是庆嫔的贴身宫女。
从前有谊贵人频频打断皇上的好事,现在庆嫔又成宿成宿的念叨自己肚子疼,碍于庆嫔怀着身子,皇上不得不去了她那儿。
皎皎月色之下,小宫女正在若有所思,刚刚她看了锦贵人的主殿,又大又敞亮,比自家主子的住处还要大。
明明自己的容貌和锦贵人的容貌不相上下,为何她就那样好命。
“皇上,奴婢叨扰您了。”
她和皇上一前一后走在回宫的小路上,突然大着胆子说了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皇上讲理,他知道庆嫔是个什么德行,于是摆了摆手:“这又不是你一个下人的错。”
小宫女侧过脸,装作满脸崇拜的看着皇上,她年纪小,长得又清秀,那双眼睛长得和纯元皇后还有几分相似,一时间让皇上挪不开眼,他竟不知道宫里还有这样一个尤物。
皇上的喉结动了动,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花杞。”
“好,知道了。”皇上念叨了两遍她的名字,走入宫中。
他已经有陵容了,就不能再纳一个宫女了,况且这宫女还是庆嫔宫里的。
庆嫔正抱着肚子哎呦哎呦的装痛,看到皇上和花杞一起走进来,花杞的脸上还红扑扑的,谁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庆嫔心里有些不满。
她把这份不满先按耐了下去:“花杞,你下去候着,本宫和皇上单独待着。”
第二日,皇上走后,庆嫔才能将这份积压了一宿的不满发泄出来。
花杞正擦拭着桌子,庆嫔冷冷道:“跪下。”
花杞像是被人从头到尾泼了盆凉水,她有些不解:“啊?”
庆嫔给了太监一个眼神,太监把盆里的脏水泼了她满身,又一脚踹在了花杞膝盖上。
膝盖冷不丁的被人大力猛踹,花杞吃痛的跪倒在地,她实在无力承受这无妄之灾,于是开口求饶:“主儿,奴婢实在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你错就错在,勾引了不该勾引的人。”
想到以后还要用她,打死了也不好,庆嫔让太监把她拖了下去,丢到殿外思过了。
可怜花杞浑身湿漉漉的,一身的伤,被当着所有人的面丢了出去,此刻还只能躲到假山后面抹眼泪儿。
剪秋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她身后。
花杞抹完眼泪,对着湖水抱怨了很久,一转身才发现剪秋的存在,她的腿都吓软了。
“剪秋姑姑!您什么时候来的!”
剪秋似笑非笑的站在她身后,打量了她一眼:“姑娘怎么浑身都湿了,跟我去皇后娘娘那换身衣服吧。”
花杞连连拒绝,但目光下移,她发现自己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身线,为了雅观,她咬咬牙同意了。
剪秋贴心的给她披了件衣服,把她带到了景仁宫,还给她擦干了头发。
顺便有意无意的说了一些夸赞她的话:“花杞,你的头发好柔亮啊,皮肤也好白,庆嫔主子一定对你很好吧。”
怎么会呢,那里简直就是地狱啊,花杞想开口反驳,可在宫里不能随意的嚼舌根子,她将话咽了回去。
“好啦,花杞姑娘,头发擦干了,你也快回去吧,不然庆嫔主子要等急了。”
花杞点了点头,逃也似的要离开,门口的绘春见她走了,贴心的送她到门口。
“我们皇后娘娘最仁善了,姑娘以后如果有什么事,也要找皇后娘娘,她会帮你的。”
花杞将这件事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回宫后,她慢慢的挪动着步子,她实在是不想见到庆嫔,不想面对她刻薄的目光,谁知殿里传来了一些声音,她下意识的躲了起来。
“花杞那死丫头又跑哪去了!”
一个太监献媚的说道:“您息怒,小心腹中的孩子。”
“这死丫头不老实,过些日子本宫就让她嫁给你,也算是对你们两个都有个交代了。”
“是。”
宫女二十五岁就可以出宫,花杞今年才十六岁,她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自己伺候了很多年的小姐,不对,现在是娘娘了,居然要把自己许配给老太监……
这可是终身大事,她不想嫁给老太监,花杞扭过头,发了狠似的往皇后宫里跑,到了景仁宫门口,她脚下一软,噗通一声的跪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