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佐在众文官面前大包大揽,根本不去想,他手里哪来四千人!
这厮光是喝兵血,就自动减员了三千来号。
只余三五百老弱病残!
另有家丁二百,充五百力士。
就这,魏佐还嫌弃手里的兵太多,想往下减呢。
禁军中,像魏佐手底下连六分之一兵卒都不到的,少之又少,人家大多数兵将是吃一半的空饷。
也就是说,如果魏佐按禁军的潜规则来,那他手下起码得有二千人左右的兵丁。
当然,上头不会要求这些兵丁有多能打,你就是全拿老弱充数,也是可以的。
但是,魏佐吃相太难看了。
他直接打破了禁军里的潜规则。
也就是这厮一到别人收拾他时,十分会花银子平事,要不么然,这厮老早就被踢出禁军了。
他这种手段,也算是一种才华吧。
能在禁军里混得人嫌狗厌,还能二十年间独占一营,也算是一种能耐了。
当然了,手底下人太少,一到禁军操练的时候,这厮就要露馅。
魏佐平时是能不出操,就不出操,反正大康的禁军也就那样,一个月能出一次操,都算主帅勤快。
一般来说,禁军半年出二次操,才是大康京营的真实写照。
这样算下来,一年也才只需要雇佣四次地痞流氓。
在京城,一个泼皮混混一天的价格也三五个大钱。一千五百个凑人头的,也就七八贯钱,不到七两银子。
想想看,每名禁军每月就能有正常军饷五两,户部不给实额,只给半数军费,那也有二两半。
对于魏佐来说,三五个禁军的军饷就能凑合一次操练,简直不要太合算。
招募一堆老弱病残,就算他给得再少,那比直接雇人多啊。
更重要的是,雇佣来的人手,那可都是青壮啊。
在禁军大部分人都是老弱病残的时候,他魏佐营中一群青壮,那可不极为显眼嘛。
就他的兵马队伍乱了一些,可禁军这帮人,哪个营不乱来着。
如此一来,只要是上头抽查操练,魏佐的八营在京营里都能排进前五。有时,前三也不是不能想像一下。
这就很恶心人了。
要是大家真比不上这厮,那没办法,谁让人家实力在那儿呢,一色的青壮,不服不行。
可是魏佐弄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别人一堆老弱,那也是从年头当到年尾的禁军。
可他魏佐手里根本没人,只是临阵抱佛脚,还能混进前三。军中有啥好事他还能吃上热呼的,恶心人没这么恶心的。
众多禁军将领理所当然的对魏佐厌烦起来。
然而这帮禁军将领弹劾此人多年,就是弄不倒这厮。
最后大家算是捏着鼻子认了,可想让那些把魏佐当成自己人,那是不可能的!
具体表现就是方才那一出,魏佐昏倒,竟是没有一个同僚去搭把手。
按说就他这实力,弱到不能再弱了,就不该动不该有的心思。
可那白花花的银子太惹人的眼,魏佐亲眼瞅着那一车又一车的银子进了别人的营盘,他双眼都快冒火了。
也就是他是真的打不过朝未尧,身边又没有同盟,才不得不站在风营门外,拿眼睛巴巴地往里头瞅。
不过那都是以前了。
现在魏佐自认得到了文官的支持,或者说是朝廷六部的支持,要是还咬不下一口肥肉,那他脑子一定进水了。
这厮方才就想好了,这眼瞅着太阳就要出来了,等天光一亮,他就派手下去城里招人去。
不招旁的,就招会赶大车的!
只要再招来一千来号的车夫,朝未尧弄回来的银子,他一定能都能拉走!
这厮心里正想着美事,对面文官终于有人清醒过来。
开始对魏佐盘问起来。
“魏将军,你的人什么到?我只看到你手下有四五个亲兵。
这么少的人,你真的能压服三千营的锦麟卫,把这些银子拉回京城吗?”
魏佐使劲地拍着胸口,“这位大人,您就放心吧。我可是禁军八营的头儿,手底下少说四千余弟兄,就算我们不行了,我身后还有禁军十八营呢。
十八个营啊,二十万大军,我魏某人背靠二十万大军,要是还斗不赢那什么三千营,我以后也不用在京城混了,直接抹脖子自杀得了。”
问话的那位大人迟疑了一下,问:“你们营军真提一家的吗?我瞧着,这些银车进的不是你的地盘吧。你张口就说帮我们拿银子……”
“等等!”
魏佐急忙插言。他是投靠了文官不假,可这并不代表着他亲自出面冲锋陷阵啊。
就听他急急地道:“不是末将帮诸位大人拿银子,是诸位大人指挥末将取银子。
末将只是大字不识一个的莽夫,帮着诸位大人赶个车,我手下的人马还是能胜任的。
只是皇帝不差饿兵,咱们这帮大老粗过来帮忙,诸位大人多少得给咱位些好处。
我等也不敢多要,只要诸位大人给我这一营士卒把以前的欠饷补齐,我手下的兵丁那是指哪打哪。
您叫咱们打狗,咱不敢骂鸡!”
魏佐说得那叫一个斩钉截铁,他心里翻滚着,雇佣一千多赶车的民夫,只用一天的话,大约得一人得一百钱。
一共就是一百贯,约合九十多两银子。
到时他把他营里那群家伙的参军时间改一下,都改成四十年往上的,这样他从那些银车里捞上五百万。
似乎看起来有些多了,不过这事即然六部官员都点了头,他魏佐也不是怕事的,别人敢给,他就敢要。
而且,那可是五百万啊,就算拿一半去走关系,再给下头分润个十万八万的,那也合算!
对面问话的文官叫魏佐的话给逗乐了。
这位就没再开口,可又有人开口质疑了。
“你的人什么时候到这里?要是时间太长的话……”
魏佐当场便道:“哪里需要很长时间?这里就是京营,我那营盘离此地不远,半刻钟内,他们便能过来。
只是,末将还问诸位大人一下,在这风营里头,主将是盛国公朝安之子……”