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军盛心头大骇,心知这是朝未尧最后的警告,他要是再敢乱来,非叫对方的暗手弄死不可。
此时,朝未尧已经和软化的朱由劫谈笑声风。
“……朝某父亲是盛国公朝安,属勋贵一脉。我父与齐国公一样有旧,司徒剑南更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友。
朱将军,你自己说,你的事发生在我的地盘上,先不提他们私风营打了我的脸。
咱就说他拉走的陛下的银子,这简直是无视陛下,无视皇恩。
我若无动于衷,未来你叫我怎么去见陛下呢?
还有,说句不好听的,兄弟我手下出了一个白眼狼,把我坑到如此地步。
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呐,闯进我的营盘中,还抢了那么多的钱。
你说说,出了这等事我还能呆坐营中,我得无能到什么地步啊?
朱老弟,给个面子吧。
我也不要指挥权,你只要把我和我的人编在你的军队中就行。
今天怎么着,我也给那些人一个厉害瞧瞧,否则我朝未尧就真的在世人面前抬不起头了。”
朱由劫看着越说越情绪低落的朝未尧,多少有些心软。
“那,也罢。你愿意跟着就跟着吧。兵贵神速,咱必须出发了。
再晚,我怕人家都把银子重新铸一遍,这钱直接不翼而飞了。”
朝未尧咂舌,“不至于吧。哪能那么快啊。”
朱由劫一声冷笑:“那些世家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可别小瞧人家!你要是乐意听,我跟你聊聊太子怎么和世家斗智斗勇的。不过现在,咱们必须出发了。”
朝未尧马上道:“确实该走了,朱将军请。”
朱由劫客气一句,便带着三千营的将士出了风营。
朝未尧一招手,叫自己亲兵跟在身后,并与三千营的将士合为了一军。说是合为一军,其实就是朝未尧的人跟在三千营的后头。两军之间甚至还稍稍隔开一点距离。
朝未尧没挑这个,只要能让他跟着来,这笔钱他就有信心吞下肚!
就朱由劫那棒槌,稍微哄哄,四千万肯定没戏,但是一半的话,朝未尧还是有信心拿到手的。
到时候,直接拿一千万给亲爹,余下的就是军方的了。
朝未尧在心里琢磨着一会儿,便想好了怎么哄朱由劫。
他一边嘱咐手下,让他们老实听命,前头朱由劫发什么命令,他们这些人执行什么命令。
等自家手下一个个都老实保证了,朝未尧这才骑着马进三千营去找朱副将。
可他却不知,就这么一小会时间,朱由劫就和几个小旗见过面了。
这几人不是旁人,正是他派出来压运银两的心腹。
其中,朱由劫亲自把赵钢拎出来问话。
“你给老子说清楚,除了那五百万的银子是老子同意送进京营的,你手里那三千五万是怎么回事?因何进也跟着进了风营?”
朱由劫问这话时,声色俱厉。
赵钢心中委屈,他便把在京城宫门前,前头车队受守宫门的士卒撵,后头车队受京兆尹的差役撵,最后没的办法,他只能离开京城,去找朱由劫。
然后就进了朝未尧的风营。
朱由劫越听越烦躁,他直接质问道:“如此,到是情有可原。
但本将有一个问题,你们进了一处陌生之地,为何没在银车队那边留人值守?
那么多的银子,你们真放心交给陌生的士卒守卫?你们是不是傻?是不是傻!”
朱由劫厉声喝道。
赵钢直接低下了头。
“那,那什么,那不是将军您相信的地方嘛。”
朱由劫顿时被他气个倒仰。
“我问你!不派人值守,有人从中拿走一些银子怎么办?
一箱二万是太子装车时固定的数额,要是在中途少了一部分,你们自己说,这银子是你们自己掏腰包补齐,还是诬陷太子装车的时候,钱没装够?”
“可,可,可那上头都贴着封条呢。也没人敢动啊!”
赵钢委屈地道。
朱由劫气极败坏一脚把这厮踹个跟头。
“你还有理了!”
赵钢气道:“可是,将军您当时正和朝将军喝茶聊天,交情甚好。
我等,我等也是累坏了,到了友军营地,好些兄弟都累得睁着眼睛睡着了。
我也是瞧着兄弟们值守也白扯,再,再加上风营的几位小校把我们安排得十分周道,我等便稍稍懈怠了些。”
这话说得朱由劫黑了脸。
赵钢小心的窥视着了自家头儿的脸色,在看到朱由劫没发火后,他胆子又大了一些。
“将军,风营是京营的一部分,谁能知道在军营里,竟还有人敢抢银车啊。这种事就是皇帝老爷也想不到吧。”
“好好好!你小子理由是真够多的。我问你,老子被朝未尧请到中军帅帐,可是他那风营前军乱成一团,光是仗就打了两场,这种事你们总不会一点消息都没得到吧。”
赵钢苦笑:“朱将军,这事末将确实知道,不过我招来风营士卒问的时候,人家说了,京营天天这样,人家天天就这么打着过活。
这,你说我又不是京营的,我一外人,也不好去管这种事啊。”
朱由劫被赵钢这脑袋惊住了。
“不是,你小子的这脑袋怎么想的?军中要是天天火拼,这种事早就传开了。
你们这些人都是从锦麟卫里出来的,怎么可能连这点问题都看不出来?
赵钢,你才下江南几天啊,就变得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了?”
赵钢羞愧地低下了头。
“将军,末将错了。”
朱由劫深吸一口气:“罢了,这事不提了。一会儿把银子抢回来,你们这些人都给我盯死了。
这些银没进陛下内库前,你们这些人的眼珠子都不许眨一下。听到没有!”
“懂!”
赵钢连连点头。
随后,他迟疑了一下道:“将军,末将总觉得发生在风营的事,不简单。朝未尧说他什么都不知道,这事,这事一定不是真的。
末将以为,这厮揣着明白装糊涂,肚子里不定在打什么鬼主意呢。将军您可得小心了。”
朱由劫一脸疑虑:“我没想明白这个朝安的公子。
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可是事情吧,又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