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我吏部不同意!”
“我督察院同意!”
二个文臣小吏刚刚对峙起来,旁边又蹦出一个文臣。
就听这厮大声叫嚷:“我们河道衙门天天治天下河流,今年又到黄河水灾年头。
已经发生在江南地域的水灾被太子殿下压下,可是天下间河道无数,黄河上下游堤坝需要修的段更多。
我河道衙门修这些堤坝的缺口至少要八百万两,这钱你们谁也不能抢!”
“我们大理寺管着的事务也十分繁琐,近年来犯人越来越多,我们部门也需要大笔钱财对手下监狱修葺。这部分钱财大约要三百万!”
“我们衙门要二百万!”
“我们衙门人数少,但是事务繁忙,这些银车里,起码分个二三十辆!”
数位文吏针尖对麦芒。
吏部主事安秉生眼瞅着这些竟轻轻松松把这里四千万两都瓜分完了,竟是一文也没给他们吏部留。
安大人直接气笑了:“我吏部才是百官之首,吏部尚书人称天官。
你们直接把钱瓜分完了,竟没留下一星半点,很好,我看你们是不想在明年的考评里得上了。
实话告诉你们,安某人今日过来,得了上头交待,至少拿回五百万,你们看着办吧。”
众人顿时一阵沉默。
这时,人群里后个文吏掸了掸衣衫,大声道:“我觉得安大人所言十分有道理!吏部分去五百万,可行!
作为陛下的辅助天官,天天考评官吏升适任免,我觉得吏部下头应该再建一新的部门,专门做一些探查类工作。
这招人还要派人去全国各省,属实需要钱财。作为大康文官一员,我觉得吏部多拿些钱是应该的!”
安秉生虽然没说话,可满脸的笑意还是暴露了他的好心情。
有人乐意出手相助,安大人自然十分高兴。
可在场诸多文臣看向那出面建言之人,却个个双眼冒火。
吏部的权柄已然够大了,可是这人竟想还帮吏部建立什么探查部,这不是要命的事吗?
吏部没派人去下头探查的时候,已经够难缠了。
要是让他又有了一群爪牙,那他们这些官还活不活了?
到时候,选官考评可就不是以前那几千两银子的事了。
是不是每到三年一次考评时,他们都得备上厚礼,前去吏部找关系,走后门啊?
要知道,现在的吏部已经够黑了,要是他们手里再握着一个探查机构,这简直是让官不聊生啊!
此人,该杀!
所人的双眼通红地盯着那人瞅,终于,有人小小声骂了出来。
“马屁精不得好死!”
“吏部过了!”
“私设部门有违大康祖制!此事不妥!”
人群中,越来越多文吏开始低声和身边人说话,在越来越大声的嗡嗡中,众人的脸色越发难看。
吏部主事安秉生把眼一瞪。
“有异议者跟安某直说,躲在人群里叫嚷算怎么回事?出来!安某倒要瞧瞧,在河道衙门要价八百万,工部衙门要价五百万,礼部衙门要价二千万的情况下,我吏部只开价五百万,有何不对之处?站出来!”
安秉生怒喝。
人群瞬间静了下去。
没人敢站出来。
“呵呵,看来诸位是没有异议了。
那一会儿等魏佐的兵过来后,安某人便第一个去取银车了!”
众人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安大人好威风!让谢某大开眼界啊。你们这些人一开口就几百万,可曾把陛下心心念念的北伐放在心上?
方才谢某算了一下诸位定下的数额。
呵呵,全加上,竟正好四千万花个精光,谢某该称赞诸位术数学得很好吗?
那谢某便想问诸位了,我军方的军费何在?”
所有人都没作声。
“我道是谁,原来是谢大人啊。据我所知,这笔钱司徒剑南亲口说了,这里边不含北伐军费。”
“不错,三千营里的将军早就反复强调过了,他们手里的银子根本不含军费,所以你们兵部的钱可别上这儿来找。”
“谢大人,你哪来哪回。反正这里的钱没有你的份。你们军方的钱,还在江南呢。
军方早早就得了五百万的军费,这钱光是用于北伐,根本用不了。
你跑过来跟我们这群穷哈哈抢什么银子啊。”
“是啊,谢大人,这里根本没有你的钱。”
谢茂闻言,气不打一处来。
就听他一字一顿地道:“你们这是在造反!这钱是太子从江南拿回来献给陛下的。
锦麟卫指挥使司徒剑南,就由太子任命,专门负责运送银子的。
他曾反复提过,这钱与朝廷无关,本该进皇帝内库!你们都是儒家门生,仁义礼智信懂不懂?
我才要劝诸位,这钱与诸位无关,你们哪来回哪去,就别惦记陛下的钱了。
否则他日尔等必遭灾殃!”
众文吏闻言,被吓得倒吸一凉气。
这人是真的敢说!
“谢大人。”
吏部主事安秉生从来不是怕事的人,他要是怕事,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整个大康都是陛下的,陛下没钱的时候,便向户部伸手。
现在情况虽然倒了过来,可效果却是一样的。
换句话说,天下间所有的东西都是陛下的,何必分个内外呢。”
“无耻!那能一样吗?”
谢茂气愤道。
“呵呵,怎么不一样?谢大人觉得安某所言不占理,那么,为何整个朝堂都在为了这笔钱吵架呢?就连陛下也一样在跟群臣商议此事?安某来告诉你……”
“本官不用你来告诉!我就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这钱是太子送进京的!钱也是太子的!
把钱运进皇宫已是不妥,现在明明此事与尔等无关,你们还厚着脸皮跑来争钱,你们的脸呢?”
“呵呵。”
吏部主事安秉生被谢茂说得有些挂不住脸,他寒声道:“既然谢大人的主意这么大,口才这么好!
那么,你怎么没上朝呢?
你到是上朝帮着皇帝说话啊。
到时候,本官倒要瞧瞧,你小子的理论能不能入各部尚书的眼!”
谢茂的脸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