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之后,贺池好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
傅禹森看她这样,开口道:“你爸公司的事情?”
贺池点点头。“他希望我去接手烂摊子,暂时帮忙,贺晚晴母女希望得到医药费和赔偿,但我爸把账户上的钱全都转移了。”
傅禹森一怔,“据我所知,贺氏公司的账户上是没钱的。”
“林叔说我爸手里有一笔钱数目还不小。”贺池道。
“那你过去吗??”傅禹森又问。
贺池摇头。“我没有打算过去。”
“但是你却在担心。”傅禹森还是看得出来,贺池被这件事影响了。
“我并不是担心贺氏的命运,而是担心那些老员工的命运,林峰玉叔叔,曾经待我挺好,我爸跟我妈离婚的时候,他也曾认真的劝过我爸爸,只是那个时候,我爸爸就像是鬼迷心窍了一样。”贺池苦笑了一下,想到当初的事情,还是唏嘘不已。
傅禹森一下明白贺池的心思,叹息道:“你的心思我明白了,那就去吧!”
贺池哑然,看向他,“你觉得我应该去?”
“你表现出来的意愿好像就是我得去。”傅禹森笑了笑。“这样吧,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或者有难度,我可以派人跟你一起,帮你处理。”
“你们傅氏的人?”贺池问。
傅禹森点点头。
贺池摇头。“算了,我觉得语其那样,不如先申请冻结公司资产。”
“我找人问问你爸爸什么时候能出来,让律师保释出来。”傅禹森拿出电话,给人打电话,安排这件事。
他没有等贺池意见就打电话直接安排了律师,“你去一下拘留所帮贺洪明先生办理一下保释手续,以我傅禹森的名义担保。”
贺池惊讶不已,他现在,好像是把自己当成了贺洪明的女婿。
但是,对于贺池来说,对父亲贺洪明的感情,是十分复杂的。
她不是圣母,对父亲的所作所为,一点怨气没有是不可能的,毕竟他曾经背叛了家庭和婚姻,让母亲和自己都陷入了长时间的痛苦当中。
那种滋味,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其中的心酸和难过。
现在,他落难了,收拾烂摊子的却不是长期享受他给予红利的人。
贺池想想,就觉得很不公平。
凭什么啊?
贺晚晴母女享受了父亲给予的一切,却又没有什么付出,现在他们对立,那也是报应轮回。
挂了电话后的傅禹森看看贺池发呆,开口道:“想什么呢?”
贺池赶紧回神,摇摇头。
傅禹森眼神犀利地注视着她。“你不想帮忙?”
贺池一愣,又跟着摇了摇头,“也不是不想帮忙,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就觉得很烦躁。”
“先把他保释出来吧,让他自己亲自去处理事情,总好过别人帮他收拾烂摊子,要强的多。”傅禹森道。
贺池点点头。“就麻烦你了。”
“你我夫妻一体,没必要这么见外。”傅禹森道:“走吧,孩子们都洗完手出去了,小家伙们走的时候有点担心我们呢!”
“嗯!”贺池也赶紧洗了手,跟着傅禹森一起出门。
吃饭的时候,老太太很高兴,一个劲地让贺池吃东西。
贺池心情很是复杂,安安静静地吃东西。
小家伙们倒是很高兴,老太太也很高兴。
吃完饭的时候,老太太因为身体容易疲惫,吃完饭不多久就回房间休息去了。
临走的时候,给管家李贺悄悄使了一个眼色,李贺点点头。
等到送走了傅禹森和贺池以及孩子们,李贺就拿了糖宝和傅禹森用过的杯子送去了医院,按照老太太的吩咐,要把这两人用过的杯子做一个DNA检测。
而这一切都是在悄无声息当中进行的。
贺池和傅禹森都不知情。
回到家,贺池让孩子们睡午觉,交代了一下云姨,就准备出门去见见林峰玉。
“我陪你一起去。”傅禹森也没有换衣服,就跟着贺池一起出门。
“我要去见林峰玉林叔叔。”贺池道:“你也要跟我一起去吗?”
“一起去听一听到底发生了什么。”傅禹森道:“而且你爸今天可能保释不出来 ,能办手续也得周一,贺晚晴母女选择在周末去公司搬东西,也是因为大家都不在,所以觉得有机可乘。”
贺池点点头。“是啊,她们母女其实一直都这么聪明,算计的很多,陈红丽这次涉及到我爸的底线了。”
“这很公平不是吗?”傅禹森道:“你爸爸自己背叛过婚姻,所以也遭遇了婚姻的背叛,自己也能尝到其中的滋味。”
贺池讶异地抬眼看他,这种话居然从他口中说出来,她哭笑不得。
“怎么了?”傅禹森挑了挑眉。“难道我说的有些不对吗?”
“不,很有道理。”贺池笑了笑。“我爸确实不值得同情,只是像林叔叔他们几个老员工,那么大年纪了,拖家带口的都很不容易,而且人品都还不错,我不希望他们人到中年,再去找工作。”
这些人,当年都为母亲说过话,也都觉得父亲做的不对。
贺池这个人,知恩图报,哪怕一丁点的恩情,也会记在心里。
“你要是实在担心他们,我可以安排他们去傅氏从事一些基础的工作,也算能住养家糊口。”傅禹森又道。
“人都是有尊严的。”贺池苦笑了下:“他们未必肯去,他们想要我收拾烂摊子,只是不希望公司倒闭,毕竟公司是他们看着成长起来的。”
傅禹森自己开车,载着贺池出门。“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们先让你爸处理吧,只是这些年来,你爸爸的公司也就那个样子,没有太多的起色,都与经营理念有很大的关系。”
贺池点点头。“他老了,上次在拘留所我就感觉到了,他确实老了。”
想起来,还是有些唏嘘的。
傅禹森沉默了。
贺池又道:“其实你爸爸也老了,有些时候他们说话已经不像以前那般尖锐了,或者他们尖锐的,没有那么执着了。”
傅禹森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