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佳氏听到“家底丰厚”那四个字,眼前一亮,不过,她可不会承认自己想找个嫁妆丰厚的儿媳妇儿。
“瞧你这话说的,家底丰厚又如何?我们明达要娶的是才貌双全的官家闺秀,可不是想要人家的嫁妆,我真要看重银子,也不会让明达与布尔和和离了,佟佳氏一族的姑娘,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六品官家的女儿嫁妆丰厚吗?”
王佳氏见自家婆婆一副又想占便宜,嘴上又不肯承认的刻薄模样,心中有些不屑,脸上却带着笑容:“额娘说的极是,明达是我们府上最有出息的人,除了他,其他人都是武将,只有他像祖父一样走了科举之路,是咱们一大家子的指望呢。”
王佳氏知道婆婆偏心明达,连忙夸奖了几句。
她可没忘记,婆婆其实并不想让明达与布尔和和离,明达也不想没了这个可以带给他助力的媳妇儿。
他们母子二人还是挽回过的,只可惜布尔和一心想和离,又有娘家人撑腰,都告到衙门里去了,婆婆与明达无可奈何,这才和离的。
要她说吧,明达肯定找不到比布尔和更好的嫡妻了。
不过王佳氏并不关心这个。
布尔和当初嫁给明达后,王佳氏深怕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担心婆婆会偏心小儿媳妇儿,平日里没有少怂恿婆婆针对布尔和。
陶佳氏那般对待布尔和,王佳氏也“功不可没”。
“你还有别的表妹吗?我总觉得这个晨晨有些傻气,若以后生的孩子也像她这般,那该如何是好?”陶佳氏叹了口气道。
王佳氏闻言有些无语。
婆婆也太高看明达了。
明达虽然在翰林院任职,但这三年来并无寸进,一直都是六品编修。
他得罪了上峰,又没不是佟佳氏的女婿了,最近很不受同僚们待见。
再说了,明达不仅是瘸子还和离了,要不是她在姨母和姨父面前把明达夸了又夸,姨父也觉得明达是个正直又上进的年轻人,这门亲事绝对成不了。
“额娘,我姨父和姨母都是性子极好的人,晨晨单纯可爱,她只有一个兄长,一家子都把她捧在手心里,嫁妆肯定不少,明达要是娶了晨晨,绝对不会亏。”王佳氏说着笑了笑:“我那些表姐妹,除了晨晨以外,都嫁人了。”
王佳氏说完之后,突然记起一件事来,连忙道:“我二姑母的女儿倒是和明达年纪相当,她的夫君前两年病故了,她回了娘家,额娘若是不嫌弃……”
“呸呸呸。”陶佳氏忍不住拍了拍儿媳妇的手背:“你休要胡说八道,我们明达可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前途无量,怎么能娶寡妇?太丢人了!”
“算了,就这个晨晨吧,改日我请媒人去提亲。”陶佳氏叹了口气道。
“好,我明日先和姨父姨母说一声,免得他们答应了别人,晨晨今年十五了,两年前也参加过选秀,如今正是适合说亲的年纪,听姨母说,上门提亲的人不少呢,可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王佳氏笑着点了点头。
她这个小表妹单纯又可爱,嫁过来之后肯定事事以她为尊,这样的弟妹,才是她满意的。
不像之前那个布尔和,虽说是个庶女,却是佟佳氏一族的女儿,自己这个嫂嫂在她面前也不好拿乔,反而得稍稍收敛一些,王佳氏心里可不痛快了。
“行,那你明日就先去一趟他们府上,把这事和你姨母说一说。”陶佳氏也没打算征求儿子的意见了。
她这几个月都在帮儿子物色合适的媳妇儿人选,一开始她还会问儿子,现在倒是不必了。
明达说了,他忙着衙门里的事,婚事由她做主。
这个晨晨虽然没有布尔和家世好,但胜在乖巧听话。
不像布尔和,表面上瞧着温温柔柔的,其实就是仗着自己出身好,总拿娘家人打压他们。
她当然不能被儿媳妇骑在头上。
……
与此同时,佟佳氏府邸,已经用过午膳的宁楚格,正带着儿子在朝云阁歇息。
源儿还小,有午睡的习惯,而且睡得挺早的,宁楚格搂着孩子,没过多久便开始打盹儿,就在她昏昏欲睡,突然听到窗子外头传来了一声响动。
小桃的声音很快传了进来。
“是谁鬼鬼祟祟躲在那儿?给姑奶奶滚出来。”
小桃的嗓门本来就大,她这么一吼,顿时把院子里伺候的众人都惊住了。
就连宁楚格搂到怀里的源儿,也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宁楚格连忙伸手轻轻拍了拍孩子的背,没过多久,源儿又睡着了。
小梨轻手轻脚进来禀告:“福晋,方才有个小厮趁人不备溜进了朝云阁,在窗外鬼鬼祟祟的,被小桃逮到了。”
宁楚格闻言顿时皱紧了眉头。
朝云阁是她未出嫁前住的院子,她嫁人后,这个院子也一直给她留着,每次回娘家,她都来这边歇息。
朝云阁平日里是两个婆子在打理。
作为女儿家住的院子,这里是不许小厮进来的。
“如此不懂规矩。”宁楚格沉声道:“是谁身边的小厮?”
“回福晋的话,是五爷身边的小厮,叫王喜。”小梨连忙禀报。
宁楚格微微一愣,片刻后才明白过来,所谓的五爷是谁。
她已经快忘记自己还有个庶出的弟弟了。
按照家族的排序,玉柱就是府里的五爷。
“先把人绑起来,看管好,我先陪源儿睡一会儿,等会儿再慢慢处置他,不必惊动玉柱。”宁楚格压低声音道。
“是。”小梨应了一声,连忙去找小桃了。
所有的丫鬟中,小桃的饭量最大,这丫头也不是白吃的,她的力气也挺大的,仅次于宁楚格。
那个小厮王喜,就是被小桃冲过去一脚踹倒在地的。
这些丫鬟们天天跟着宁楚格一起锻炼身体,真要打起架来,绝对不会输给一般的男子。
小桃那一脚踹得很重,直接把王喜踹的爬不起来,很快便被仆妇们绑了起来,拖出了朝云阁,关到了柴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