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九姑娘掌家以后，咱们的日子，哪一天不是鸡飞狗跳。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老爷，还是让妾身掌家吧，要不然，这家早晚都得散。”
“……”
这李氏还真是会借题发挥，趁机要回掌家之权？
这才抬夫人半日而已，就按耐不住了？
呵呵！
凤九灵冷笑道:“这话倒是好笑，你儿媳要和离，关本姑娘什么事？”
“你们欺人太甚，还不让人反抗了？当今皇上都没你们霸道。”
“如玉嫂子，你来说，说说为什么要和离！”
李阮莲这个态度，很多人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是去母留子。
颜如玉可以离开了，但是孩子必须留下。
可是他们算错了，颜如玉可不是软包子，孩子是她用命换来的，现在凤家要她把孩子留下来，那就是要她的命。
可能吗？
颜如玉冷笑了一下：“丧妻？休妻？”
“行，休书拿来，本姑娘马上就离开！”
“想要本姑娘把孩子留下，你们怕是在做梦，告诉你们，不可能的事情....婆母有句话说对了，本姑娘就没想过要嫁进凤家，更不想嫁给凤依衡。”
“事到如今，本姑娘也不在乎什么名洁和脸面，也不怕被人指指点点！婆母，你敢把当初你和凤依衡做的那些下三滥的手段说出来吗？”
“本姑娘为什么会嫁到丞相府，婆母最清楚不过了！”
“....”
李阮莲以为颜如玉不敢说。
毕竟这关系到女子名洁的事情，要是说出来，颜如玉会抬不起头，颜家也抬不起头，会被人戳脊梁骨。
她料定了，不管颜如玉怎么闹，也不敢说出当初的事情，也不敢把孩子的身世公之于众。
哪知道颜如玉这一上来，就是下猛料。
如果是当初的颜如玉，她确实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打落牙齿和血吞。
只能忍气吞声，嫁给凤依衡。
她嫁的时候不情愿，但是嫁过来以后也收了心，想要好好的过日子。
可凤家是龙潭虎穴，她这是一脚踏入了万丈深渊。
如今，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还怕什么？
孩子就是她的命，为母则刚。
为了孩子，她不能软弱。
在来的路上，颜如玉忐忑的把内心的想法告诉了凤九灵。
不知道怎么的，九姑娘明明比她小几岁，可是却异常的沉着冷静，遇事不怕死。
只要有九姑娘在，她就好像有了主心骨。
凤九灵听到颜如玉的想法，点了点头，平静的开口道：“你首先是你自己！自己开心了、幸福了，才是最重要！其次的都是其次！”
“先爱自己，才有余力去爱别人，你过得好了，你的孩子就过得好。”
“生育、名声这些都不重要，身外之物。当你成功了，没有人在乎你的过去，你努力的过程，大多数人只看成果，也不在乎你摔得多疼，所以想做什么就去做！”
“......”
凤九灵没有正面回答颜如玉的问题，但是就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让颜如玉内心充满了力量。
她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亲手揭下了那块遮羞布。
凤丞相是第一次听说这些陈年旧事。
当初，凤依衡说要娶颜家大小姐，他们情投意合，两情相悦，绝对要成亲的时候，凤丞相一脸的诧异。
之后脸上满是笑容，一连几个好字。
“好！好！好！”
“.....”
之后凤家就开始张罗他们成亲的事情。
凤丞相哪里知道什么内幕，什么真相。
今日还是第一次听说。
他转头看向李阮莲，低沉的开口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
李阮莲眼神闪躲，一脸心虚：“没....没有的事情！”
“她就是在胡说八道！”
“.....”
颜如玉冷笑了一下，一脸的嘲讽：“公爹，婆母不敢说，我来说！”
“当初，婆母和凤依衡下毒设计我，凤依衡趁机钻进了我闺房，对昏迷不醒的我为所欲为，婆母则带着颜家人，前来捉奸！”
“逼着颜家，不得不嫁女，来平息这事！”
“.....”
啪！
凤亦廷一巴掌拍在桌上。
竟有这事...
当年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丢脸，真是丢脸。
难怪....
难怪在朝堂上，他主动和颜大人这亲家公搭话，对方爱理不理，一副不愿意搭理，眼高于顶的态度。
看他的眼神，也是充满了轻蔑之意。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这才是根源所在。
所以，颜大人以为这一切是他这个丞相在从中作梗，设计，为庶出铺路？
凤丞相那脸色啊，一阵青一阵白。
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
啪！
凤亦廷把茶杯摔在地上，整个人怒不可遏，他眼神横扫了一眼堂屋凤家的这些人，厉声的质问道：“还有什么？”
“你们还有什么瞒着本相...”
“说！！！”
“.....”
颜如玉看了一眼凤九灵，像是在找主心骨，事实上确实是这样。
颜如玉虽然虎，但是面对凤丞相这个公爹，她还是有几分胆怯。
毕竟他是一家之主。
之前凤九灵点了点头，这个动作鼓舞了颜如玉，她继续开口道：“公爹，我还有话要说！”
“我要和离....我要和凤依衡和离！”
“那孩子，不是凤依衡的种，他身体有问题，根本不能生育...那孩子...是..是一个意外！！！”
“.....”
霎那间，整个堂屋针落可闻。
凤家的其他人面面相觑，一脸的不可置信。
什么？
颜如玉生出来的那个孩子，不是凤家的孩子，不是凤依衡的种？
所以，凤依衡是被戴绿帽子了吗？
等等...
他们忽略了最重要的事情..
凤家大公子，不能生育？
身为男人，竟然不能生育，难怪颜如玉嫁到凤家一两年了，那肚子还没有动静。
经常可以听到李氏拐弯抹角的骂她不会下蛋的母鸡。
呵呵。
现在好了。
不是，不下蛋的母鸡，而是不下蛋的公鸡。
凤依衡才是那个不会生孩子的人。
这....
李阮莲脸色瞬间苍白了。
完了！
这下完犊子了，整个凤家人都知道衡儿的隐疾了。
让他没了面子，丢了男人的尊严。
听到这个真相，凤丞相几乎坐不住，整个人快要气晕厥过去。
该死的...
这其中竟然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他准备质问李阮莲，是不是知道这件事。
哪知道，凤亦廷还没有开口，李阮莲就气炸了，此刻哪里还有什么当家主母的形象。
她指着颜如玉的鼻子骂。
“小贱人，你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出来，你还有脸说！”
“告诉你，和离不可能，只有休妻！”
“要不然，就把你的尸体抬出凤家！”
“....”
李阮莲打死不愿意让凤依衡同颜如玉和离，不可能和离的。
颜如玉要离开凤家可以，但是必须要身败名裂的离开凤家。
想要独善其身，不可能。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凤依涵，看着暴跳如雷的李氏，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这才几句话，就被颜如玉这个贱人激怒了。
他们刚刚在天灵苑商量的对策，全部没用上。
凤依涵赶紧开口道：“嫂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和大哥吵架了，也不能这般毁了自己来诋毁大哥！”
“孩子需要爹！你不能自私的剥夺了他的权利啊！”
“嫂子，你不能这般狠心！”
“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嫂子就别说气话了！”
“....”
茶言茶语，还是凤依涵最会，她几句话挽回了局面。
颜如玉不过是在说气话而已。
她大哥怎么就不能生育了？
那个孩子不是最好的证明吗？
单凭颜如玉一张嘴，说那孩子不是凤依衡的，就不是凤依衡的？
颜如玉不过是想要和离，带走那个属于凤家的孩子而已。
那可是凤家的嫡长孙，怎么可能让一个外人带走了。
颜如玉就是在玩手段。
凤依涵几句话，李阮莲就清醒了。
“你要走可以，拿着休书，自己滚蛋，但是必须的把孩子留下来！”
“凤家的嫡长孙，不能沦落在外....”
“有你这样，不知廉耻，水性杨花的娘亲，是孩子的耻辱，只要你踏出凤家的大门，凤家就不再有颜如玉。从未有过这口人！”
“.....”
吵架，颜如玉真的不是这对白莲花母女的对手。
她说的，都是事实。
但是从这对母子嘴里说出来，就好像变成了她为了争夺孩子，扭曲事实，胡言乱语一样。
凤九灵见此，笑了。
她的声音很大，倒是让吵闹，窃窃私语的众人安静了下来。
她讽刺的开口道：“这倒是好笑了！”
“哪个女人愿意自毁名节呢？”
“本来就是咱们凤家人，欺人在先。用了不正当的手段，现在还理直气壮的要求人家去母留子！骨肉分离！”
“之前就觉得这凤家的家风有问题，现在看来，这是从上到下就是歪的！”
“施暴者，侃侃而谈，振振有词。李氏，你就没有一点羞耻感吗？”
“.....”
李阮莲：“九姑娘，你.....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凤依衡也是你大哥！”
“你怎么能帮着外人呢？”
“.....”
“.....”
凤依涵：“九妹妹，你就少说两句吧，知道你和我们兄妹不对付，但是也不能这般歹毒啊！”
“大哥妻离子散，对你有什么好处？”
“再说了，咱们凤家的嫡长孙，拿给一个外人养，像什么话，传出去还以为咱们凤家落寞了呢，一个奶娃娃都养不起！”
“.....”
凤九灵没理会这对白莲花，而是看向凤丞相，带着冷意的开口道：“凤丞相这是欺负颜家没人了？”
“颜大人要是知道，自己嫡长女在凤家受尽委屈，怕是会杀上门来，灭了凤家满门！”
“抢人家颜家的外孙，抢得心安理得！”
“.....”
李阮莲气到不行，怎么哪里都有凤九灵这个小贱人，她就不知道装一个哑巴吗？
“九姑娘说笑了，怎么是抢颜家的人呢？”
“那孩子，就是你大哥的孩子！是凤家的嫡长孙，他姓凤！”
“理应留在凤家！！！血脉亲情，割舍不掉！”
“颜如玉说不是衡儿的孩子，就不是衡儿的孩子？就单凭她一张嘴！”
“....”
颜如玉被一番厚颜无耻的言语刺激了：“本姑娘和谁睡了，难道还不清楚？”
“孩子爹是谁，本姑娘不知道，你李氏还知道了？”
“本姑娘同房的时候，你在旁边看着了？”
“你去问问你那废物儿子，他行吗，能让本姑娘怀孕吗？？”
“.....”
被刺激的颜如玉，这一番言语，真是虎到不行。
这个虎妞。
虎起来，这言语太吓人了。
凤九灵也没有想到，颜如玉一生气，就这般不管不顾，就像是一个炮仗。
凤丞相气到不行。
大声的呵斥道：“行了，吵什么吵，这是集市吗？”
“这就是大家闺秀，掌家夫人？”
“.....”
随即抬头看向颜如玉：“要和离可以，让颜大人亲自上门来和本相说和离的事情！”
“你只要能证明，这孩子的爹，不是衡儿，孩子你带走！”
“....”
强盗言论。
真的是强盗言论，上梁不正下梁歪。
要和离，哪里需要娘家的父母上门，不管是休妻、和离都不需要。
还要证明孩子的爹不是凤依衡，这个要求更霸道。
就在这时，本不应该出现在凤家的人，却踏进了丞相府的大门。
九王爷司九卿，领着吏部尚书夫妇走了进来。
颜大人，人没到，声音却气急败坏。
“凤丞相，老夫女儿嫁到凤家，你们就是这般欺负她的？”
“她好歹是颜家嫡长女，凤依衡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散步的台面的庶出，不知道珍惜就算了，反而虐待老夫女儿！”
“今日，凤家不给老夫一个交代，这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
颜大人夫妇走到堂屋，反而没有理会凤丞相。
走到凤九灵面前，毕恭毕敬的行礼。
“叩谢九姑娘救老夫女儿，外孙一命！大恩不言谢，以后九姑娘有用得着的地方，老夫赴汤蹈火！”
“老夫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九姑娘医术高明，能给让老夫外孙和那畜生，滴血认亲吗？”
“....”
这大礼，让凤九灵有点受宠若惊。
收拾好情绪后，点了点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