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唐安,你闭嘴!本尚书认为,这钱合该进国库!
四千万的银子,还是太子从江南搜刮而来的。
凭什么要进陛下的内库?
太子是第一次出门办差,不懂这里边的区别。可是唐安,你小子是陛下派去辅佐太子的臣子,你不能不懂事。
是非不公,公私不论!
这是一个人臣该进的本份吗?
你小子老实把钱留下,交到老夫这里,你蛊惑太子的行径,老夫自然会当看不着。
但是,你要是死咬着不松口,还敢勾结五军都督府,贿赂军队,那咱们就要好好算算总帐了!
蛊惑太子,搜刮民财,为祸江南,插手军队,唐安你一小儿,莫不是想借太子之手,霍乱天下不成?”
朝安说到这里,一脸寒意地道:“若唐安你小子再不退后,老夫必参你一本!”
说完,朝安瞪向右掖总兵尚大勇,左掖大军总兵张未年。
被朝安哄来,对于唐安开的价码心动不已的张,尚二位将军,顿时打个哆嗦。
他二人十分地心虚地看向这位代表户部的国公爷。
“那啥,国公爷,我们,你瞧我们二个大老粗做甚?我等,其它我等真的没想过拿钱走人。朝国公,您老得相信末将!”
右掖总兵尚大勇勉强笑着道。
那可是三百万啊!
不是三十万,也不是三万!那么多的钱,足够他手下滋润地活个一二年了。
一想到这钱马上就要与自己失之交臂,没人能懂得尚大勇心中的痛苦。
张未年与尚大勇不同,他更胆大细心一些,对于军心的把控,更为精妙。
此时,他问:“国公爷,那啥,末将听说,风营主将朝未尧,刚得了一笔钱财,据说是上头给下发的京营欠饷。
数额大约在三百万左右。
据说,城外京营的小吏已经开始统计真实人数,开始发钱了?
那个,我们五军都督府一样也是京营一部,那个,不知朝尚书您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
朝安眼皮一翻,怒瞪这两个小混蛋。
要知道,五军都督府的人马,是他亲自上门请来的。
可是被唐安拿钱诱惑,转眼就要倒向三千营的,也是这二个混球。
“尚大勇,张未年!你们两个,老警告你们,京营的欠饷该不该发,当由陛下决定,而不是你们两个总兵私下决定。
唐安更没道理给军队发军饷!”
“可是,可是您的儿子朝未尧却从唐安手里拿到了钱,三百万呢!”
张未年不依不饶地道。
尚大勇也反应过来了。
“对啊,都是京营,为何朝未尧能拿钱,我们就不能?就因为他有您这位户部尚书的爹?不成,这钱我们也合该拿到手!朝尚书,要不……”
“闭嘴!”
朝安愤怒地大喝一声。
他道:“朝未尧也不是唐安赐给他的,而是他帮着三千营的忙,一齐把钱寻回来的。
那钱本来已叫一群文吏给拿走了,是我儿和三千营的将士重整旗鼓,再度将钱夺回。
出兵之时即我儿一部,那战利品自然有城外京营一部分。这钱他们拿了理所当然。
你们五军都督府是怎么回事?
以为就在京城堵个路,就能拿钱了吗?
张未年,尚大勇,你们是兵,不是匪!这事以后莫要再提。”
“可是,我们也一样是京营,凭什么你儿子的手下就能借太子运银的光,吃香喝辣,我们这些人就不成了?
还夺银,你怎么不说说,城外京营和三千营到底面对什么样的敌人呢?
敌人一共多少,他们杀敌几何?
就几十个文吏,也能称之为敌?
还出兵相助?就这么点人,老子派几个亲兵出手,一样能把他们打败,把银子抢回来!
朝国公,我觉得这钱……”
尚大勇不用张年未提示,他接口道:“这钱我觉得我们一样该拿!
就城外那破烂京营,他们人都没几个呢,一群老弱病残,他们有资格拿,我们五军都督府咋就没资格拿!
反正朝国公您就别拦着了。
你没瞧到,我手底下的兵卒一个个的都在瞪您吗?”
朝安被二个被钱蒙了心的将军气笑了。
“拿?拿什么拿!
军饷是随便能拿的吗?
太子不在,唐安冒然插手军队,我都要参他。
你们要是敢跟唐安勾结,那就是陷太子于不义!
唐安年小,未入朝堂,不懂其中道理,你们二人为将多年,又在五军都督府呆了多年,不会不会明白什么叫帮恩出于上吧。
老夫直说了,你们想要钱,行!
那也得等这钱入了国库,由你们主将齐国公向陛下上本,请求陛下给你们五军都督府补足欠饷。
张未年,尚大勇,你们自己瞧,这么多的钱财呢,陛下难道还会不给你们?
前提是,你们得帮着老夫,把三千营运来的钱,送进国库!而不是由着他们把钱弄进东宫,交到皇家内库里!”
张未年和尚大勇皆是一愣,随即,二人果然犹豫起来。
是啊,那么多的钱呢,陛下应该不会吝啬给他们这些人补全欠饷吧?
唐安一看这二个将军迟疑的表情就不妙。
一旦这二人点头下令,二军开战的话,他虽然不怕五军都督府的军队,可是在城里打起来,对太子的名声不好,更会让陛下和朝臣忌惮太子!
“二位,那可是几百万的欠饷,要是从户部手里发出来,应该大约会少漂没你们几十万银子?”
嘎!
张未年和尚大勇的脸霎时变色。
户部漂没这事,一般京营少三成。
三百万,出库就少一百万。
开什么玩笑啊,那可是一百万。
他们这边一点头,回头上头说发三百,实发二百。缺额一百万啊!
到时候,他们拿头给下头士卒发钱?
“那啥,朝国公,我觉得吧,这事还是再议吧。要不我们先把这里的欠饷收回去,回头我们再去户部补个陈条吧。”
说完,张朱年给尚大勇使个眼色,示意他去跟唐安交涉。
他自己则凑向朝国公,低声道:“国公爷,您放心,我们虽然接收了三百万的欠饷,不过这计算钱的事,还是要花费一些时间的。
那啥……
外头京营已经发下去钱了,我们这边不可能一点动作也没有。
否则下头军心不稳,这兵要是在京城哗变,就坏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