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就去找暗歌统领好了。”
朝未尧又笑了:“哦,对了,还有暗卫副统领。这人确实是陛下心腹,你可以跟他们交接银两。”
说到这里,朝未尧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
“我是京营的人,上半夜本将还在京城四城巡视。
当时,我的人看到有人背着大皇子进城了。
而后,副统领暗歌又匆匆入宫,据说是请太子给大皇子治伤。
大皇子伤什么样,这事没人提。但有谣言,说这位皇子一直未醒。
现在过去怕有一两个时辰了。
估计大殿下也该醒过来了。
你要是想找人,最好先去大殿下府上问问,暗歌统领极可能在大殿下府上,给他做看护呢。”
朱由劫只觉眼前一黑。
好么,皇帝的暗卫副统领跟大皇子混一起了。
不管是对方救人是职责所在,公事公办,还是早早就跟大皇子有一腿了,他上门找人交接银子,这算什么事?
要是大皇子从中过一手,吞了太子给亲爹的银子,他这不是坑太子嘛。太子运银子给的是皇帝爹,可不是什么大皇子!
朱由劫愁肠百结地看着朝未尧,总觉得这厮说了还不如没说。
“朝老弟,要不,在下去宫里寻皇后娘娘吧。左右整个后宫都归皇后娘娘管,这钱交给太子的母亲,应该错不了。”
朝未尧一挑大拇指。
“不错,朱老弟,你终于精明一把。行了,你去办你的事吧。要是再有什么想法,咱们再谈。”
说完,朝未尧就撵他走。
朱由劫也干脆,他一抱拳,给这位营军将领行了个礼,转身就跨上战马,匆匆往回跑。
这个时候,三千营里开始热闹了。
“……等什么等!你们主将不回来,你们这些人还站在这里不走了吗?
说,你们何时起程?
咱家警告你们这些大头兵,陛下在宫里正等着太子送来的银子入库呢。
你们却在这里磨蹭时间,说,你们还要不要功勋了?
咱家事先提醒你们一遍,这钱可是足有几千万两之多,这么些钱入了库,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有功的!
升官发财不在话下。
可你们现在在干什么?怎么就停在这里不走了?
耽误了陛下的银子,你有几个脑袋赔?
叫你们那个姓朱的将军出来,让他马上准备出发!”
白公公说到这里,嘴上还骂骂咧咧地。
“都是一群什么玩意儿吧。陛下给了你们这些大头兵信任,结果你们这帮废物点心,连个押运银两入京都不会干。
还故意给自己同行好处!
哼,等咱家回去,一定狠狠告你们一状!
还有你们那个什么副将朱由劫,所有银子都是在他手上遗失的,要是他再不出来,咱家就回去实话实说,让这厮担下所有事!
咱家到要好瞧瞧,陛下会怎么炮制他!”
白公公明晃晃小人的跟脸,顿时让三千营里的士卒厌恶非常。
偏偏白公公的手下还故意捧白公公的臭脚。
“公公,陛下会怎么治朱什么将军的罪啊。”
白公公恨声道:“那还用问,一个怨恨天家,不忠无能之辈,凭什么还喘气?”
哗!
三千营那些个没去赶车的士卒听了这话,顿时炸了。
“什么玩意儿?宫里的太监怎么都是这么个小人嘴脸!”
“是啊,方才咱家将军还和这位公公站在一起条线上,给朝未尧设槛呢。
结果姓朝的前脚走,这位后脚就翻脸,那他方才干什么眼瞅着咱们将军给人家钱?
明明咱家将军给钱的时候,这位公公也在场,他要不是乐意,当场阻止就是。
出事的时候这厮不出面,等出完事了,咱家将军把问题都抗下来了,倒成了他嘴里的罪人!
小人,实足小人一个!”
“哼,这事不明摆着嘛。宫里出来的小人自然是欺软怕硬之辈,姓朝的可是盛国公朝安之子,当朝户部尚书的儿子。
这没卵子的阉宦怎么敢得罪那位贵人?要得罪,也是得罪咱们泥腿子出身的将军啊。”
“不是,咱家将军算泥腿子出身吗?朱将军可是在为太子干活的,怎么着也算有点背景吧。”
“哼,若是太子当面,那起子小人自然是不敢的。可朱将军除了太子以外,他在军中还有什么底蕴?一无所有,所以这个小人自然敢蹬鼻子上脸!”
“混帐,这些公公果然个个该杀!”
“不是,只有我想问,为啥咱家将军把那群文吏给抓起来后,就不走了吗?”
“别问,走不走的,跟咱们这些大头兵有啥关系。指不定是城里又出什么事了呢。”
“也是,想想这一晚上,惊心动魄,咱们出城进城,一次又次,盯上咱们营里银子的人,更是一波又一波啊。唉,财帛动人心啊。”
“呵呵,也就是咱们跟着殿下抄世家时,没少了得好处。
要是咱也和京营一样,穷得尿血,你以为咱们就不惦记马车里的银子了?”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就在这时,车队后方传来一阵马蹄声。
众士卒往那声音来处张望,就见朱由劫一脸凝重地坐于马上,正往白公公这里来呢。
“将军,您可算回来了!”
赵钢和王辉二人匆匆迎了过来。
自打朱由劫匆匆去追人,这二人就成了负责车队的主管将校。可问题是,他们二个哪个也没底气跟白公公掰扯。
只好尽量不露面,惹得白公公不满之极,在三千营里乱骂一气。
此时一看到朱将军到来,二人激动得快哭出来了。
“将军,白公公打自您走以后,就因为车队停滞不行,一直咒骂。
我们也不好出面,便由着他在前头骂,可是营中的士卒您是清楚的,一个个心气都挺高的,此时已有人被骂得想抽刀了。
朱将军,您看现在怎么办?”
“有人想抽刀?是赵开岭赵将军吧。”
朱由劫面无表情地问。
二人皆是呵呵一笑,却不明言。
“行了,我去和白公公说。你们在这儿等着。”
王辉比赵钢敏锐一些,他惊讶地看向朱由劫:“朱将军是不打算把银车交接给白公公?为什么?”
“他圣旨有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