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朝廷有规矩,不许官员狎妓,就连官家子弟也不行,可偷偷去的,又不止我一人,只要没被那些御史发现,怕什么?”青衣男子脸上满是笑容:“再说了,有祖父和太子爷在呢,谁敢告我们府上的人?莫不是活腻了!”
“三哥……”灰衣男子摇了摇头道:“罢了罢了,只要你没被人在月红楼逮到,也没人敢说什么,不过……当街调戏良家妇女可是大忌,咱们今日在街上遇到了两位,一看就是达官贵胄家的女眷,你瞧瞧她们身边伺候的那些人,再瞧瞧后头围上来那些护卫,那精气神儿比咱们身边的人都强,可不好惹,你以后得收敛些。”
“我不过言语了几句而已,既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轻浮浪荡话,也没碰她们一根手指头,怎么就是调戏良家妇女了?”青衣男子不以为然道:“我又不傻,她们是满人家女眷的打扮,身上那些衣料都是十分华贵的,我可不敢乱来。”
“三哥知道就好,以后也少去月红楼吧,祖父不是说了嘛,那些御史最近没事儿就在各大青楼门口晃悠,恨不得能逮到一些官员和官家子弟,告到皇上面前去,你别给祖父惹麻烦。”
“我知道,这个月都不去了。”青衣男子笑了笑:“以前我觉得云卿就是这世上最美的姑娘了,没想到今日却在大街上见了个更美的,那身茜红的袍子,实在是美。”
灰衣男子闻言嘴角一抽。
美的不是那身袍子,而是人吧。
他家三哥什么都好,就是太好色了。
最近这一年多,太子爷每回出宫,三哥都陪着,如今是越来越不像样子了。
祖父让他陪着三哥出门,就是为了管着他。
只可惜,他这个做弟弟的,也管不住自己的兄长。
“这珍宝阁的东西虽然不错,却不及内务府做的华贵,我看咱们也不必买了,请内务府的人帮忙做一些即可。”青衣男子说完之后,快步往外走去。
“三哥,请内务府的人帮忙做,会不会来不及?下个月就是额娘的生辰了,再说了……咱们又不是皇室子弟,内务府那边不会给咱们先做的。”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出了珍宝阁的大门,在门口又遇到了几个贵胄子弟。
“和泰、和裕。”来人笑着打招呼。
身穿青衣的和泰笑了笑,没有多言。
倒是和裕,面带笑容和这几位公子哥寒暄了几句。
“五弟你也太和善了些,干嘛搭理这些人?”上了马车之后,和泰一脸不屑道:“他们那样的出身,根本不配与我们为伍。”
“三哥。”和裕一脸无奈道:“只不过打声招呼而已,无伤大雅,三哥不必在意这些。”
兄弟二人低声说着话,吩咐车夫回府。
他们出来的已经够久了。
额娘说了,今日要一块用晚膳,所以得早些回去。
马车行驶到胡同里后,几个蒙着布巾的人从房顶上跳了下来,先把马车外头那几个护卫打晕后,又将和泰从马车里拖了出来。
和裕大惊失色,他是会些拳脚功夫的,不像自己的三哥这般不学无术。
和裕连忙出手抵抗,结果却打不过对方,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家把三哥打晕后拖走了。
和裕连忙去追,才跑出了几十丈,便把人追丢了。
对方的人赶了一辆很普通的青油布马车跑了。
和裕气的不行,连忙往大街上跑,找到了一位步军营的人马,把人拦住了。
“我是赫舍里氏府邸的五爷,我三哥方才被人掳走了,你们快去追,就往那边跑了,是一辆青油布马车。”和裕大声说道。
带队的人听了后,微微皱眉。
赫舍里氏府邸!
京城里自称赫舍里氏府的,没有十家也有八家。
赫舍里氏是满洲大姓,在朝中为官的可不少。
这些人家也未必是亲戚。
只不过同姓而已。
“我祖父是索额图。”和裕反应过来了,连忙大声说道。
步军营这队人马听了后,脸色一变,连忙按照和裕指的方向追了过去。
索额图的孙子被人当街掳走了。
这可是大事。
步军营的人可不敢怠慢。
坤旭几人把和泰掳走后,到了一个没人的死胡同把人丢下,拳打脚踢一番后,赶着青油布马车离开了。
和泰之前被打晕了,这会儿却被痛醒了。
他躺在胡同里大声嚎叫着。
出身贵胄的他,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样的罪。
坤旭回去复命时,宁楚格已经回到了雍郡王府。
“福晋,奴才按照您的吩咐,把人揍了一顿,虽然没有打断他的腿,却把他的手弄脱臼了。”回想起他们离开时,和泰那鬼哭狼嚎的样子,坤旭便有些想笑。
真是个孬种。
怪不得外头的人都说,索额图虽然位比宰相,高高在上,可儿孙都不大成器。
他的儿子至今没有身居高位的。
孙儿就更不成器了。
就比如今日这个和泰。
“福晋,奴才已经查清楚了他们的身份,那青衣男子叫和泰,灰衣男子叫和裕,都是索额图的孙儿。”
“索尔图的孙儿。”宁楚格闻言一脸可惜道:“早知如此,我就该让你们打断他一条腿。”
“那……奴才明日再去一趟?”坤旭试探着问道。
“不必了,他这回被你们揍了一顿,最近这段日子应该会很小心,来日方长,不必急,等过些日子再揍也不迟。”宁楚格笑道。
站在一旁的林保连忙说道:“福晋,下回奴才去。”
“行,下回你们一起去。”宁楚格点了点头,让人赏了林保和坤旭,还给了他们小膳房刚做好的酥饼,让他们带回去给青梅和青莲。
等二人退下后,宁楚格微微皱眉。
但愿今日这件事是个意外,不然就有些麻烦了。
“福晋,小阿哥睡醒了。”乳母进门禀道。
宁楚格闻言颔首,连忙去暖阁那边找儿子了。
源儿已经醒了好一会儿了,小家伙在带有围栏的小床上坐了一会儿,便开始哼哼唧唧了。
见到宁楚格后,才咧开嘴笑了。
见儿子笑得这么开心,宁楚格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没有再继续想之前那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