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姜简兮相处了一段日子,孟月娥自然知道她的想法。
“那你还是留下吧!”孟月娥微微叹了口气,“你在身边,我也有底气些。”
姜简兮“嘿嘿”地笑了笑,“你放心,你现在身上没有蛊虫,样貌也变了,不怕。”
孟月娥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们去前院吧。”
孟华章给她安排的身份是老夫人娘家的侄女,加上姜简兮帮她这么一弄,生生比原来的看起来小了十岁有余。
孟月娥有信心,就算是朝夕相处的柴弘康也认不出她来。
孟家外,靖安王等得脸色越来越黑。
相柳皱着眉头说:“这孟家若不是故意刁难,那就是心虚。”
“王爷,我们不能再等,再等说不一定人已经被孟家转移走了。”
靖安王还没有说话,柴昭南倒是先说了,“从卦象上来看,王妃并没有移动的迹象。”
靖安王也点了点头,“本王已经让红甲卫暗中将孟家围得如铁通一般。”
“这期间若是有人出去,必定会被红甲卫抓住,不管是不是孟月娥,都会被带回王府严加审问。”
姜简兮若是知道这一点,必定会庆幸自己有一副爱看热闹的心。
约莫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孟家的家丁才跑了出来,朝靖安王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有请王爷入内。”
靖安王挑了挑眉,与相柳和柴昭南分别对视了一眼后,带着人提脚便要往里面走。
刚走了一步,家丁又拦着说:“王爷,家有白事,还望王爷别带这么多人入内。”
靖安王拧着眉,一脸阴沉地看着家丁,见其恭敬的样子,他还真挑不出错来。
人家办白事,还是自己的岳丈家,他带着一队人进去,别人还以为是来挑事的呢。
靖安王看了看身后的侍卫,“你们在此等候,相柳和......道长跟着本王进去。”
家丁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靖安王口中的道长,眼生的很,本不想让人进去,可靖安王已经带着走走了。
他是没有胆子再拦着,只好跟了上去,想着先提醒一下四爷他们。
孟家的灵堂设在正厅,三个牌位一前两后的摆在桌案上,上面摆放着各种贡品。
排位后方是一条白色帷幔,上面画着各种超度的符咒。帷幔后应该就是孟老夫人停棺之地了。
灵堂前,有三五个过来吊唁之人,见到靖安王过来,纷纷都垂下了头行礼。
靖安王抬了抬手,“免礼,多谢各位来为本王的岳母送行。”
众人颔首道:“应该的,应该的。”
城里的流言,他们不是没有听说,可这种事只能在私底下说,谁也不会作死地在靖安王面前表现出来。
靖安王扫了一眼灵堂上的人,见到有一个陌生女子跪在灵前,神情哀伤地烧着纸钱,似乎对他的到来丝毫不感兴趣。
“四弟,这位是?”靖安王疑惑地问。
毕竟能跪在灵堂烧纸钱的,都是儿女辈的,孟家可是除了孟月娥,可就没有再多的女儿。
孟华章心中有些忐忑,面上却神色淡定,“这是阿娘娘家那边的远房侄女。”
“远房侄女?”靖安王可不相信这种说辞,“本王瞧着怎么这么眼生呢?”
虽然容貌不同,他可不认为孟家能让一个远房侄女来代替亲生女儿,他认定跪在那里烧纸钱的就是易容后的孟月娥。
孟华章气定神闲地说:“王爷贵人事多,阿娘家那边的远亲,您自然不认识。”
“既是远亲,如何能在灵前烧纸钱?”靖安王咄咄逼人地问。
“呵!”孟华章冷哼了一声,“王爷莫不是忘了,我阿姐至今还未找到!”
靖安王一顿,鹰眼扫过在场之人,然后看向孟华章,语带警告地说:“四弟莫不是糊涂了,王妃的身子骨,怎能让她知道真相。”
“难道四弟是想王妃也随着岳母,还有毅儿思思去了吗?”
孟华章怒目地看着靖安王,“既是这般,想来王爷该明白,我孟家为何要让一个远亲家的女儿来为阿娘灵前烧纸了吧!”
孟华章这一番话着实将靖安王堵了一嘴,让他没办法辩驳。
周围来吊唁的人,见情势不对,纷纷都起身告辞了,唯有易装后的姜简兮还躲在孟家人中,乐滋滋地吃着瓜。
等人走后,柴昭南才走上前,想为吴老夫人上一炷香,毕竟曾经孟家人对他还算不错。
孟华章拦在他的面前,冷冰冰地道:“道佛两家,我孟家已经请了高僧为家母做法事了,就不劳道长了。”
柴昭南微微一愣,他不信孟华章没有认出他,不过是不想让他上香而已。
靖安王见儿子被欺负,哪里还坐得住。
“孟华章,他是本王带来的人,你也敢拦!”
孟华章轻轻一笑,“为何不敢拦?”
靖安王一噎,厉声道:“好一个孟家,这是权不当本王为一回事了吗?”
孟华章冷笑一笑,“王爷严重了,我不过是怕道佛相冲,叨扰了阿娘的在天之灵罢了。”
“王爷素来对阿娘好,想来应当是能谅解的吧!”
姜简兮躲着后面,眼神灼灼,这才是作为军师该有的口才嘛。
句句都能堵住靖安王的嘴,真是痛快啊!
柴昭南忍不住上前,“四舅舅真的不认识昭南了?”
孟华章冷眼看着柴昭南,心里恶心极了。
“孟某只有世子和郡主两个外甥,你是哪位?也敢与我孟家攀亲!”
柴昭南神情有些受伤,他是真没想到有一天,曾经对他好的人,此刻却视他为仇人。
也是,若不是因为他,俊逸和思思不会死,外祖母也不会死。
“四舅舅可不认我,但若是有王妃的消息,还请如实相告,你也知道王妃的身体......”柴昭南着急地解释说。
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孟华章打断了。
“道长,我阿姐的行踪应该是由王爷最清楚,你若真是为她好,就应该好好问问王爷。”
靖安王猛地推开孟华章,将柴昭南揽在身后。
“孟华章!昭南也是好意!”
昭南从小性格随了他阿娘,当初知道他们给孟月娥种下了蛊王,他就很是反对。
后来还是骗他,说孟月娥生了思思后,身体太虚弱,只有种下蛊王才能保命。
所以他一直都不知道给孟月娥种下蛊王的真正目的依旧是为了给南疆复仇。
眼见靖安王对柴昭南如此维护,一直跪着烧纸的孟月娥心中悲愤之情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孟月娥起身冷着一张脸看着靖安王,一字一句地说:“靖安王对一个养子尚且如此维护,你可还曾记得你的一双儿女惨死?你可为他们伤心难过过?”
靖安王微微一怔,原先怀疑此人是孟月娥,现在似乎又不那么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