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次的刺杀,陆松再也不敢这般行事了,上面也不敢了,立马派来了军队保护王妃进京。
而且事关行刺这都大逆不道之罪,王妃进京的事情也等于公开了。加上军队护佑,这样一来后续的路程也应该是相安无事了。与此同时,所有陆家父子也是得到了密诏,让他们先行赶往京城!陆家父子便告辞了护送王妃的队伍,飞速赶往京城,终于是在十天后安全的抵达了京城。
京城有专门安置外地来的官员的住所,陆秉和父亲来到了为外来官员安排的贤良祠。这些时日舟车劳顿,陆家父子也准备好好休息一番,明天用最好的状态进宫面圣。
父子俩自然不在一个房间,陆秉也是先将父亲送入房间后,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吕公公!”
陆秉一进门,就看见座位上坐着一位锦衣的太监,正是吕芳!这吕芳那是当今天子的大伴,而自己作为嘉靖幼时到大的兄弟,自然也是和吕芳极为熟悉。
“陆公子。”
吕芳看见陆秉走进房间,便起身行礼,但看向陆秉的目光确实异常的慈祥,毕竟陆秉小时候常年待在兴王府和朱厚熜作伴,吕芳也是把陆秉当自家晚辈看待。
“吕公公一个人在这里静候我,莫不是圣上要见我?”陆秉悄声说道。吕芳闻言轻笑。
“陆公子当真是从小聪慧到大的,陛下在宫中等着呢,叙旧的话后面再谈吧,公子先随我去吧。”
吕芳也没有浪费时间,陆秉也知道吕芳既然出现在这里看来自己那位好兄弟真的是急着想见自己了,也没耽误,跟随着吕芳上了马车,向宫中驶去。
“臣陆秉参见陛下。”
陆秉一看见上方那熟悉的身影就纳头便拜,虽然是好兄弟,但现在身份不一样,而且自己这位皇帝兄弟,自己太了解了,就是自尊心过强,所以陆秉肯定是二话不说先行大礼。
果然,坐于上位的那位年轻皇帝很是满意,甚至是感动,毕竟自从自己进京以来,一直面对的京城文官集团的压迫和欺负,可以说这段日子过的极其憋屈,可现在老家人一来就对自己行大礼,这满满的尊重能不让他感动么?
这位年轻皇帝忙不迭从上方走了下来,一把抱住陆秉的胳膊。
“文孚,你可是让朕日日想夜夜思,可算给你盼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将陆秉扶起来,而此时的陆秉才得以仔细的看了一眼这位年轻的皇帝,这位年轻皇帝稚嫩的脸庞上居然是多了一丝沧桑和疲态,看来是自打进京以来这位小皇帝都没能好好的睡个安稳觉。也是,朝堂上一群老狐狸,天天和那帮人斗,能睡好就有假了。
这位小皇帝拉着陆秉坐在了卧榻之上,那真的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文孚啊,还是当初在安陆府自在,来了这京城,全都是野心之辈,那帮老家伙一个个都想着怎么控制朕!怎么把朕变成他们的傀儡!他们压根就没想着尊重朕!”
小皇帝义愤填膺的语气在整个大殿回荡着,陆秉也没拦着,他知道眼前这个小皇帝这段时间被压抑狠了,好不容易有个释放的机会,就静静的坐在那里听着这位小皇帝疯狂的吐槽,发牢骚。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年轻皇帝的终于是将这些日子的郁闷气一吐为快,只见他拿起桌边的茶杯,将其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看向陆秉。
“这次保护母后的事情,多亏你了。”
小皇帝的语气不再是之前那般怨声载道,而是变得异常的沉稳和冷静,看着小皇帝的转变如此之快,陆秉心中也是感叹,可能这就是成长吧!
“回陛下,这本就是臣分内之事,只是在下着实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些文官要做这些事情?”
“文官?”小皇帝冷笑一声,“那些文官可没那胆子去行刺一个王妃。”
朱厚熜的话让陆秉一愣,瞬间他就明白过来!
王妃的死对那些文官集团的人来说没有什么多大的意义,这么做只会引起当今圣上的更加反感,到时候威慑不成反而两边闹掰,那些文官应该不会这么没脑子。那王妃进京最会影响谁的地位呢......细思极恐,一瞬间陆秉恍然大悟。
看着陆秉恍然大悟的样子,朱厚熜微微一笑,自己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兄弟智商还是在线的,不然自己也不会这么期待他进京了。
“可是陛下,那日哪个刺客,可是那群文官集团的人。”
陆秉提出来自己的疑问,朱厚熜听了陆秉的话,把玩着手中的那白玉雕琢的茶杯,漫不经心的说道。
“文孚,知不知道有个词叫借刀杀人?”朱厚熜的话让陆秉一下子愣在原地,“有时候,看问题不需要那么复杂,看本质就行了,而且要知道举一反三,谁是最大的受益人,那自然谁就是真正的谋划者。”
朱厚熜放下手中的茶杯,继续说道。
“那刺客确实是文官里面的人养的,但是干的活确是深宫里面的人指派的。我秘密安排我母后进京,就是为了打那位一个措手不及,但至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多时间就在我母后身边安排了内鬼。一旦我母后身死,那你们这些护卫上报的信息是那刺客是那些读书人手下,这样就会激化我和那些文官的矛盾,这么看来文官们并没有的到什么好处,但对那个人确是一石三鸟。”
朱厚熜的话其实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这一系列操作下来,那唯一的受益人就是后宫中的的那位张太后!此时的陆秉看着自己这位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也不得不感叹,政治天赋这玩意真的是天生的,眼前这个少年虽然只有十几岁,但确是一个真正意义的政治怪物!
但朱厚熜还有一句话没有说明白,那就是,表面上看张太后和那群文官集团是一起来对付自己这个外地来的皇帝,但是私底下却不是一条心,甚至是各怀鬼胎。从太后刻意调动文官集团的人去杀人就可以看出来,而且这文官集团也不是铁板一块,里面不乏有太后安插的内鬼。
“现在的问题,就是那些读书人,给朕提的那些历史依据和礼仪理论,朕到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刚才朕也和你说了,那些老家伙是怎么对待朕的,其他人我信不过,你的脑子自小好使,所以我就提前喊你过来,帮我想想该怎么斗到这些老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