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12基地负责管理艾米小组的督工海丽很忙,她既要监督艾米小组的工作情况和结果,同时还得在后勤部长乔丝琳身边小心伺候着,毕竟乔丝琳可是W12基地领主赖恩的姘头,而且是最心爱的姘头,没有之一。
在海丽眼里,乔丝琳的脾气还好,并不是尖酸刻薄爱挑错的上司,也没有借助自己的权势滥施淫威。
只是乔丝琳除了对自己的美貌和身材很上心外,对于其它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
反正只要赖恩还是领主,还依然迷恋着她,她不管干什么,都是有所依靠的。
在末世里,可不就得依靠男人么。
但这样一来,就苦了乔丝琳手底下这些人。
她是后勤部长,但她基本不管事,而后勤在末世里可是很吃香的行业,对内对外都有各方面的人情世故需要照顾到。
当然这些事也轮不到海丽出面,毕竟她层级也不高。
海丽的不满在于,类似于艾米失踪这种事,既属于她的职责范围之内,又出于她的能力和权限之外,她汇报给乔丝琳,乔丝琳却根本不接话,反而一个劲的追问她的发卡用哪个比较好。
这样一来海丽就很难办,万一上头有人问起,乔丝琳有领主罩着没人敢动,可她海丽怎么办?
总不能一句已经汇报给上级领导了就可以,那不是纯属欠收拾么?
她真出了什么疏漏,不管是什么原因,乔丝琳是不会捞她的。
基地里要人有的是,海丽这一层级看着风光,实则有苦自知。
就这样痛苦的熬了一上午,临走时,海丽再次提及艾米小组全员失踪的事情:“我的部长大人,我必须再次跟您汇报一下,我负责的艾米小组今早外出鹿鸣河取水,现在全员失踪,没有打回来一桶水。您看,这件事要不要向上汇报?”
乔丝琳诧异的说:“一桶水都没打回来?”
海丽很高兴乔丝琳接话了:“是的,她们一个人都没回来,不知道……”
“那水箱里还有存水吗?”乔丝琳打断了海丽的话头。
海丽无奈的说:“那自然是有的,而且够使用很久了。”
乔丝琳轻拍自己的胸脯说:“噢,那还好,没有干净的水洗澡,那可真是太要命了,是吧海丽?”
海丽无精打采的说:“是的,我的部长大人。”
她转身要出门,乔丝琳在她身后说道:“别担心她们,我的海丽。安排另一组去取水吧。”
海丽回头,给了乔丝琳一个苦哈哈的微笑。
中午的工作完成后,鲁芮她们照例可以休息十多分钟。当然这时候曼琳娜大妈是不在的,她要去吃午饭。
所以这是她们难得的放松时间。
但大家都忧心忡忡,尤其是鲁芮,她有种感觉,上午既然一桶水都没取回来,以基地那些扒皮们的秉性,下午很有可能让她们这一组去取水。
果不其然!
下午她们正在帮忙其他人收割大豆的时候,曼琳娜大妈派人来告知她们,让她们马上出发去取水回来,整个下午都需要不停往返取水。
命令下达的那一刻,小组里立即有人绝望的哭了。
鲁芮所在的小组比艾米的小组多一个人,在排队领水桶的时候,除了鲁芮外都面如死灰。
其他人路过看见,知道她们此次出去可能死在外面,但却没有人表达同情。
他们的脸上满是冷漠,甚至有一部分人在幸灾乐祸。
那些人有一大部分都在心里想:她们八个要是也死在外面,那基地的生存压力不是更小了一些……
鲁芮在接过水桶的时候,只觉得空空的木桶异乎寻常的沉重,每一个都仿佛重逾千钧。
她不是不害怕,她只是在努力保持冷静。
害怕是没有用的,害怕这个活也得干,不干也是个死。
正如看热闹的外人心里所想,基地的上层人也是这么看的,一天取不到水也无所谓,但是能因此死掉十几个难民,那就是好事一件了。
这时候已经很少有难民来到基地了,即便有也被负责警戒的士兵撵走了,有不开眼,还想耍M国公民威风的,都被直接打死了。
有一个瘦弱的女人找到鲁芮,红肿着眼睛说:“等我们出去以后,我们互相照顾彼此好吗?如果谁发现有丧尸,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另一个人,然后相互帮助着逃回来,你同意吗?”
鲁芮知道眼前的女人不可信,当然也不会一腔热情的答应下来,而是不咸不淡的说:“如果我见到丧尸,我会大声喊出来的。”
这话鲁芮并没有胡说,尽管外面的世界充满着危险,但鲁芮善良的本性没变。
如果在她能力范围之内,哪怕眼前的女人不主动提出来,鲁芮也会尽可能帮助她,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她陷入危险。
但帮她并不代表要被她利用,鲁芮有自己的决定。
听到鲁芮的话,女人明白了鲁芮的意思。
她脸色一黯,转身一步步走远,她的背影看起来一下子矮了许多。
基地是不允许外带武器的,在她们到基地门口的时候,还有人来专门搜身。
有时候,男人们也会过来搜身,他们属于基地警卫队,比士兵们要低好几个层级。
毕竟士兵们在末世,是很高贵的职业,不屑于碰这些脏女人的。
其实,基地警卫队也只是趁机在她们身上摸摸而已,这些女人们太脏了,连他们也不愿意多碰。
鲁芮也被摸过,不过她原本微胖的身材瘦的有点厉害,相比于M国那些身材火辣的女人来说,对于这些男人的吸引力还是差许多。
她的脸上也始终被她涂抹的脏兮兮的,就更不招男人们喜欢了。
再加上长期在猪圈,身上难免臭烘烘的,反而很侥幸的没被摸过几次。
但那些负责种植土豆、大豆的女人,就很难幸免了,不仅要被摸,还要被迫做些下流的事。
基地的大门在她们面前缓缓打开,女人们在守卫的枪口下,被迫离开了基地。
她们甚至连一句祈求怜悯的话都不敢说。
出基地后,鲁芮刻意落在最后,和女人们保持一定的距离,出了基地没多久,走到守卫视线之外后,鲁芮就在路边掰折了一根木棍,别在后腰上。
路上,有人在商讨要逃跑,基地其实并不会阻止要逃跑的人,但逃跑后再想回基地,那就是送死了。
“可是要逃跑的话,咱们去哪啊?”
“在荒郊野外!如果死在外面,我也认了,总好过被曼琳娜活活逼死!”
鲁芮听着,倒也并非没有一点动心,基地的人根本不把她们当人看,留在基地能苟活一阵,但最终也难免一死吧?
可逃出去了,要么就像那个女人说的,在荒郊野外自力更生,要么就投奔一个人性化的基地。
这两个选项靠谱吗?有可能吗?
并不!
再往前,经过那片灌木丛附近,她们看见了地上的血迹,以及一些残留的肉块。
她们被吓的忍不住又哭又骂,绕了很远从旁边经过,好像生怕那些已经干涸的血迹会跳起来咬死她们似的。
哭着骂着,她们到了鹿鸣河边,鲁芮把木桶浸在河里装满了水。
她好奇的看向刚才豪迈放言宁可死在荒郊野外的女人,却见她也在老老实实的取水。
生活和生存是两回事。
生活或许有远方的诗和田野,但生存却只有眼前的苟且。
多年以后,鲁芮回忆那个下午,她仍然说不清是幸运还是厄运。一下午在基地外往返取水,她们竟然没遇到任何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